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主动寻找
娜塔莉亚只坐在地上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稍有好转，就急急地冲着另外的三名女巫喊道，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卓娅夫人躺在一个漆黑的，冰冷的小屋子里，四周有大量的电子机械装置，都在不停的运作。我在那里没有办法呼吸，但是她就在那里，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很近很近！”
似乎娜塔莉亚每一次梦中的遇见，都只能得到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好在从她的这几句话里，张锦瑟至少知道了，带走卓娅夫人遗体的人，无意对它造成破坏，还将它放在了一个适合保存的地方。
“还有呢？小屋的外观是什么样子，它的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征明显的东西？”
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她们判断出具体的位置。
“还有，还有。。。”
事实证明，娜塔莉亚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她眼神飘忽欲言又止的样子，几乎已经明说了，她还有其他的隐瞒。
在张锦瑟的追问下，娜塔莉亚突然低下了头，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底下的这一片地面，
“我看到张锦瑟追着一个女人的背影进入了那件房间！”
直到这里，娜塔莉亚选择了闭口不言，在这之后，无论是张锦瑟，还是她的姑姑，都没有再从她的嘴里套出半个字。
娜塔莉亚终于回到了姑姑的怀抱里，熟悉的环境让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蜷缩在长辈的庇护下，瑟瑟发抖。
而她一味回避张锦瑟的眼神，又值得让人回味。
三名女巫接回了自家瑟瑟发抖的小鸟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地下室，路过门口的张锦瑟和蓝田的时候，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张锦瑟虽然对娜塔莉亚前后不一的态度感到有些伤心，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在见到几个女巫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外，直接开口向蓝田求证，
“娜塔莉亚的话你觉得可不可信？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只要我找到了她梦境里的那条走廊，就能找回卓娅夫人的遗体？”
蓝田考虑了片刻，在回答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出，他尽量选择了一种更为谨慎的说法，
“理论上讲，三名女巫的寻物仪式遭到反噬，也就是说她们三个人合作，都不是阻止她们的人的对手。而娜塔莉亚的这种梦中预见，与其说是一种能力，更像是一种天赋，就我所知道的，某些天赋，有的时候是不受能力的限制和制约的。
“这就像是大家都在公路上开车，而有的人却选择不走公路，而是转道某些乡间小路，同样能够到达终点，又巧妙的绕开了公路上各种障碍。但知道这些小路的只是少数，能够走得通大多需要自身独特的技能，所以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在更为宽敞的公路上行车。
“我怀疑娜塔莉亚的能力就属于这一种，否则她的姑姑也不会在自己的仪式失败后，还冒险让自己的小辈进行尝试。但是她在醒来之后说的话，未免太零碎了一些，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还不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这种能力。
“但是那条走廊的事情，倒是一个很好的线索，我记得她第一次提到走廊的时候，还是在度假村里，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找到她的姑姑，她说出这些话也都是为了取信你而已，所以，可信度反而更高一些。”
张锦瑟突然笑了出来，“那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找到那条走廊，既然她看到的场景是我在那条走廊上奔跑，也就是说，即便她的那几位长辈先我一步找到了地方，也未必能找到卓娅夫人的遗体，是这个意思吧？”
“你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毛病。按照那几个女巫对娜塔莉亚能力的推崇程度来看，她们应该是确信从那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终究都会变成现实。”蓝田认可了她的逻辑。
推论到了这里，关键点就集中在了那条走廊上。
张锦瑟尽力去回忆在度假村里娜塔莉亚对她说的话。
石块堆积而成的走廊，光线昏暗，走动的时候会发出响亮的脚步声。
这样的外观，在这座古堡里符合条件的肯定有不少，但要是想要第一时间找到那些符合条件的走廊，张锦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安德烈。
他在这里有多年居住的经历，又是城堡的小主人，要说有谁比他更熟悉这个城堡，张锦瑟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别人了。
女巫们因为之前发生的反噬会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修整，不会那么快就根据娜塔莉亚给出的线索在古堡里搜捕，当然如果那个姑娘还隐瞒了其他的线索，那就两说。
如果想要在她们之前找到卓娅夫人的遗体，张锦瑟也就只占了那么一点时间上的优势了。
她在询问了管家之后，来到了安德烈位于古堡二层的卧室，那里的视野很好，一面可以看到古堡外的花园，虽然现在被白雪覆盖，但也能看出积雪下精巧的园艺布局，另一面的窗户，则是可以直接看到悬浮在古堡中心的那座玻璃大花园。
张锦瑟向他说明了来意，一向热情又充满了好奇心的少年在这个时刻却犹豫了，他并不是对卓娅夫人的遗体不感兴趣，但显然他父亲的问题，让他目前对外界的事物，都丧失了探索的兴致。
张锦瑟仿佛在眼前看见了另一个叶莲娜，同样是因为担心记挂着某一个人，而让自己显得憔悴不已。
“这样吧，我把符合条件的几条走廊都给你们圈出来，至于我不知道的那一些，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找了。祖父修建城堡的图纸早就找不到了，不然的话还能省下不少功夫。”
虽然有些可惜没能拉来小伙伴帮忙，但至少得到了手绘版地图一张，以及来自安德烈卧室里的鼠尾草一小把。
说起这个，也是张锦瑟在之后才发现，现在距离马克西姆医生提供草药净化的方法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按照常理来说，安德烈身上沾染的气息被净化干净之后，也就不需要继续用这些草药泡澡了。
可张锦瑟的嗅觉在那之后越发的敏锐，总是能从安德烈的身上闻到隐隐约约的干草药气味。在她的不懈追问下，安德烈才终于说出了他将清晨泡澡的这个习惯，延续到了现在。
原因是，他发现在每天的清晨醒来之后，沐浴着晨光，泡着草药水，能够让他一整天的精神保持在一个积极向上的状态里，另外在许多事情上，似乎他的运气也变好了不少。
为了维持这样的状态，他就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而其中重要的草药，自然也就成为了他的常备品。
但张锦瑟也没有当面告诉他，这或许跟仪式有些关系，但更多的，也可能是因为仪式改变了他的作息习惯，早睡早起确实让他的身体得到了更充分的休息。
但看在小伙伴此时已经身心俱疲的情况，她也不好当面说破这些，就让他继续保留下这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只除了他身上如今日渐明显，被腌入了味的草药气味。
张锦瑟没有浪费时间，她拿着地图，从最近的一处城堡走廊开始探查起来，沿途不时会点燃手里的干草，观察烟雾在空气里飘散的形状。
蓝田看起来颇为好奇，“这是你新学的把戏？做什么用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张锦瑟大方地分了一些鼠尾草到他的手里，“我自己发明的。”
在蓝田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张锦瑟笑了出来，
“我是看城堡里的密室暗道那么多，说不定顺路还能找出一两条来。这些经过处理的干草点燃的时候烟雾最大，如果墙上有密室暗道的话，烟雾可比人的眼睛靠谱多了。
“而且娜塔莉亚之前的话如果是真的，卓娅夫人的遗体就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那个地方又是一片黑暗，你觉得会是在城堡里的什么位置？”
“哟，没想到你这么机智呢，那走吧，我陪你去一起去找找。按照安德烈画的这张图，符合条件的可还不少呢。”
事实的确如他所说，在半个小时之后，张锦瑟和蓝田两人也只不过刚刚走完了一楼东侧的走道而已。而干草的烟雾早已经随着他们两人的脚步，弥漫到了整个走道上。
让人没想到的是，烟雾是往上走的，而城堡里天才设计师将这一层的所有密道都安排在了1楼和2楼之间的夹层里。这也就造成了两人手里的干草烟雾，在两人提前关上走廊窗户的情况下，沿着各种细小的缝隙，钻入了供佣人走动的暗道里。
尽管两人在此之后果然找到了其中的一个暗道的入口，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森林里点燃干草守着兔子洞的猎人，看着里面的兔子因为烟雾的熏撩一个一个地捂着口鼻往外跑。
说不心虚，也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过张锦瑟倒是在跑出密道的人影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当时太过混乱，等到她反应过来再去看时，那个显得有些矮胖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你在看什么？”蓝田在那之后注意看到了张锦瑟和往常不同的反应。
“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只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锦瑟还在这里自言自语，就忽然看到在这条走道的尽头，一头黑发的纤细身影一晃而过。
这个身影就更眼熟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推开走道上的人群，向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个人影显然对城堡里的地形并不熟悉，要不是她和张锦瑟之间一开始就存在的起始距离，张锦瑟大概在百米之内就能追上她。
可她很擅长利用古堡里不时出现的转角和各处摆放的装饰品给后面的人设置阻碍。张锦瑟明明看到她就在眼前，却始终不得不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法抓到前面的人。
眼看着越跑越是偏僻，张锦瑟在这里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也听到了前方高跟鞋敲击在石制地面上清脆的响声。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城堡里虽然大部分墙面都是石头堆砌的，但在日常使用中，城堡的地面上铺着大量的地毯，就是为了尽量减少这种扰人脚步声的产生。
像娜塔莉亚说的那种鞋子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才是极少的情况，甚至在城堡里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满足她的这个条件。
而现在随着脚步声在她的耳朵里越来越清晰，她冥冥之中也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离某样东西，也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张锦瑟一直在追寻的人，却突然在她的眼前失去了踪影。
她现在就站在一条临窗的走道里，这里的地面上并没有铺设地毯，墙上的油画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里就像是城堡里一处被遗忘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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