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明半
厌司似一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被他紧紧握着,用力一跃,跳上了船。
明迟扶着她的腰待到她稳住才道:“这儿可以坐,你先坐会着,我摸索下这船。”
厌司似扶着船板坐下,船只受了力于是左右摇晃起来。
明迟拿过船浆入水,划起一层层波浪。
船浆用得还挺得心应手,不过就是船只好似还在原地不动。
明迟疑惑地四周顾望,原来是船绳系在岸边固定在的。他拍了拍脑袋,口上念叨:“是我傻了。”
“嗯?”厌司似不明所以然。
“没事,你坐稳了。”明迟解开船绳,继续划浆。
船只受力游动了起来,碧绿的水面上,一只轻舟缓荡。
厌司似听得见船浆翻腾着水,坐在船上,船荡在水面上莫名觉得身轻,她用手撑着下巴问:“今晚的天上有月亮吗?”
明迟抬头看,回之:“有,比晚饭的碗还要圆呢。”
“是吗,不知从何时起没有如此轻松的赏月了。”厌司似感叹。
“小时候我觉得这个月亮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奶奶喜欢看,现在我看着了月亮就想起奶奶在月下给我讲故事的场景,才发现原来月亮代表着思念。”明迟收回视线怅然若失道。
“如今往事成忆,就不必惋惜吧。明迟你想要入军吗?”厌司似感叹句又觉得话语沉重,于是岔开了话题,她没有忘记今日白天沈纪提想要其入军之事。
“你呢,你想要我去吗?”明迟不答反问。
“嗯,你武功不弱,进军营谋个职位,比起风餐露宿要强。”厌司似认真道。
“我不喜欢,你也希望我去吗?”明迟的语气喜怒不明。
厌司似摇头,“如是你不愿,我自然不会希望你去的,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愿。”
明迟停下划浆,盯着她认真问:“你是不是不想我呆在你身边?”
良久,厌司似才开口:“我只是觉得,对你我不值得的。”
“厌司似你就是个猪。”明迟骂道,一手拉过她,紧紧拥在怀里,“你不能感觉到吗,我只想要你,我也只想呆在你身边,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以后我们不能长久相伴,我愿的不过是现在陪着你护着你每分每秒。”
厌司似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口中的万般滋味难以下咽,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如此啊,“嗯,我是猪,我蠢死了,还有对不起。”
两人相拥着不再言语,听着彼此的心跳。
船乘在水面上,月亮倒映的影子陪伴着两人。
厌司似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明迟的怀抱太过于温暖与安全让她有所依赖。
竖日,厌司似在沈府怎么也找不到明迟,问府中的下人也一概不知。
沈纪响午才回来,此时厌司似已经急疯,若是能出去她也不会在府中干着急。
“他呢?”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脱口而出。
沈纪揉了揉眼睛,脸色有些疲惫道:“你先别急,坐下来我慢慢说。”
“你说。”厌司似冷静下来。
“昨晚有人想劫狱,第一波的人被我们清理了,哪知后面还有人来,你那位兄弟被我捉去帮忙清理,对方来势不弱,为了减少伤亡,我假意让他们先劫走人,后派人跟着,但是对方太过于警惕所以我们的人会被其甩掉,你那位兄弟自告奋勇,然后去追踪他们了。”沈纪说着观察着厌司似的神色。
“往何处去了?”厌司似问。
“可敕国。”
“会有危险吗?”厌司似担忧地问。
沈纪沉默了会,只道:“我的人会护着他的。”
“什么意思?”她声音高了几分,音色都颤着。
沈纪看出那人对厌司似来说有多重要了,他思略后道:“我会派人去接应,可敕国境内有我的人,你放心他肯定会平安的会来的。”
“你一定让他平安回来啊,我···我只有他了,我现在只有他了。”厌司似红了眼睛,情绪很是波动。
她真的只有他了,可笑啊,昨天还让明迟去军营离开自己去谋他自己的前程,如今明迟突然离开,她竟如此伤心,她顾首间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明迟了。
沈纪尚不能理解厌司似心中的悲伤,他不是她也未曾经历过她的遭难,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怜悯,“好。”
明迟这一去便是二十天。
厌司似在沈府像是个雕塑,整天魂不守舍。
沈纪每日要去军营操练,大晏与可敕必有一战,京城朝廷也是风云变幻动荡不安,大晏看似平常却不过是粉饰太平,所以沈纪忙得脚不沾地。
偌大的沈府像是没有活人一般。
这日夜晚,沈纪刚从军营操练回来就遇见一小厮慌张失措跑他面前,他奇怪问:“何事?”
小厮面容急迫:“那位姑娘今日一直没出房门,我让厨房的大娘进去瞧了一眼,发现那姑娘吐得满床是血,好像是快不行了。”
沈纪内心大惊:“什么!?”吐血,怎么会吐血?他蹙着眉又问:“怎么照顾人的,找大夫了吗?”
小厮没见过将军生过这么大的气,哆哆嗦嗦道:“没······没,正要去。”
“还不快去!”沈纪喊道,说完朝最里面的阁楼去。
沈纪看着床上的人,气息薄弱,嘴口上还残留着黑红色的血,枕头与床边都散滩着凝固的血。
他上前去,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唤道:“厌小姐?”
床上的人已经昏过去了,紧闭着双眼,鬓边的白发浸在血中,被染成红色,她自然不会回应他。
沈纪见此心烦,忽然听见脚步声,转过身喝道:“什么人?”
来者是厨房的人,她不知道将军在这,一时愣住,后连忙道:“将军!?老奴是厨房的人,我烧了点热水来给这位姑娘擦拭的。”
“原来如此,你帮她整理吧,我去外面候着。”沈纪道。
厨房大娘很快端出一盆污浊的血水站在沈纪面前道:“这姑娘吐的血都是黑色,老奴觉得倒不像是病了,像是中毒。”
“中毒?你即是厨房的人,近来的饮食可都是你们经手的,若是中毒,那么厨房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沈纪听说中毒,以为是自家出了问题。
厨房大娘惊恐跪下,“将军明鉴,厨房的人都是府中老人了,没必要来伤害将军的朋友啊且我们与姑娘素不相识,厨房的饮食我们下人也是共吃的不可能下毒啊,而且这位姑娘最近进食得很少,不可能会是我们啊,将军明查啊。”
沈纪自然还是相信自己府上的人,“一切等大夫来,你去查查厨房近来有什么可疑的人或是谁接触了她,查明了快来上报。”
厨房大娘大吐一气仿若劫后余生,“是是是!”
沈纪在房门前徘徊着,这小厮请个大夫怎么去这么久?真是急死个人。
不过片刻,小厮拉着一人奔跑过来,喘着气:“来···来了。”
“快去看病人。”沈纪拉着大夫往房里走。
大夫都没空隙喘口气。厌司似脸上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床边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打扫,大夫看着血迹,沉下了眉,“不妙啊。”说完,立刻为人诊脉。
沈纪眉头紧锁,她可不能出事,不然皇上不得疯掉。
待大夫收回诊脉的手,沈纪忙问:“如何?”
大夫摇摇头道:“唉,这姑娘中毒不浅啊,而且毒入心脉了,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果然是中毒,那大夫可知她是如何中毒的且中的是何种毒?可还有解?”沈纪震撼,活不了几年了,她还怎么年轻,厌府已灭,如今给厌丞相留个后都不能了吗?
“此毒在她体内已有几年之久了,这种巨毒老夫未曾见过,只知此毒最先发于姑娘双眼,这毒老夫解不了,将军另请高明。虽不适合,老夫妄言一番,最怀就是无解,让姑娘安静度过这几年吧。”大夫平静道,他见惯了生死,所以也只能叹息生命的脆弱。
“对,她看不见,真不能解了吗?。”沈纪急问。
她失明是中的毒,那是何人给她下的,如此歹毒竟想致她死地。她自己知道吗?那么她失明会与丞相之事有关吗?
大夫摇摇头写下一张药方:“只能压制,切记不能让病人受寒冻,也忌大喜大悲。”
沈纪冷静地吩咐小厮送大夫,又唤人去煎药。
他守着人,虽然知道不合礼,但奈于府中没有婢女,唯有厨房一位女使还在煎药,他也不会照顾人,听大夫说她不能冷着,于是给厌司似又添了层被子。
见药还没好,沈纪想是不是要给她喂点水,瞧人嘴唇枯干着,他到了杯热水打算喂给她。
沈纪撑起她的头,水杯刚要对着她的嘴唇就被长剑打翻了。
来人用剑指着他,语气不善道:“你干什么?你想烫死她吗?”
沈纪有些尬尴,而后又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迟没有瞧他,看着床上的厌司似,心底的怒火喷涌而出:“滚开!”
沈纪自觉让开,明迟这才看见床边的血迹,一阵心慌:“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他娘的说话不算数?”他看着惨白的人儿的脸一阵心痛。
娘的,要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迟抄起剑凶狠瞪着沈纪,用剑指着他道:“是你?”
沈纪不知道明迟是怎么回来的,但是眼下他顾及不了,“不是,她只是旧疾复发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失明的吗?是被人下毒而导致的,她吐血是因为毒复发了。”
“大夫呢?”明迟怒喊着。
“看过了,厌小姐她···已经入毒太深了,怕是活不了几年了。”沈纪罢手让围过来的暗卫退下。
“你他娘的说什么胡话,上哪请的庸医?让你的人让开,我自己带她去看大夫。”明迟收了剑,欲去抱人就走。
“你带她出去,是想把她公之于众吗?别忘了她现在还在朝廷追捕的犯人。”沈纪自然是不可能让他把人带走的,此时厨房的人来了,沈纪又道:“厨房已经煎好了药,你照顾她吧。”
明迟没心情和他说什么,拿过药喂人,他沉重着心情喃喃起来:“晦人,我回来了,你醒来啊。”
“是不是我不在,又不好好吃饭,我给你养了些肉又被你弄没了,真打算修成白骨精啊?”
“喝药啊,你喝药啊。”
见人听话地吞进一点药,他惊喜不已继续跟她说着话:“真乖,我不在,你有没有想我?”
“想”厌司似闭着眼睛,吐着微弱的气息回答了他,她快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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