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章 倾夜牺牲
芷菡像个听客一般，听着刑天讲述他和落枫的过往，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被一道极强的劲力抓住脖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刑天抓在手中。
“他这是要干什么？”芷菡承受着莫名其妙的攻击，既吃惊又痛苦。
“都怪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我也不会被师父冷落，更不会犯下滔天大罪，沦落到陲隅这种地方。”刑天紧了紧手中的力量，发狠似地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芷菡痛苦地说道。
见状，落枫腾地一下想要起身，却被刑天按住肩膀，行动受限，于是怒斥道：“你敢动她，我让你永远都成为孤魂野鬼！”
这话应该彻底刺激到了刑天，只见他越发用力，单手将芷菡提在半空，“这里是陲隅，任何法力都用不上，师父再厉害都无法和我这个孤魂野鬼对抗，哈哈哈……”
“你！”落枫紧了紧拳头，准备好了随时迎战。
半晌后，刑天突然松开芷菡，将她扔在一旁的地上，瞧得落枫心中隐痛。
只闻刑天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以放了她，也可以交出神器，不过你答应在这里陪我生生世世！”
落枫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又缓缓松开，几次嘴唇翕动着，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从未如此被动和无助，想救人，但又没办法在这个地宫里生生世世面对一个疯子。
见到落枫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芷菡竟然开始同情这个一直以来都以强者自居的上仙，不，是上神！
半晌后，刑天再次提醒说，“只要你肯留下来，你就可以救你心爱的人，还可以帮她洗脱罪名，这个买卖很划算！”
望着落枫有些扭曲的脸庞，芷菡越发难受，“他何时变得这般无助和绝望了？”她多么想帮他一把，但却无能为力，从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半晌后，落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沉重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哽咽，似乎带着哭腔。
“落枫……”芷菡喊道。
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刑天哈哈大笑起来，“果然痴情！”
“为了表达你的诚意，你现在就自毁灵根！”
“什么？”闻言，芷菡吓得赶紧站起来，急忙喊道，“不要！”她知道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灵根的重要性，一旦失去灵根就再也无法修炼法术，对于落枫来说，没了灵根，永远都无法重回神族。
只是刚喊出那两个字，就被一道掌力拍中胸口，登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你不要伤害她，我愿意自毁灵根！”落枫急着喊道。
芷菡不想成为整个神族的罪人，更不愿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她根本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慢慢地爬到落枫的身旁，抓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落枫，不要……”
落枫缓缓低下头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随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眼中依旧深情，让人动容。
芷菡想阻止他继续犯傻，不停地摇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不要这样做！”泪水已经流下了脸颊，她急得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甚至还想到了以自己的死来换他回心转意。
落枫用拇指为她拭去泪水，笑着说，“我说值得就值得！”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行动！”刑天等得不耐烦了，出言催促说。
落枫强忍住悲痛，叮嘱说，“你出去以后，要好好活着！”说着便离开案几，任凭芷菡如何喊叫都无动于衷。
原以为没有半点转机，却在这时，半空突然冒出一道白影，待白影走近后，芷菡这才发现是倾夜，急忙喊道：“倾哥哥！”
“你怎么来了？”见到倾夜，落枫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有一丝的厌恶。
倾夜落到地面后，走到他身旁，扬嘴浅笑，“我再不来，我们鼎鼎大名的玄辛上神就要变成一介凡人，这得对神族造成多大的损失啊。”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开起了玩笑。
“我不用你救！”落枫断然拒绝。
“倾夜分明对他很友好，但他对倾夜却一直充满敌意，甚至还想杀了他！”直到此刻，芷菡都不明白究竟为何。不过见倾夜是来救落枫的，她喜出望外，连忙恳求，“倾哥哥，你快救救落枫！”
“小染你不用求他，我的事不用他管！”
“你认为我会袖手旁观吗？”倾夜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唤成我有危险，我相信你也会出手相救！”
“你高估我了，我巴不得你死，怎么可能会救你！”落枫说这话的时候，却呈现出几分孩子气，实属罕见。
“你不救我，你也活不成！”倾夜并无怒意，而是朝向刑天呵斥，“你罪恶滔天，还企图诱惑上神自毁灵根，罪加一等！”
刑天冷冷一笑，“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敢管本爷的闲事，还不快快受死！”说着，只见他右手一挥，一众黑影再次出现，朝这边攻来。
只见倾夜毫无畏惧，孤身一人将一众人引向另一端，缠斗起来。
在这个危急关头，芷菡和落枫也前去支援，一直在旁边的冀骞也加入了战队，场面一阵混乱。
之前见识过倾夜的厉害，如今却稀疏平常，肯定跟神器的影响有关。
“砰砰砰”声不间断地响起，那些魅影也纷纷落败而亡，化为灰烬。
缠斗了大半个时辰，在最后关头，刑天见败局已定，便去擒落枫，倾夜以一人之力，护在落枫的前面，岂料刑天竟突然汇聚全部戾气，化作一团如同大鼎般大小的球状物，朝倾夜和落枫砸去。
情势危急，却见倾夜一把将落枫推开，自己却被巨球击中，狠狠地摔将出去，与此同时，他汇聚周身能量将巨球反推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中刑天，令得他重伤在地。
与此同时，芷菡他们赶来将受了伤奄奄一息的刑天就此阵法了，受他控制的那些魅影也都因此消失殆尽，洞府又恢复了宁静。
此时，倾夜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芷菡赶紧跑过去，将其抱在怀里，万分悲痛，“落枫，你赶紧替倾哥哥疗伤啊……”
然而，落枫也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之中，只能扶正倾夜，准备自己为他疗伤。
倾夜制止了她，“小染，没用了，我本来就是一缕残魄，如今魂魄也被打散，疗伤根本没用。”
“怎么才能救你？”芷菡急迫道。
“没有办法！”
他的话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痛芷菡的心，她的声音哽咽起来，“一定有办法的！”
倾夜倒是坦然，他说，“小染，不要难过，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倾哥哥，不要……”芷菡泣不成声。
像是要完成临死前最后一件事情，倾夜突然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芷菡不知说什么好，“都这个时候了，先救命要紧。”
倾夜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拿开那副面具，待露出真容后，吓得芷菡一个哆嗦，那是一幅被毁容的面孔，毁坏程度十分严重，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芷菡不禁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你说出来啊，我替你报仇雪恨！”
“虽然我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罢了，我已经想开了，不想再追究了。”
芷菡正要说什么，又听他说，“你不要恨他，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她抬起头来，看向倾夜眼神所在的方向，分明就是奄奄一息的落枫，就在倾夜和刑天同归于尽的时候，他无缘无故地受了重伤，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顿了顿他又缓缓说道：“我希望你留在他身边，他会疼爱你生生世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临终遗言，芷菡根本听不明白，她不知道为何明明确信赫连禹和倾夜是同一人，到头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今还被倾夜指定终身，那个人还不是赫连禹，她根本接受不了，脑袋里一团乱麻，痛不欲生。
“相信我，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在你面前，我从未说过一句假话，也从不曾害过你！”倾夜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去抹掉芷菡脸颊上的泪水，“不要难过，我活了太久太久了，早就活腻了，对我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救赎。”
“什么都不要说了，先救命要紧……”芷菡依旧这样喊着。
“神器在那里……”倾夜指向天幕上的那颗最亮的星星说，“不要难过，你什么都没有失去……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倾夜便垂下举起的手，倒在芷菡的怀里，断了气，不消片刻，那副躯体便化作一缕青烟，失了踪迹，与此同时，落枫也瘫倒在地上。
回忆起和倾夜相处的点点滴滴，沙漠里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他唤醒，染缤苑里传授箭术，月老树下求姻缘，桃源关里逛街，有厌倦，有快乐，有感动，太多美好的回忆拥进了脑海，让她越发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那是一种令人五脏六腑剧痛，令人无法保持理智，令人感到窒息的痛苦。
芷菡无法接受倾夜死亡的事实，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正面临着有生以来最大的悲伤，更加不知道这种悲伤会如何折磨她，会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或许永远都无法释怀，就像身体上的一块伤疤，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眼见着洞穴纷纷倒塌，她也不肯离开，冀骞大急，强行拉着她往外跑。
在这个紧要关头，芷菡想起了神器的事情，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朝上飞去，一把拽下那颗最亮的“星辰”，藏在怀里，还命令冀骞扶起奄奄一息的落枫。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虽然遭遇了很大的险境，所幸在地宫即将塌陷的时候，逃了出去。
等逃出来后，正好遇见奄奄一息的赫连禹，原来他在地宫的时候，不知何故，突然发病，晕死过去，如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定要来救她。
两路人马汇合后，火速离开了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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