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意外的病人
张锦瑟看着从书房出来的达利亚婆婆，疑惑之余，还带着点点尴尬。
毕竟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气氛实在说不上融洽。此时在这样的时间地点重新遇到，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个曾经的“老熟人”打招呼。
而叶莲娜身为这里的女主人，对着这个从主人书房里出来的老妇人，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就转头轻敲起了书房的大门，似乎对达利亚婆婆出现在这里，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似乎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为此感到尴尬和不适的人，就只有张锦瑟自己。
蓝田站在她的侧后方，在与达利亚擦肩而过的时候，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意图很明确，先去治疗伊戈尔先生的身体，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张锦瑟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蓝田有了这样的默契，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似乎就能读懂他的言下之意。
但是想到卓娅夫人还寄存在这里的骨灰盒，也不得不认可了蓝田的提醒。
只有让伊戈尔先生了解到张锦瑟治愈疾病的可能，后续的事宜才能更好的进行下去。所谓的交易，从来都不会是单方面的慈善行为。
有了之前在蓝田身上的练手，不管之前是为了什么，至少在实践的时候，不论是叶莲娜还是伊戈尔先生，都被张锦瑟手里那一套还算娴熟的手法所折服。
也幸好曾经有过一次完整仪式的过程，让张锦瑟即使在仪式过程中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也依然坚持到了仪式的最后。
一切的准备和开始，都和之前的那一次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仪式过程中，伊戈尔先生身上并没有那种让人倍感舒适的能量溢出。这一点，让张锦瑟还有些隐隐的失落。
直到此刻，在伸手碰触到伊戈尔先生额头的时候，张锦瑟也依然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直到从两人身体接触的位置，一股驳杂的能量直接冲进了张锦瑟的身体。
如果说蓝田身上的能量是7月夏天里的一杯冰可乐，那伊戈尔先生身体里的，就像是丢进气泡饮料里的一颗曼妥思。
两者的相遇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在能量进入到张锦瑟的身体里以后，只感觉到不受控的膨胀感。似乎有大量的气体因为两种能量的相遇而产生，而张锦瑟本人完全没有应对的准备。
甚至让她意外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就算她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是听到身后传来没有忍住的偷笑声。而且那声音还不止一个！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她皱紧了眉头，额角也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但身后的人似乎只将它看作一个意外，并没有联系到仪式上去。
此刻她心里的不安，就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在那片刻，张锦瑟的脑子里甚至都已经预想到了无数种可能的结局，每一种结果，都是以她仪式失败为开始，以至于得到一个客死异乡的大结局。
谁知道这股让她感到驳杂和混乱的能量，却在片刻之间消散了。
就在她独自胡思乱想的那几秒钟时间里，从伊戈尔先生身体里多余的能量已经暂时被她吸收完毕，再没有多余的能量溢出。这和之前作用在蓝田身上的时候，大不一样。
也幸好伊戈尔先生身上溢出的能量并不多，在片刻的混乱之后，终于因为后续不足，没有产生更坏的结果。
为了以防唯一，张锦瑟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停留了片刻。直到感觉伊戈尔先生的身上真的再也没有能量溢出，才终于收回了手。
在此期间，她的注意力始终牢牢地锁定在伊戈尔先生的身上，看到他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不适，反而因为张锦瑟的仪式而显得如释重负，才总算是放下了一直高高悬在半空的那颗心。
在张锦瑟示意仪式完成之后，叶莲娜第一时间来到了伊戈尔先生的身边，确认过他的身体暂时无碍，只是感到稍许疲惫之后，就示意自己需要先扶伊戈尔先生回到房休息，稍后再回来。
在两位主人暂时离开书房之后，张锦瑟迫不及待地将刚才发生的异常和蓝田进行了分享。
谁知道对方的反应和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反而再也抑制不住地小声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想说，刚才的那个嗝，是因为伊戈尔先生的能量和你气场不合？”
不论是从蓝田的语气还是神态，都写满了，我虽然不相信，但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
他这样的语气，反而让张锦瑟更生气了！
“好，好，我不笑了！你是想说伊戈尔先生仪式，和你之前在我身上进行的时候，不太一样是吧？至少那个时候，你没有打出那么大声的嗝。噗！”蓝田很明显地转移了话题。
张锦瑟无事了他的后半句话，顺着他的话，接道，
“仪式的时间太短了，伊戈尔先生身上溢出来的能量也不多。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血脉距离那位魔女隔了太多代的缘故，所以伊戈尔先生的能量也被稀释了？”
蓝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有一个逻辑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遗传的并不是能量，而是体质。所以只存在0和1，遗传到了，或者什么都没有。至于之后能力的强弱，那就取决于觉醒时候吸收到了多少能量，以及后续能量是否及时得到了补充。
“所以伊戈尔先生身上的能量稀少，也可能只是他从未觉醒的缘故。”
虽然理智上认同蓝田的说法没有问题，但张锦瑟的脑海里，却无故又出现了从这间书房里走出来的达利亚婆婆。
自从这个中年妇人在她这里的信用破产之后，张锦瑟觉得无论她做什么，都已经不会再让人惊讶了。联想到对方之前凝固在脸上的奇怪笑容，很难不让人怀疑，仪式的异常，是不是这个女人提前对伊戈尔先生做什么。
张锦瑟大胆地猜测，
“按照达利亚婆婆那么极端地想要证明自己，提升力量的一贯思路，你说她会不会找了一个借口，直接拿走了伊戈尔先生的力量。
“就像这个仪式。本质上就是将多余的力量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从伊戈尔先生的反应来看，证明这样确实有效。”
那么如果达利亚婆婆在张锦瑟进行仪式之前，也向伊戈尔先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呢？
张锦瑟越想越觉得合理，甚至站在这个角度上，也完美契合上了达利亚婆婆的行事逻辑。
正在她想要将这个发现分享给蓝田的时候，突然书房的一角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房间里仅有的两人在疑惑的对视一眼之后，默契地将眼神投向了传来方向的书桌背后。
随后就见到书桌后的展示柜“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略显狼狈的安德烈从那里钻了出来，金色的短发乱成了一团。
他匆忙从书柜里出来的时候，因为着急，险些绊了一跤，踢倒了摆在书房里的一根权杖。
就在他顺手扶起那根权杖的时候，张锦瑟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可能都已经发出了光芒。
因为就在那根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不透明的，表面带着星光点点，一如巫女们故事里提到的“魔女之泪”。
只是之前它一直被摆放在书桌的后方，没有引起张锦瑟的注意。再加上曾经大部分时间点缀在主人身上的宝石，突然之间落到了一柄手杖顶端，也委实让人难以联想到一起。
这个时候蓝宝石的出现，几乎就已经证实了伊戈尔先生确实就是那位魔女的后代，在他往前回溯的血脉里，确实曾经有过特殊能力体质。所以他的身体里才会有让他逐渐发狂的失衡能量存在。
张锦瑟正在为自己的推理而得意。
安德烈在站稳之后，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直直地问道，
“我听说，你有办法治好老头子的病了，是真的么？”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张锦瑟，似乎急于从她的眼神里，就得到肯定的答案。
家族的遗传疾病能够得到解决，这确实值得让人高兴，可也不至于着急到让人丝毫不顾形象，就从暗道里过来向她请教这个问题吧。
更何况这个时候，比起来书房向张锦瑟确认真伪，大部分人不是更应该陪在父亲的身边，首先确认亲人的安好么？
但张锦瑟在这个时候显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她顺着安德烈的提问，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谁想到，看到她这个动作，安德烈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在缓缓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才接着说道，
“我一直不敢让老头子知道，在很久之前，我似乎，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直到最近，在去过卓娅夫人的小屋之后，那些东西在我的眼前就越来越清晰了。
“我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出现了幻觉，家里那些逐渐变得脾气古怪的祖先们，是不是也经历过和我一样的情况。30岁之后才会出现症状的疾病，是不是一早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和我的父亲，是一样的情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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