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场面惨烈
吃了解药的人，在隔离区休养几天，就被送出聃淇镇，算是安全了。
为了救更多的人，芷菡他们一面用水晶兰研制更多的解药，一面寻找水晶兰的替代品。
那日，芷菡苦苦钻研了一个上午，疲乏不堪，准备先休息下，缓解下紧张的情绪，她打算找族长商量下接下来的抗疫方案。
安置点的隔壁就是族长的府邸，只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来到府上，不曾想，府里的丫鬟说族长一早就去接洽救援物资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就这样回去，岂不白来一趟？说起来，来到聃淇镇已有数日，每日埋头苦干，连族长的府邸都未曾参观过。
为了不留遗憾，她打算四处参观参观，脚步印在了湖边，花园，凉亭，阁楼，景色有些萧条，但还是能瞧出先前的繁盛，要不是发生瘟疫，这座府邸应是十分豪华的。
闲庭信步的时候，她经过一处偌大的建筑，上面写着“书轩斋”，“应该是族长的书房或者办公用地。”她这样想着。
只是驻足停留了片刻，准备离开，却见书房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她稍稍瞥了一眼，发现出来的人居然是叠萧，他手中还拿着几本书籍。
见到自己，先是一顿，紧接着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想找族长商量救援的事情，没想到他不在，所以就四处逛逛。”芷菡瞥了瞥叠萧手中的书疑问，“叠讲席，你这是？”
“我来族长的书房借些地方志，看能不能在聃淇镇找到替代水晶兰的草药。”叠萧扬了扬手中的书说，“好几天前就跟族长说好了，今天才得空来取。”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叠讲席果然想的细致。”芷菡忙不迭地赞叹。
安置点已经容纳了好几百人，虽然数量不小，但对于聃淇镇五万人的庞大基数来说，救治力度远远不够，可见情势相当严峻。
居民区、酒楼和娱乐场所因为人口密集，疫情十分严重，实际上染病最严重的还是军营，那里环境相对封闭，人又比较集中，简直就是病毒的温室，除了部分位高权重的将士被送进安置点，其余人都被遗弃在军营里，数万名将士染病者十之八九，望着密密麻麻的病人，芷菡只觉头皮发麻。
擒西城位于东北方，那里地势平坦，处于丘陵地带的聃淇镇、承鱼镇和蝶衣镇各有几座大山，这一带是最佳防守之地，相当于擒西城的天然屏障，是以军队大都在这三地驻扎，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余番邦来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攻破聃淇镇，长驱直入，直抵擒西城的腹地。
想到这里，芷菡打了一个哆嗦，“太可怕了！”
解药里有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水晶兰，此药材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兰花，本就罕见，再加上制成药材的程序极其繁琐，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财力，如今解药已经被达官贵人消耗殆尽，根本满足不了众多普通村民的需求，如果数量得不到提升，这就意味着，势必有一大部人会因为得不到解药而病亡，而眼下又找不到替代品，救援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这日，叠萧称有事出去一趟，而芷菡也出了军营，准备去冀骞那里了解情况，他是主动提出深入村民家，负责未感染人员的安置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不像刚来时随处可见感染者，想来已经被处理了，她急切想知道这些感染者都去了哪里。
碰巧的是，没走多远，远远瞧见冀骞身后跟了几个狼狈的身影，虽然骨瘦如柴，但好在未被感染，她问道，“那些感染者如何处理的？”
冀骞落寞地低下了头，无奈道，“安置点空间有限，那些感染者都被运到郊外，焚烧处理……”
“什么？”芷菡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的石头，堵得慌，不顾劝阻，毅然前往郊外。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焚烧的恶臭味，半空还冒着黑乎乎的浓烟，遮住了眼前的视线，竟似将天空也染黑了。
走到近处，瞧见十余名全副武装的人正将一个个麻袋往火堆里扔去，这里面装的应该是人，不知是死是活？这些人被垃圾一样对待，无情地投掷出去，触火即燃，顷刻便化为乌有，场面极其惨烈。
看到这里，芷菡心里很不是滋味，产生了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强忍着悲痛，冲上前去，逮住一个扛着麻袋的壮汉，“住手！”她怒斥。
“你想干什么？”壮汉恶狠狠地瞪着她，“他们都中了毒，如果不烧掉，会传染！”
此时，麻袋里居然有动静，她要求壮汉打开麻袋。
刚开始壮汉不愿配合，在芷菡和冀骞两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将麻袋放到地上，随后打开。
这一打开，着实将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里面装的是一名约五六岁的女童，她瞪大双眼，流露出恐惧又无辜的眼神。
“她还没死！”芷菡知道女童要被扔去活活烧死，急切喊道。
壮汉若无其事地说，“她已经感染了。”
这话没错，女童身上长满了紫色线条，显然中毒已深，芷菡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状汉重新扛起女童，往火堆走去。
女童在状汉的肩上作垂死挣扎，虽然染病，但眼神却清澈明亮，泛着泪光，她应该希望好好活下去。
被女童用希冀的眼神盯着，芷菡心里发酸，“她还没死，为何要被焚烧？”她终于说服自己，快速跟上去，将壮汉拦下，誓要救下女童。
双方起了争执，甚至惊动了族长，所有人都不赞同芷菡的行为，认为她为了一个人，要葬送所有人的性命，太不理智。但芷菡却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因此扩大感染人群。
最终，族长只好命令手下释放了女童，因为在抗疫过程中，芷菡有功劳，再加上她信誓旦旦，更何况达官贵人感染后，也未被送去焚烧，即便释放了女童也不算违规，顶多是一个特列。
女童算是救下来了，难题接踵而至，虽然解药是芷菡研制的，但是给谁使用不是她说了算，更何况当下已无解药，得等下一批水晶兰到货才能制成，所以，女童的死已然注定。
如今，只能尽快寻到水晶兰的替代品，方可破解困局，她绞尽脑汁，夜不能寐，甚至想到以毒攻毒。
好在几天后获得了一大批水晶兰，因此也解救了一大批人，聃淇镇的形势算是稳定下来了，事不宜迟，芷菡和叠萧他们来到了下一个疫区——承鱼镇，那里的情况一点不比聃淇镇好。
他们找了一间偌大的私塾，告知受感染的村民来私塾医治。他们一同抬病人，熬制草药，给病人喂药，回访病人，不分黑白地忙碌着，未曾有片刻的休憩。
一日，芷菡熬药时，不小心将药水洒在手上，手背被烫伤。叠萧顿时眉头一紧，只见手背一大片红，上面的一层皮已经发皱脱落。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埋怨道，还不忘吹气驱散伤口的热量。
“这么点小伤不碍事。”芷菡赶紧抽回了手，大大咧咧地说。
“不能马虎！”他手指一挥，只见刚才还面目狰狞的创伤，即刻恢复成吹弹可破的原状。
“谢谢你！”连日来的相处，令原本并不熟悉的两人熟络起来，但也仅仅是寻常的接触，说实话，芷菡并不了解叠萧，此人说话极为乱散，没有重点，看似不会说话，实则心思深沉，她看不透这个人，所以有意避着，以免惹上麻烦。
这几日相处，觉得他十分细心，对人体贴入微，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这种判断不知是否可靠。
正想到这里，便听叠萧继续说道，“你很勇敢，还很有爱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欣赏。
芷菡淡然一笑，“不瞒叠讲席，我出生卑微，没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赔上一条命。”
“你太谦虚了，如今有你这等胆魄的女子，怕是少了。”叠萧帮忙往炉罩里加了一把柴。
被对方夸得天花乱坠，再听下去，只怕是要飘了，芷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自认为自己没那么伟大，于是故意转移话题，“叠讲席，你说是谁下的毒？”得空，她就思考这个问题。
闻言，对方微微一愣，说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我们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查案的。”
“说说也无妨嘛！”她盯着沸腾的药罐，自顾自说，“或许雷翀还活着！就藏在逍遥逸！”
半晌后，叠萧缓缓道来，“何以见得？”
在穿越前，芷菡就喜欢看推理小说，见对方有兴趣听，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分析道，“中毒事件只发生在聃淇镇、承鱼镇和蝶衣镇三个地 区，而那里正好是擒西城的要塞，得之便可掌握整个擒西城的命脉，是兵家必争之地。”
停顿片刻，她又接着说，“而根据地理位置判断，擒西城与逍遥逸临近，控制这三地后，最大的获益者便是逍遥逸。”
叠萧转头盯着芷菡道，“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说明雷翀还活着呀？”
“这毒是雷翀的独门绝技。”
“也许是身边的人替他报仇，比如亲信……”
“说的有道理，其实刚才说的也只是我猜的。”芷菡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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