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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明半


沈将军移开视线吩咐道:“再架一把梯子,把人都救上船,我去帮阿驰。”说完他纵身一跃跳上了火船,利落平稳的着地,他也正好落在明迟身边。

        “不知道这位兄弟可否借一下剑。”沈将军眼眸看着明迟道,语气很礼貌但神色平淡,不怒自威,穿着一身劲衣,眉目戾气微藏。

        明迟看他轻跃下来,知道他身手非凡,这人身材健硕看着像是习武之人,即是习武之人怎么身上没带武器呢?他犹豫着要不要给,这剑对他来说珍贵无比,这可是木嬷嬷临死前交于他手中的‘托付’或者可以说是‘责任’。

        背后的打斗激烈残酷,明迟看身边的人一眼,想着看他开船来救人的份上,把剑借给他一用,先解决危险再说。明迟郑重道:“用完还我。”

        “多谢!”沈将军双手接过,留下一句话立马冲身去混乱之中解决厮杀乱斗。

        大船连接了两条梯子,火船上的客人不再你争我抢着过梯,他们哆哆嗦嗦只求安稳过去。不过还是有胆小之辈催促着前面的人加紧过梯,像是催命一般。

        明迟见船上的客人过去七七八八了,于是吹响口哨示意小籽过梯,不过那小家伙两三下就跃过去安稳到达大船,上了大船还回头眼巴巴看着两人过梯,小脑袋努力伸长,盼望着主人快点到它这来。

        水面有些波浪,船有微小的起伏,明迟抱着厌司似上了梯,他尽量稳住身子不受失平,不让身上的人受到颠簸,口上还安慰着怀中的人,“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厌司似也感受到行走不稳,这人把他抱得那么紧,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他护着她啊,就没什么好怕的。

        距离不算大,明迟长腿迈着大步,手臂收得紧紧的,很快就到达了大船。小籽见他俩都过来了,围着两人兴奋地蹦跶两下。

        船上的浆手见人都过来了,便开始扫视水里还有没有落水的人,将军可是吩咐过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救上来。

        而他家将军也迅速解决了所有杀手,一手提着那壮大的武士,在火船沉入水中之时,踩着梯子一跃跳上了大船低层的甲板上。浆手迅速收回钩子与长梯。

        武士稳住身形,看着自家哥哥像提兔子一样提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见到好几年不曾碰面的亲哥他也是兴奋不已:“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沈将军神色暗沉转身走向高层的船头,声音有些薄怒:“京城到湘水郡的路程值得牛高马大的你花费一个半月的时间?还有沈驰这些个小喽啰都解决不了,这几年荒废了多少武功?”

        沈驰讪讪摸着鼻子,有些不足气:“虽然不值得,但是,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路痴,加上这一路上我不知道遭了多少次埋伏与暗杀,我能平安到达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带了地图,但是看太懂,虽然地图上标了方向,但是一走上路就辨不清东西南北。如今被哥哥教训,他看上去也是强壮彪大的汉子却在自家哥哥面前像个受委屈的小孩。

        “哼,我沈家这一辈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往日我在府中之时是如何教导你的?是不是我不在家督促,你便把所有教训抛在脑后了?”沈将军平日里哪里有如此多的话,不过是看自家弟弟如此不受普的样,不自觉想教训,这才‘多年’不开口,开口成‘多年’。

        沈驰不敢吭一声,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能反驳吗?能回怼吗?若是想胳膊腿安好,那肯定是不能。

        走置船头的甲板上,沈将军回头看弟弟一眼,见沈驰低垂着脑袋莫名来气,想教训一番,不过船头一片吵闹,似乎是被救上船那群人中发生了摩擦。

        船上的水手与浆手都在一旁劝和,却没有什么效果,那群人闹成一堆,还有破口大骂的。

        沈将军剑眉微蹙有些不悦,走上前询问:“什么事?”这声音很是威慑,不过一群人安静了会儿,头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又开始自己的对闹。

        一位水手上前拱手道:“将军,下属刚刚从水里救上一名男子,他一上船便对着一人大呼小叫,似乎是那人推他下水,他气不过上来理论,见理论不通就开始吵骂起来,我们想劝和,但这事不好劝解疏通。”

        沈将军刚刚也瞧见了这一幕,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这样的事情不是普通纠纷了,“把两人分开,等回到渡口直接送官,让官府断案。”

        水手点头:“是!”转身走置双方对峙处,板脸训斥:“住手!驻守湘水郡的沈将军在此,不得吵闹无礼!”

        众人听说有大官,顿时不闹了。但那位落水的男子不肯罢休,他看着水手道:“有大官在,那你也是官了,官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个人他刚刚推我下水,他这是残害人命呐。”

        水手道:“我们将军说等到了岸上,送湘水郡的县衙让衙门断案,所以二位在此不要吵闹,避免影响其他人。”

        那推人下水的生事者听见要被送官,脸色顿时惊慌起来,他那时候也是想活命啊,他并不是真心想推人下水,再说那时候你挤我推的,难免会被伤害到,他心急了才一怒之下推了人。

        “好,我们去见官!让官爷给我一个公道。”落水的男子恶狠狠瞪着那人,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剐。

        然后就有人把人群遣散,那推人下水的生事者见有人来抓他,立马慌了起来,在甲板上乱窜逃跑,还大声喊叫着:“我不要去见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见官。”

        不过没跑上几步就被身手矫健的水手逮住了。

        在一旁的明迟对这闹剧并不关心,他看着沈将军手中剑,很是想要把剑要回来。

        “晦人我去要剑,你在这等会儿。”这地太混乱,他不好带着晦人走动。

        厌司似乖巧点头,“好。”

        明迟走后,小籽望着走远的背影,后收回视线跑到厌司似腿边用脑袋轻轻地撞击着她的腿,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了?”厌司似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头。

        小籽哼哼两声,只是想和她亲昵一下,它知道它的主人刚刚遇到危险受到了惊吓,它想蹭蹭她表示安慰。

        厌司似知道它的意思勾唇一笑:“真乖!我没有害怕,明迟会保护我的,小籽也会保护我的,是吧。”

        小籽蹭着她抚摸的手。

        那边明迟走置沈将军的身边,面色淡淡:“劳烦请把剑还我。”

        沈将军看着他,眼角带笑,但眼瞳却未有笑意,“是要还的,不过刚刚那艘船混乱,愚弟似乎落东西在小兄弟这里,还请小兄弟归还在下,我也好还小兄弟的剑。”

        难怪这人问他借武器,感情怕他携物逃跑啊,但是那东西不是你弟弟自己塞进来的吗,他又不稀罕这东西,从怀中掏了出来,语气不好道:“还你,剑还我。”

        沈将军接过竹筒,立马把剑还与明迟,还道了一声谢。

        沈驰走上前一步,“多谢这位兄弟帮忙,若是不嫌弃这位兄弟等会儿归岸上我家中小坐,我好报答兄弟的拔刀相助之恩。”

        “不用了。”明迟把剑入鞘缠上布条挂在腰间。

        沈将军疑略自家弟弟的作风,见人远去,问沈驰:“怎么回事?”他家弟弟从来不会这么客气。

        “这几天没一顿饱的,在船上被人打杀时有些失力,是他给我挡掉了一击,不然我这身上的伤就更多了。”沈驰道。

        “嗯,是该答谢人家。”沈将军听了此话,心中感激着明迟,这可是救命之恩,但对方不领意,也不好强求。

        “其实我是对他的狼感兴趣,你瞧见那位戴斗笠的姑娘了吗?她身边那只白色的团子,雪白的家伙竟是只狼,那只狼可有意思了,特别有灵性,哥,我好想把它抢过来。”沈驰指着厌司似那边说,看那雪白的动物眼睛比珍珠还亮。

        沈将军惊住了,什么?抢过来,说得是人话吗?他狠狠瞪了沈驰一眼,“胡闹,觊觎他人之物已是失礼,怎可大言不惭言语粗俗呢,看来爹近来越发疏于管教你了。”

        沈驰郁闷死了,几年不见,怎么现下一见面他哥就一直教训他个不停,难道见到他不开心吗?不应该嘘寒问暖,问问最近状况,身体安康之类吗?

        他无奈道:“哥,我只是想,又不是真的去抢人家的东西,我只是稀罕那家伙,我说说而已,不必如此惊讶。”

        沈将军不悦:“想也不行,便是想要告知于我就行,我去山上给你猎一只回来。”

        这船朝湘水郡的渡口开去,距离不远,在说话间便到渡口了,船停在岸边,被救上来的人很是感激地向船上的水手与浆手道谢。

        等船上的人都下完了,明迟才带着厌司似与小籽下船。

        下甲板时,背后跟着一起下船的便是沈氏兄弟,还有被人看管的两位纠纷者。

        刚到岸上,“将军,这两人是现在送去衙门吗?”一位下属问。

        “嗯。”沈将军看着弟弟身上的血污有些心不在焉,这傻弟弟怎么弄得一身的伤啊,明明他武功不弱啊,让自己受惨如此,定是每日未有好好练功。

        那位受害者向沈将军道谢,“多谢官爷,小的感激不尽。”

        沈将军礼貌地回他:“即是有冤,应当理清,现在去衙门报案,好让县官给你一个道理。”

        而那生事者却心惶惶,到岸上了想着如何逃跑,不过身边看管他的人,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出奇,一手拽着他都挣脱不开。

        沈将军念着弟弟的伤,随口吩咐了句:“先去弄辆马车过来。”这渡口离沈府有一段距离,往日打马回去就行,但是弟弟身上有伤便不好骑马。

        船上下属都忙着事,眼下最得空的只有去送官的下属。

        看管生事者的一名下属应下找马车的活,临走前与同伴打了声招呼:“我先去弄马车,你看一下这人,这人可滑头了。”

        同伴回道:“嗯,有将军在这里,他也不敢跑,你快去弄马车吧。”

        下属立马跑去渡口的驿站要马车。但也就在此时,那生事者一个猛劲挣开禁锢,脚底生火地逃跑了。

        “哎敢逃跑!站住!”看管他的人,立马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沈将军本想与弟弟聊天并未注意身边的事,骤然的声响,他侧身查看只见一人迅速逃跑,便也知是何事。

        生事者逃亡般拼劲全力火速跑着。不过没跑多远,沈将军一个快步上前送了他一脚,那人顿时四脚朝天趴在地上。

        沈将军怒道:“即知害怕,还不知悔改!”

        生事者在地上打着滚,疼痛呻呤着,“改!改!官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别送县衙行吗?”

        “否,必送!”沈将军神色威严。

        沈驰啐一口道:“这么怕官,怎么还敢作伤天害理之事,瞧你也是个赖皮滑子。”

        下属见他倒地,立马去擒人,生怕又给跑了。

        生事者看他靠近,眼睛一转,立马换上一副痛改前非模样,“小的错了,不跑了,我去见官,我肯定好好向那位落水的仁兄道歉。”

        落水者冷哼一声,他不接受,在水中呛水不能呼吸的感觉,濒临死亡的感觉,现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害怕与窒息发寒般上涌心头,这种滋味,太难受了,一句道歉怎么可能化解了此事!

        下属正拉他起身,生事者在起身时礼貌地低眉顺眼道谢:“谢谢官爷您。”

        这态度竟然让那下属一愣,抓生事者的手微顿,哪知道趁这时生事者一个猛推把人推向了沈将军这边,然后拔腿就跑。

        沈将军稳住下属,看着逃跑的背影怒道:“不知悔改,这人如此害怕见官莫不是哪里逃来的犯人或者奸细,定要抓住这人!”说着抢过沈驰背上的剑,连着剑鞘一并向逃跑人的后背打去,阻止那人继续逃跑。

        这一击用了不少力气,剑柄直戳生事者的后背脊骨,那人被剑打得一窒,身子向前飞跃几步死死地摔倒在地。

        而走远的明迟感受背后有东西击来,速推了厌司似一把,伸手接住了背后的东西,原来是沈将军用来击打人的剑,飞了过来。

        厌司似不明所以,被推了一把,刚站稳又一阵风吹来,掀开了遮挡的纱布。

        而这一幕恰好被沈将军看见,他走上前想看自己打出的剑有没有伤到人,不料剑被人接住了,恰好渡口吹来一阵风,那女子侧身站着,风吹起斗笠,他看到了侧脸,但是那侧脸太熟悉了。

        沈将军停下脚步,有些惊谔但很快平静下来,面容严肃起来,他吩咐下属:“去把那人抓住了,不能再放跑了。”

        他上前来到明迟身边,歉意解释道:“两位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抓人,这才打出这剑,误伤了你们,实在过意不去。”

        明迟正在给厌司似整理斗笠,转头看他有些不悦,手中还握这那把剑,虽然很想丢在一旁,但明迟自己也是使剑者对武器有着莫名的尊重,向他抛去冷冷道:“还你。”差点打到了晦人,他心中很是不爽,但是人家好似是什么官,他得罪不起。

        “小兄弟有气,我能理解,实在是抱歉,不知二位可否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沈将军眼睛看着厌司似说。

        明迟皱眉,这人眼睛怎么和刚刚不对劲,他拒绝道:“不需要,我们着急赶路,再见。”

        “不可,在下沈纪是湘水郡驻守的将军,当街抓人时,让百姓受到伤害,实属不该,还请二位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沈将军道。

        这话刚说时便让厌司似一颤,她不自觉握紧明迟的手一颤,沈纪……!?

        很熟悉的人名……

        明迟反手握紧她,觉得这人定是认识晦人,“不需要!”他冷眼道,然后拉着厌司似便往前走。

        沈驰走了过来,“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将军脸色不好,大声唤道:“来人,拦住这两位。”

        背后刚收拾好大船的下属听见将军唤人立马跑了过来,围住了明迟与厌司似。

        明迟挡住厌司似怒道:“干什么?你是将军又怎么样?怎么能随便拦人去向。”其实他心有些慌乱,他怕这将军是要抓晦人。他摸上腰间的剑,若是,他顾不得什么,只能跟他们拼命了,绝不能让晦人被当官的抓去。

        “我并不是想拦住两位,只想请两位去府上坐一会儿。我相信厌小姐会跟我去的吧。”沈纪一直盯着厌司似。

        沈弛一脸莫名,不知真相,不解问:“哥,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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