第18章 17

石豫在旅馆打包好了行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多吉，摸了摸他的额头，“多吉，今天我们不找阿内了，多吉生病了，先治好病再说，好吗？”

        多吉嘴唇干裂，石豫将水递给他。

        多吉喝了几口水，又有了力气般，使劲儿点点头，“我知道，叔叔，阿内可能也不在樟木了。”

        “嗯，”石豫拖了椅子，靠向床边坐下，“我们已经发出了最大范围的告示，留下了叔叔的电话，阿内看到寻人告示说不定就回来找多吉了。等钟叔回来，我们就回定日去。”

        石豫握住多吉瘦弱的小手，多吉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睛突然一亮，喃喃喊道，“叔叔！”手指突然抬起，指着门口。

        石豫转头。

        门口，木清扬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扶着门框粗声喘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急促呼吸，声音断续，“参加今年的校运会长跑，应该没问题了。”

        然后拖过行李箱，一下子瘫倒在另一张小床上，抬手捂住眼睛，“我不仅病了，还疯了！”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扯开她覆在脸上的手。

        木清扬抬眼，眼前所及是一张好看的脸，眉目英挺。

        “嗯，面红如火，头晕眼赤，外表于热，内炽于心，”平日锐利深沉的眼眸，此时笑意直达眼底，像西藏的天空，蓝、透。

        他手上一使力，扯起她，“起来，走吧，钟叔一会儿到！”

        木清扬眼珠一转，随即了然于心，“钟叔回来！你和他谈过了？”

        “嗯，我已提前跟钟叔商量过了。他把本来要回程同行的人给了别人。我们谈好了价格。”

        木清杨双眼微眯看着石豫，“你早就打算好了？”

        “你会回来，我很意外！”石豫坦然，嘴角隐笑。

        “是吗？”木清扬反问。

        院子里，石豫忙着把所有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将回程中途准备的面包火腿和水拿出来，回去的路，他们中途也许不会有时间停留了。

        木清扬坐在副驾驶上，问钟叔，“钟叔，没想到你能回来，你是最聪明通透的人！”

        钟叔眼尾一弯，笑声沉亮，“我在这里，来回跑过十几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孤独肆意的，独立自由的，善良豁达的，自私利己的，有一种人，我愿意将精神甚至说灵魂卖给他们？”

        “什么人？”

        “孤勇的人！”钟叔微笑回头。

        木清扬陷入长久沉默。

        “你那晚问我，还有什么可渡？我渡一切可渡之人！”钟叔点火发动车子。

        石豫坐在后排照看多吉。

        车子就这样离开深山小镇，驶入苍山浮云，翠色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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