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灯红酒绿
参加完嫣妍的婚礼后，诸人当夜便准备好行李，准备第二日前往凤汀城去历练。凤汀城地处东北山区，位于琉璃境和逍遥逸的交界地带，属于三不管地带，所以该城鱼龙混杂，秩序混乱，恶劣事件时有发生。
据可靠消息称，近几月来，凤汀城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几起人口失踪案，按理说有人失踪并无甚特别，但是，失踪者皆是年轻男子，初步统计已有几百人之多。正因如此，赫连禹才将该城作为历练场地，希望弟子们能擒获凶手，寻回失踪人口，还凤汀城太平。
每次行动赫连禹都会参加，这次也不例外，叠萧作为讲席自然要参加，上次因受伤未能前往岑遥镇历练，这次便避无可避，云莳萝从不参加此类行动，为了追随叠萧，也跟了去。嫣妍已如愿以偿嫁给贵公子云轲，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不愿再风餐露宿了。而慕崆漓已经离开了云谲宫，不在历练之列。
在上次比武中，芷菡和云莳萝打成平手，所以有6名弟子成功晋级，加上赫连禹和叠萧，参加此次历练的总共八人，考虑到失踪的皆是年轻男子，为了引蛇出洞，芷菡和沁淑皆作男子打扮，而云莳萝不愿放下手段，依旧着女儿装。
按照惯例，两两分组，赫连禹和芷菡一组，叠萧和云莳萝一组，冀骞和沁淑一组，祖宥和弈鸣一组，分别行动，全力追踪凶手。
在凤汀城的边界上，四组人员便分了手，各自行动。赫连禹选择了一条通往闹市的路线，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是他的主意，他本就喜静，不习惯喧闹的环境，更何况凶手一般不会在闹市区公然劫人。该路线是芷菡百般恳求，赫连禹才答应的，据她所说，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凶手越容易出现，不知赫连禹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依了她，任由她胡闹。
凤汀城作为逍遥逸和琉璃境的交界地带，商旅发达，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热闹非凡，繁荣程度丝毫不逊云谲宫。
走在街头的石板路上，卖小吃的卖力吆喝着，铁匠正卖力地打造铁具，玩杂耍变换着各种戏法，和尚道士装模作样地算命看相……好不热闹。
再瞧芷菡，她着一件水蓝色长衫，黑发在头顶挽了个髻，化一对整齐的剑眉，手中擒一把纸扇，走起路来步履生风，俨然一副翩翩少年郎模样。
赫连禹面如瓷肌，眉眼如画，再加上一身青衣，衬托得皮肤越发白亮。两人走在路上，俨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一众路人纷纷侧目。
如此招摇撞市，想不被人发现都不可能！
芷菡好热闹，只要发现一些好玩意定要上前把玩一番，看见精彩的杂耍或戏曲表演都要驻足观看片刻，闻到食物的香味非要去品尝品尝。
这不，前面有卖糖画的吆喝声，她禁不住诱惑，跑到摊位前，只见卖糖画的老伯正用一只金属勺子舀一勺糖汁，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来回浇铸，瞬息之间，一条鲤鱼跃然而上，栩栩如生。
这玩意跟C国的糖画大同小异，她瞧得兴致盎然，央求道：“老伯，您能教我画糖画吗？”
“如果公子不嫌弃老朽技艺粗浅，老朽倒是十分乐意！”老伯笑呵呵道。
见对方没有拒绝，芷菡乐不可支，忙不迭地走过去，拿起一只金属勺子模仿着老伯的样子，开始在石板上作画。
“公子想要画什么？”
“蝴蝶！”芷菡压低声音说，似乎担心被人听到。
一切准备就绪，芷菡一边听着老伯讲解，一边笨拙地用糖汁描摹蝴蝶的轮廓，这些被赫连禹瞧在眼里，他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静静盯着，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黄色蝴蝶便成了形，芷菡望着这件成品颇为满意，随即又舀了一勺糖汁继续作画，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次更加得心应手，不多时，另一只略大的蝴蝶在她手中也顺利完成。
她拿起这一大一小两只糖蝴蝶来到赫连禹身边，将大的一只递给他，“公子，这个给您，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哦！”她笑的十分灿烂。
原以为他看在自己辛苦劳作的份上，不会拒绝这番好意，可是她大错特错，却见赫连禹茫然若失地盯着那只黄蝴蝶，眼中尽是疑惑和惊诧，静默片刻，他翕动唇瓣，“你这是何意？”
芷菡的用意，是将自己和赫连禹比作祝英台和梁山伯，哪里会猜到他会问的如此直白，竟然有些羞涩，匆忙避开他的眼神，佯装镇定，“我是瞧这糖画挺好吃的，所以亲手做了一个，给公子尝尝，放心，没毒！”她有些心虚，估摸着心思已经被对方猜到，为了避免尴尬，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
以为会蒙混过去，却被赫连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方的墙角处拽去，她猝不及防，正嘀咕着这人怎么阴晴不定，却听见老伯在后面喊，“公子，还没给钱！”
估计嫌烦，赫连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摊位上，便继续朝墙角走去。
即便手腕被一股力量拽的生疼，芷菡也没有放弃那两只蝴蝶，对于赫连禹为何会突然发怒，她猜不透，兴许是自己太出格了，太明目张胆了，玩过了火，触碰到他的底线，她既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高估了对方的忍耐力，正暗暗后悔。
“公子，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待走到墙角时，她求饶道，双目清澈明亮，像一个犯错的孩童。
话音刚落，却被对方扼住脖颈，耳边传来那个熟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凌厉，“你是谁？”两人的对话内容似乎不在同一频道上。
他面无表情，目光凶狠，脸色惨白如雪，看起来有些瘆人，芷菡感到极不适应，又有些莫名其妙，“公子，我是赤族人芷菡，您，您不会失忆了吧？”
“休要东拉西扯，谁派你来的？”赫连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呵斥，“ 再不说，本君拧断你的脖子！”
娇俏的脸庞因充血涨得通红，芷菡痛苦难当，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无辜地望着男子，两行清泪滑落眼角。半晌后，脖颈处的手突然松了开来，解脱束缚后，她开始不停地咳嗽，看起来十分凄惨，“我鞍前马后伺候您，你这样对我，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身体受点折磨不算什么，关键是她觉得委屈，站在对面的这个人，怎能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幸亏他在关键时候起了恻隐之心，否则跟杀人狂魔有何区别？
正气愤中，只闻赫连禹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得离开本君视线，否则本君让你尝遍十八种酷刑！”想来他并未被打动。
芷菡只觉莫名其妙，但心中无比欢喜，毕竟能跟着他也算是自己的一大心愿。
她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命令，紧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来到了一个名叫“潇湘阁”的地方，她知道他来这里并非要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引蛇出洞，显然在判断行凶地点上，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原来就在刚才，两人扮作潇洒公子，在大街上招摇撞市，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来，想来就是凶手。为了给凶手制造下手的机会，赫连禹来到了“潇湘阁”，望着来来往往的男子，还有门口浓妆艳抹的女子，芷菡说道：“公子，你身份尊贵，还是别进去了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赫连禹转头看向她，“倒是你，来这种地方不合适。”
“为了抓捕凶手，牺牲点色相是值得的。”她毫不在意，笑呵呵道。
说着，她还打起头阵，径直往前走，刚跨进门，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便迎了过来，挤眉弄眼，“两位官人是第一次来吧，快快请进！”
芷菡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唤来伺候我家公子！”
“官人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水灵，保管两位满意！”妇人边说边将两人迎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芷菡正往楼上走，只觉赫连禹凑近自己身边，质问，“看你熟门熟路的，没少来这种地方吧。”
她沉吟半响，“每月也就两三次吧，不多，不多！”
“你一个女子经常来这种地方，你还觉得光荣是吗？”
“在我心目中，男子和女子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既然男子能来，为何女子不能来呢？”她说的冠冕堂皇，竟未察觉赫连禹脸有怒意，嘴里还唠叨着，“胡搅蛮缠！”
芷菡两人坐定后，妇人便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等吃的上桌后，两名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的姑娘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瓜子脸姑娘靠近赫连禹，欲揽他的肩，却被厉声呵斥， “走开，别碰我！”
听见对方话语中的怒意，芷菡窃喜之余，又讨好般劝道，“公子，别拘束，就当小的不存在。”话音刚落，就被对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她仍不罢休，继续调侃，“莫不是公子嫌弃两人太过普通？”
“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芷菡被赫连禹威严的神情和刺耳的声音给震慑住了，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翘起二郎腿，依在椅子上，向两位脸姑娘招了招手，“你们两个都陪我好了！”
于是便与两位姑娘玩了起来，好不快乐，而赫连禹自顾自喝“酒”，琢磨着心事，他不能喝酒，所以这“酒”被替换成了茶。
日过二更，芷菡发现窗外有人影，朝赫连禹望了望，经过一番眼色交流后，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两位姑娘的睡穴，随后佯装醉倒在桌子上，赫连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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