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堪往事

5月1日是路依竹的生日，别人的生日需要记，但是他的生日却无需要去记，因为五一是最光荣的劳动节，从开始记事时，路依竹就不大爽自己的生日是五一劳动节，在他叛逆的年龄时，他心里还在暗骂：他妈的，五一劳动节把老子生下来，不会是让老子这辈子吃苦力谋生吧！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心里嘀咕一下罢了，这句话若是让他爸爸知道，他的皮迟早会被剥不可。因为路依竹的老爸路昭是个警察，身材雄壮威武，头脑冷静，从小对路依竹的家教极严，轻则劈头盖脸，重则一阵皮带，可惜，有些人的骨子里就是有叛逆的基因，路依竹虽然畏父亲如虎，但是依然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格。

        路依竹今年十五岁，就读于金海市市一中，虽说只有十五岁，但是路依竹发育得早，读初二的他已经身高一米七五，看到儿子有这样的身高路昭相当安慰，这算是遗传了他的基因，同时路依竹的母亲郑婷婷也很安慰，因为路昭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是长相却不敢恭维，而郑婷婷本人却是个妥妥的美女，虽然步入中年后，身材已略显丰满，但五官依然清秀婉雅，皮肤白皙，举止投足间自带一种迷人的风韵，而路依竹长相上刚好遗传了郑婷婷的基因，五官精致，同时又眉毛粗浓，长得帅但又不失男子汉的气概。

        所以路依竹初一开始就有女生给他塞情书，郑婷婷本来也十分担心儿子会早恋，还好她没怎么听说过儿子交了女朋友。加上路昭也放出狠话，一再警告若是路依竹早恋，绝对少不了一顿暴打，所以路依竹虽然不务学业，调皮捣蛋，打架斗殴，周末有时还在网吧通宵玩游戏，但至少没有谈恋爱，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路昭虽然是名警察，但是在八十年代警察工资并不高，不过郑婷婷是一名妇科医生，两个人的稳定收入在当时也算是小康家庭了。所以今年的生日路依竹就吵嚷着要买两套耐克球服和球鞋。

        两母子正在逛耐克商店，路依竹正在试衣间脱下裤子试穿衣服，突然他听到外面嘈杂声大起，有个店员匆匆跑进店内急乎乎说道：“哎！打劫了，打劫了，天业银行被打劫了”……

        路依竹是本地人，街上那个嘎啦拐角他都清楚不过，天业银行离这家耐克店不到一公里，路依竹的父亲路昭也正是这一片的巡警，听到这里，路依竹自然再无心情试穿衣服，他匆匆忙忙穿上自己的裤子，套上鞋子，连衬衫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上，就“呼”的一声打开了试衣间的门，守在门外的女店员吃了一惊，当她看到路依竹的衬衫没扣扣子时，她的杏眼突然盯在路依竹裸露的胸膛和那已经发育得相当成熟的腹部上，她的脸绯红了起来，是呀，像路依竹这样的帅哥并不是时常能见得到的。

        路依竹可顾不上这些，他一开门就喊道：“妈，是天业银行遭打劫了吗？今天好像是爸爸当值呢”，他边说话边扣上衬衫的扣子，那完美的身材也慢慢消失在女店员的迷龙杏眼中。

        “呀，是呀，今天真是你爸当值巡逻，天呀，可别出什么事呢？”站在收银台和店长闲聊的郑婷婷听罢突然喊道，同时花颜失色。

        此时店外人流涌动，嘈杂声大起，不必细听也能知道大家边跑动，边叽叽喳喳讨论天业银行遭遇打劫的事。

        路依竹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店门口，正当他要拉开玻璃门时，郑婷婷又喊道：“儿子你干嘛去？没听说劫匪身上还带着枪的吗？”

        “我要去看老爸呀，我担心他出事呢？”路依竹匆忙回道，同时拉开了玻璃门。

        “哎！好儿子，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你去又能帮你爸什么呢？那可是带着枪的劫匪，你一个初中生，手无寸铁跑过去能干什么呢”郑婷婷当然也十分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全，但是她说的确实也是实情。

        路依竹站在玻璃门口，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店内的男店员着急起来，冲路依竹喊道：“嗨，你干嘛呢，赶紧进来把门关了，说不好等下劫匪往这边跑，跑到店里来可就麻烦了”

        说完，男店员也已跑到店门口揣着路依竹，想把他拉进来，但他哪里拉得动分毫，路依竹从小就是个练家子，从五岁开始他就在父亲路昭的督促下每天练习蹲马步两个小时，八岁开始就修习咏春拳和跆拳道，同龄人中三五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成年男子他也能对付一两人。

        男店员见揣不动他，更加着急起来，又喊道：“你不进来是吧？那就门外呆着吧”，说罢他把路依竹别住玻璃门的手想推开，以便把门关上，但是也推不动，他额头开始渗出汗水，委侬说道：“这位小哥，你到底想怎样？不进来也不出去，等下劫匪真来了，你要害死大家不成？”……

        他这一句话当然是给自己拉后援的，店内还有五六名顾客，大家都觉得男店员说得有理，于是纷纷指责路依竹，有两名男顾客甚至也已走到店门口，正打算动手把路依竹推到门外去。

        刚才那个看过路依竹裸露上身的女店员见状只有劝导郑婷婷：“大姐，您还是劝劝您儿子吧，我们经理说得有理，这里离天业银行才一个街口”

        郑婷婷刚才是在想自己丈夫的事，对于眼前儿子的固执顶玻璃门之事并没入眼，经店员这么一说，她才回过神来，她刚想劝自己的儿子进店关门，谁知道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原来正是她的丈夫路昭，和一个男同事正匆匆忙忙跑过耐克店门口。

        “谢天谢地，我的老公还在，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正赶往天业银行的路上，老天爷保佑”，郑婷婷朝她老公招招手。

        “爸，爸……”路依竹激动的朝路昭喊道。

        “啊？儿子，你怎么在这里？哦，你妈也在？好！你们乖乖呆在这里啊，最好把门关了，爸去了”说罢，路昭和那同事匆匆忙忙朝天业银行方向跑去。

        路昭没跑出去一会，“砰”一声，响彻云霄，伴随着是路人的尖叫声，路依竹经常看影碟警匪片，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枪声了，看来自己的父亲这一行相当凶险，不知道劫匪有几人，父亲却只有两人，若是敌众我寡，那么这一行肯定凶多吉少。想到此，路依竹内心翻腾跳跃，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再一看自己的母亲，脸上也是惊魂未定。

        没一会，又有好几人往这边走来，而且步履沉稳，看样子打劫危机已过，路依竹隔着玻璃门朝外面喊道：“这位大叔，银行打劫怎么样了？”

        其中两位路人听到喊声驻步，一位年长的大叔朝路依竹说道：“劫匪开摩托车朝南边跑掉了，两个警察来得那么晚，警车也没有，哎，劫匪还枪伤了一名妇女，哎，现在的警察太让人心寒了……”路人大叔边说边摇头叹气，边走开了……

        听到这里，路依竹已没什么害怕的了，朝郑婷婷说道：“妈，我去看看……”说完把顶门的木板扯开，再也不顾店里这群贪生怕死的吃瓜群众，把玻璃门拉开冲了出去……玻璃门掩起时，他似乎听到妈妈喊了句“儿子……”，但由于他跑动速度快，已听不清妈妈说了什么。

        路依竹是个运动健将，没两分钟就跑到了天业银行，不知何时起，天已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甚至雨水变得越来越密集，天业银行门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间一个和路依竹年纪相若的少年，抱着一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妇女，他哭丧着声音大喊道：“求求你们，帮我叫下救护车，妈……你要坚持住呀！”，他越喊越伤心，越喊越悲切，没一会他的声音已变得沙哑，但是他还是在疯狂的嘶喊着。

        突然他抬起脸朝围着的人群愤恨的瞪着眼，他脸上满是泥泞，由于路依竹是站在少年的侧面，并没有看清他的正脸，但仅从这半边的侧脸也能看出这少年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一头天生微卷发，几根刘海贴着他高挺秀气的鼻梁，看着他如此无力的哀叫，路依竹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没一会，路依竹的父亲路昭和他的同事再次出现，看样子他们是追不上匪徒了，再没一会，大批警察赶到，路依竹也被郑婷婷拉回了耐克店里挑选球服，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最后路依竹一件衣服也没挑上，那个少年悲切嚎哭的身影在他脑子里徘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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