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早膳
说着，冷眼扫了扫孙嬷嬷的手腕。
那眼神好像有形，孙嬷嬷猛地就想起来昨日那些抱着腕子喊疼的小厮来，听说大夫也看不出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手腕红肿疼，吃不上力，若这样下去，估计是废了。
这要是自己的腕子也是那般......想到此，孙嬷嬷吓得忙把两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讪笑着道：“小姐您别生气，是老奴疏忽了，刚才光顾着去回禀春杏的事，就忘了小姐的膳食，老奴现在就去厨房取，现在就去！”
说着，孙嬷嬷便逃似的走了。
飞儿忍不住担心，怕孙嬷嬷去吴氏那里告状，“小姐，若是她去夫人那里说您的坏话，厨房那边的总管还有好几个厨娘都是是夫人的人.......”
祝若尘淡然一笑，“她不去说坏话，你觉得夫人还少让厨房‘关照’我了？”
这倒是实话，一直以来，那馊的臭的可没少进霜露院，就算这样，一日三餐也没有齐全过，偶尔有顿好的，也轮不上祝若尘先吃，也得孙嬷嬷和春杏先吃过了再说。
飞儿想了想，也觉得小姐说的十分有理，既然这样，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于是，提起的心便放松了很多。
主仆两个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孙嬷嬷才提着食盒回来。
看样子肯定是去告状了，那眼底的神色不像之前服帖，嘴角也有些撇，问祝若尘在屋里吃，还是在院子里吃，语气明显的有些不屑了。
这分明是“底气”足了，才敢如此。
祝若尘不动声色，让就放在院里石桌上。
孙嬷嬷听了吩咐，将食盒往石桌上一放，却没有动手把吃食往外拿的意思。
飞儿见状，怕惹得小姐生气，和孙嬷嬷闹起来，小姐吃亏，连忙把盖子打开，把里面的一碗稀粥、一块糙面馍馍和一小碟咸菜拿出来摆好。
祝若尘却并没有急着吃，瞄着孙嬷嬷问道：“嬷嬷跑了这一圈，很累了吧？”
孙嬷嬷以为祝若尘吃饭不想让人看着，想让她退下去，忙假装擦了擦根本就没有的汗，故作恭敬答道：“回三小姐，老奴这年岁大了，老胳膊老腿的，确实有些跑不动了。”
听了这话，祝若尘便笑了，“这也都怪我想得不周到，大清早的，又让你忙春杏的事，又让你忙膳食，嬷嬷这么大岁数了，确实也不该这么操劳，这样吧，”祝若尘抬手往前面一指，“以后嬷嬷就专管咱们院子里这个小菜园子，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孙嬷嬷一听，脸顿时就急红了，刚想反驳，祝若尘又补了一句：“昨天我投水自尽的时候，嬷嬷不是说自己正在给菜园除草吗？这拿手的活儿，我就不让别人插手了。”
“小姐，可是老奴这身子骨确实有点儿吃不......”
孙嬷嬷还想争辩，可是话说到一半，见到祝若尘已经沉了脸，又想起夫人刚刚让自己......，只好尴尬地支吾了几声，不情不愿地领命。
祝若尘假装没看出她的不情愿，一边拿起羹匙吃粥，一边吩咐：“既然这样，趁着现在天气正凉爽，嬷嬷就去干吧，我看剩的也不多了，嬷嬷手快点儿，到不了午时也就做完了。”
这下子不但要干，还要在午时之前干完，孙嬷嬷心里再不服气，也只好进菜园去松土除草。
飞儿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都亮了。以前小姐胆小懦弱，霜露院的事几乎一丝也做不得主，孙嬷嬷她们是夫人派过来的人，就相当于这院子里的土霸王，谁也不敢惹。现在好了，小姐能拿起势，不再受欺负，看着真让人解气。
祝若尘觉得这稀粥粗面馍实在寡淡，而且那粥，喝着还有一股子糊了的刷锅水味道，若不是因为太饿，这种东西是绝对入不了口的。看起来这日子得尽快改善。
飞儿站在一旁，眼见着明明那么难吃的食物，小姐却还吃得又快又香甜的样子，心里替小姐委屈的要命，忍不住红着眼圈说道：“小姐，他们就是太欺负人了，你吃的这些，还没有下人们的好，明天我领了饭菜分给小姐一起吃。”
祝若尘忍不住笑道：“放心，这样的饭菜是最后一顿，以后咱们都有好的吃。你家小姐我还要靠我的丫头养着不成？”
这样的饭菜是最后一顿，飞儿觉得小姐肯定是怕自己担心，在安慰自己，这怎么可能呢？如今和老爷夫人都撕破了脸，恐怕只会越来越差，保不齐连这样的伙食都不给了呢。
祝若尘也不解释，吃罢了饭便叫飞儿把霜露院的其他下人都召集过来，她要认认脸儿，顺便有不想在这留着的就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要说霜露院的下人，其实就那么几个，除去春杏，如今已经被夫人罚了关起来了，再除去孙嬷嬷和飞儿，其余的就只剩一个粗使的丫鬟、一个婆子和一个跑腿的小厮。
可就招呼这三个人，飞儿也费了好大的劲儿。本来应该在院里听使唤的，可霜露院一向没规矩惯了，这三个人此时都不在院里。
丫鬟和婆子在自己房里，见到飞儿来传，便说霜露院人少活儿多，还好多衣服没有洗，等洗完了这两大盆衣服就过来。那小厮一时不知跑哪儿去了，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回来。
最后，飞儿急了，气得跺着脚说若不是孙嬷嬷在菜园里干活儿，她若是过来叫你们，你们也敢不立刻就去？
三人听了这话，互相看了几眼，没说什么，反倒乖乖地跟着飞儿走了，弄得飞儿有些莫名其妙。等她们经过孙嬷嬷的时候，这三个人不住地往菜园里瞟，飞儿才突然醒悟过来——那么厉害的孙嬷嬷，都被小姐支使动了，他们才不敢强撑着了。
这帮见人下菜碟的东西，就会欺负小姐老实。
飞儿心里气得骂着，把三个人带到祝若尘面前。
见到祝若尘，三人又是先互相看了一眼，才比划着行了个礼，问有什么吩咐。
祝若尘等了这么久，又见到面前三个人的架势，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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