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取走一粒灵识
芊芊哭得撕心裂肺，喊叫声震天动地，村民们虽然憎恨她，但听见她惨叫，也起了恻隐之心，但因怕惹祸上身，纷纷紧闭门窗，置身事外，就连街上的店铺都闭门歇业，镇上空无一人，安静的似一座空城，只能听见响彻山谷的惨叫。
被割下来的肉块散落在广场上，引得野狗野猫哄抢，如果死，她都是死无全尸！
看到这里，芷菡竟似虚脱一般，根本站不住，几乎要倒在地上，赫连禹伸手想去扶她，但因有所顾忌，最终收回了手，慕箜漓赶紧前去安抚，但见赫连禹的表情有些难看。
嫣妍和沁淑都是女子，早就看不下去，一众人无不肚肠翻滚，似有东西往喉咙处涌来，跑到墙角处吐了起来。在场的男人定力稍强，也只是勉强忍到最后。
当凝凡办完手头上的事，等待与芊芊相会之时，却只是看到了一具被毁了容貌，残缺不全的躯体。看见芊芊遭遇了非人的待遇，他哭的撕心裂肺，一怒之下，将镇上的人全都做成了人彘，一来替她报仇雪恨，二来为她还魂。除了那些被鸟妖抓去寺庙的人外，没有一个幸免，祥瑞就是那个幸存者。
听到这里，芷菡不禁疑问，“鸟妖是怎么回事？”
凝凡回，“他想修炼成人，镇上失踪的人就是被他虏到寺庙里，还被吸走精魂。”突然他的眼神露出凶光，“人是他虏走的，芊芊却成了替罪羔羊，简直死不足惜！”
芷菡恍然大悟，“那日在万福洞里，是你杀了鸟妖？”
凝凡没有否认，只是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既然幻境是你布的，为何成亲的新郎是鸟妖？”芷菡疑惑道。
“幻境里，鸟妖是我你假扮的，其目的是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与此同时又嫁祸给鸟妖。”
芷菡幡然醒悟，在幻境里成亲的少年眼睛很干净，万福洞里的男人，虽然与少年长同一幅面孔，但眼睛却少了一丝纯净，原来成亲那日的少年是凝凡假扮的。
“想来，那些装扮怪异的宾客便是被你做成人彘的岑遥镇人吧！”芷菡怒斥，“当时我就觉得那些宾客的服饰十分奇怪，无论从款式还是颜色上都极为不搭，原来是因为你将他们的手脚胡乱拼凑在一起。”
“还有他们的脸上被涂抹着厚重的脂粉，是为了掩盖被划伤的皮肉！”
“你很聪明！”少年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回想起成亲现场的场面，看到的人都是被胡乱拼凑上去的人彘，众人瞠目结舌，或许头一次听到如此残忍的手法，为少年的狠毒感到震惊。
就连以不择手段著称的嫣妍也甘拜下风，沁淑更是连剑都握不住，生怕被少年做成人彘。
得知真相后，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整个事件里，秀语因嫉妒令芊芊背上了不祥之人的恶名，方正因贪婪将她推向深渊，瑞祥因嫉恨给了她致命一击，李森因仇恨令其失去了最后的尊严，村民因愚昧相信谗言，又因麻木放弃了拯救这个无辜的生命，种种原因造就了芊芊的噩运。芊芊固然悲惨，但凝凡的处理方式也太过极端，反过来想，如果他不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芊芊的遭遇究竟应该由谁来承担责任？秀语，瑞祥，方正，李森，黑鸟怪，村民？恐怕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回忆起过往，凝凡悲痛欲绝，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他指尖轻轻一点，空中出现一副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位四肢残缺，五官残破的女子，应该就是当日成亲的那位新娘，正因如此，芷菡当日才抓不到她的手脚。
芷菡飞到水晶棺上，查看一番，凭借医学经验，她认为芊芊已经死亡，遂说道：“她已经死了！”
“她没有死！”凝凡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我带回芊芊残缺不全的身体，取出内丹替她续命，还取出人的魂魄炼制还魂丹，就是为了救活她。”
“要救芊芊的命，需要一万颗还魂丹，我已经杀了九千九百九十五个人，取走他们的魂魄，还将他们做成人彘，当知道有一群修仙的人来岑遥镇收妖，便想着吸取你们的灵力来增强功力，好尽快炼成还魂丹。”顿了顿，他又说，“还差最后一个关，我就大功告成了！”
看样子，他接受不了芊芊死亡的事实，自欺欺人地编织着一个梦想——救活她，与她长相厮守。
就在这时，他捻了决，悬棺洞里的棺材盖纷纷被掀起，里面的尸体全都跳了出来，多不胜数，场面不仅壮观，还弥漫着可怖的气氛。这些尸体被施了法咒，比普通妖怪更加厉害，蜂拥而上，将芷菡他们团团围住。
危急时刻，赫连禹说道：“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切勿再执迷不悟，回头是岸！”
凝凡摇了摇头，“回不了头了，我必须救活芊芊！”
在他一声令下，怪人纷纷涌来，凶狠无比，芷菡他们只能拼死抵挡，虽然怪人厉害，毕竟他们都是修仙之人，一番打斗后，消灭了一大波怪人，凝凡孤身一人，可谓孤立无援。
见已无退路，他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仰天长啸，“芊芊我这就来陪你！”看来，他早就知道芊芊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接受罢了。剑刚出手，便被赫连禹发出的一支暗器给打落在地，“你虽罪大恶极，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你能真心忏悔，将功补过，也能重获新生。”
凝凡望着赫连禹，缓缓道来，“还有可能回头吗？从我挖第一个人的眼睛开始，我就不打算回头，我死不足惜，在临死之前，求你们一件事。”
“何事？”芷菡追问道。
“把芊芊的魂魄安全送到转世台，助她重新投胎做人。”
“好……”芷菡爽快地答应了。
却被赫连禹打断了话，“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借我一粒灵识。”
闻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赫连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纷纷疑惑地盯着他。
“这有何难！”想起芊芊，凝凡的去意已决，伸手朝自己脑门一拍，只见一粒透明的球状物事从他头部飘了出来，这就是他的灵识。
赫连禹趁机将其引入到一颗明晃晃的珠子内，芷菡识得那便是云祁峥丢失的聚灵珠。
却在这时，凝凡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登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正待大家扼腕叹息之际，悬棺洞竟然摇晃起来，紧接着地面开始出现裂缝。
“看样子，洞府要塌了！”芷菡说道。
“大家快跑！”赫连禹惊呼，话音刚落，一众人提腿就往外奔，周遭物件到处乱飞，散落在地，混乱之际，竟然找不到来时的道路。
乱作一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而赫连禹却牢牢地将芷菡护在身后，生怕她被砸落下来的物事所伤。
在他的带领下，不消多时，众人来到一处圆形机关处，他转动机关，前方打开了一个通道，穿过通道，往上一瞧，居然是一口井，瞧着有些面熟，原来是那口据说有龙的古井，就是赫连禹和芷菡此前来探查过的井。
事不宜迟，他们纷纷向上游，爬出那口古井后，终于获得重生。
那日夜里，赫连禹和芷菡一道将芊芊的魂魄送到转世台，看着她进去，这才放心离开。
“她太可怜了！”芷菡意味深长地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人知道！”
赫连禹望着她问，“无论如何，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就像凝凡一样。”
“如果凝凡没有报仇，那些岑遥镇的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赫连禹有些错愕，半晌后回道：“即便没有，任何人都不得私自用刑！”
……
收复了凝凡后，第二日，他们就离开了岑遥镇，在经过花岙镇时，那里正在举行祭海大典，场面十分壮观。
偌大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巨型天娥石雕，传说几千年前，一名叫天蛾的妇人来到花岙镇，教授捕鱼之术，带领这里人安居乐业，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至此，她被花岙镇人视为海神，每年这个时候，一众渔民手持高香，列队来到祭台前祭祀。
伴随着嘹亮的渔歌，一众身着统一服饰的渔嫂，载歌载舞，跳起了献祭舞。
成排的渔船井然有序，桅杆林立，龙旗招展，等待出海。锣鼓震天响，千帆竞发，惊涛拍岸，浪花翻滚，一副壮阔的开船盛况……
祭海仪式和开船仪式结束后，受到花岙镇人的热烈欢迎，芷菡他们享受了一顿鲜美的海鲜大餐。
席间，芷菡问了赫连禹一个问题，“公子此次来岑遥镇捉妖，是为了那颗灵识？”
赫连禹愣住了，应该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若不然，公子作为堂堂天子，怎会冒着如此大风险来岑遥镇。”芷菡歪着头看向他，“那粒灵识对公子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你这么好奇，难道不怕惹祸上身吗？”赫连禹冷哼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问，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芷菡有些无辜，其实她的初衷也只是想帮上一点忙，怏怏道：“我没有恶意，既然灵识对公子如此重要，大可吩咐我，我定会想法设法为公子取来。”
心头微微一动，望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有片刻的失神，“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本来一片好心，却被无情拒绝，芷菡有些失落，但早就习以为常，他对自己从来都是这般无理取闹。
吃完饭，一众人逛起了这里的集市，集市上很热闹，吃的，穿的，喝的，用的，看的，应有尽有，他们玩的很尽兴，也算是除去了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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