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时空19（捉）
【19】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死过一遍。
但常鸥不能这么说。
上一辈子，白狗是312五差别伤人事件凶手的朋友。
但如今知道了前因，常鸥心里震撼。
她明白白狗之所以能成为这个凶手的“朋友“，应该是是另有图谋。
当时她掺和进来的时间太短，对白狗也没那么了解。
上一辈子，钱正威是在三年后才告诉常鸥白狗是他心腹。312发生后，钱正威说的是，派白狗盯着凶手的周围人。
常鸥本以为，钱正威看中的是白狗是“凶手朋友”这个特殊身份，才收编他。
但现在想来，这个身份只不过是白狗和钱正威有意打造的。为的是后续盯着凶手身边人方便。
这是一张网。
白狗早早就加入了织网行动。
他今天能来，应该是钱正威授意。
那就说，早在这会儿，白狗就已经是钱正威的人了。
常鸥侧目望向他。
既然白狗是“凶手朋友”只是处心积虑的结果，那当年常鸥误会白狗有问题，而他什么都没解释……
常鸥咬住唇。
千不该万不该啊。
最糟糕的是，因为她和白狗内讧，导致步远有了喘息的机会。
看来那条命是她自己糟没的。
白狗：“怎么又沉默了，你鼻子下长得那东西得用起来，说啊，你怎么知道裴淑红藏了东西在这边？”
常鸥：“猜的。”
这是真心话。
“我以为她是偷听到什么，但进来后想明白了，不是。”
上辈子钱正威发现步家罪行的导火索是一个基金会——长宁基金会。
和这个基金会有往来的人都是裴淑红这样的有儿有女的生活困难户，他们掏钱入会，让基金会帮自己做点脏事。
好比说解决点自己的负担，让拖累自己的子女“凭空消失”。
常鸥说：“她是完全参与到这个事中。她又在晴安的子公司工作，所以我猜测她为了给自己留后手，会将有问题的培安留在某处。”
看到那三个进来销毁证据的人后，常鸥就明白，东西肯定是留在这地方了。
白狗笑：“老钱通知我来劫人找东西。依我看，你比我有用，要不你投靠我们吧。”
白狗现在和钱正威一体，他黑白通吃，又在长青堂有身份。他明知道步家有问题，却在常鸥找上门来口不动声色，一步步给她信息，引着她自己查到这事上。
常鸥问：“裴淑红有问题，是钱正威让你透露给我的对么？”
“嗯。“白狗说，“你那么关注步家，我想看看你能独自查到哪步，你连这东西都能找到，真是有点出乎我意料。我能问问，你到底跟步家什么恩怨啊？”
见常鸥沉默，白狗解释：“步家的事不是谁都敢查，你上来给我好几万让我查他，我觉得蹊跷，我又查不到你背景，结果你又自称能解决晴阳和朱严的问题……我肯定要对你防备。”
“那会儿朱严建议我把你交公，我就顺手，但你被带走后，我联系了老钱，说你也在掺和步家事。我就随口一报备，谁知道老钱那天去所里办事，正好和你遇上了。”
常鸥冷笑一声：“报警这事儿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白狗：“哎你别这么记仇啊，老钱能捞你出来，我也算间接拱了把火啊。”
常鸥：“和我合作不亏。”
白狗：“是啊，要不是这层缘分，我也不能来救你啊。”
钱正威查到乔天盛的头上，拘了几个人，他小弟遭不住，今天开□□代“思念疗养院”藏了东西，会有人过去拿。
白狗知道后一想，坏菜，常鸥也在这儿。
“我得到消息，有人过来销赃，我怕你们碰上打起来，紧赶慢赶赶过来救驾。这……你还要和我计较往事啊？”
常鸥：“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搭上钱正威的，你又干嘛给他卖命？”
白狗：“人家吃公家饭，我帮他天经地义。”
常鸥：“………”
“能说点心里话么朋友。”
白狗弹弹烟盒：“妹妹，你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吗？”
常鸥：“仔细说说。”
白狗：“我和我那兄弟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他在这座城市不明不白死了，我不管他就没人管他了，我想要在这地方立足，我首先得是个懂事理的人，这样我才能有未来。”
常鸥：“看不出来啊还有这觉悟。”
白狗：“你别损我了……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六十岁之前，把他这事弄清楚，不能让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没了。”
“市局的钱正威，我和他有过一次接触，我看人很准，知道他和我一样，是个懂什么叫唇亡齿寒的人。”
常鸥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狗：“所以我把糖纸的事情透露给他，我知道，这种见不得光的细节，一旦抖落出去，让有心人知道，我就活不成了。我兄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都能遭到这种无妄之灾，更何况是干这种行业的我。我那会儿就有居安思危的意识……”
常鸥说：“狗叔，我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哲学的。”
“什么狗叔，我跟你说过没有，别乱给我起外号。”
常鸥：“行。”
答应这么快，白狗侧头看她两眼，铁定不是真心的，这小丫头敷衍人一绝。
“我把糖纸的事情告诉老钱，我俩战线就基本统一，他也是个大胆的，敢直接用我。一来二去，我们俩就熟悉上了，他也跟我说了更多的事。”
“你知道长宁基金会么？”
常鸥：“知道，步家主办的，收人钱财，替人灭口。”、
白狗：“我真没看错你。老钱说，裴淑红就是会员，他想从裴淑红这里当突破口，把那帮人揪出来。”
他叹口气：“要不是老钱说的这番话，我还真不知道裴淑红是这么个人。明知道有危险，还让亲姑娘下去。后来我更是琢磨明白了，糖纸就是个良心借口，能让她心里好受点，或者事后别人怀疑起来，她也有的辩解。”
他喃喃：“我是真寒心，我妈都知道天黑不能让我出门呢……”
常鸥静默了会儿。
白狗抽完了烟，把烟头怼在地上，又拿了根新的出来。
“不过我说真的。”白狗说，“妹妹，老钱这人就是个伯乐，专找千里马给他干活。要不你跟我一块干？”
上一时空里常鸥的确也被钱正威给看上了，他收她当徒弟，可比白狗这线人的身份亲切多了。
于是常鸥“呵呵”笑了两声。
白狗：“你别看不上啊？跟着老钱干不亏的。”
——钱正威在所里和常鸥相遇，对她的话并非全然信任，能到今天，白狗也付出了信任。
当时是他劝钱正威：“你信这丫头，她不简单。”
常鸥：“以后再说，我俩肯定是有缘分的。”
白狗抖抖烟灰，有种看穿一切的淡然：”咱们这一圈还真是环环相扣。”
常鸥把晴阳的乔天盛捅给钱正威，没了副所长张开均的庇护，乔天盛肯定很快就会被钱正威拿下左膀右臂。
钱正威也能很快意识到乔家和步家也有合作。
加上长宁基金会……
长宁基金会收了雇主的钱，制造无差别杀人案，把雇主的目标送到受害人里，不知不觉做成大买卖。
而乔天盛得到步家的扶持，研发让凶手发疯的精神药物——问题培安。
等等！！
常鸥记得，白狗给的信息里说，陆一影出事后，裴淑红得到了晴阳15万的赔偿。
——这事儿很可能没这么简单。
常鸥捕捉白狗话里的信息：“你刚说，钱正威要拿裴淑红当突破口？为什么？”
白狗拍拍自己的嘴：“我这就说漏了？”
常鸥冷笑。
明白了。
现在时候还早，培安的实验并不完备，那15万赔偿款很可能是晴阳给的试验费。
他们要做培安实验，但能出现在小操场上的人不多，为了安排点别人，他们就从步家的长宁基金会里抽人。
裴淑红是会员，恰好刚把女儿的命卖出去，步家正安排这单子，看到乔家的诉求，就顺水推舟把孩子给乔家做实验了。
而裴淑红估计是听到能挣钱的风声，才计划在那天主动把闺女送下楼。
常鸥问：“你兄弟出事，晴阳赔了多少？”
白狗：“六万。”
那就说得过去了。
裴淑红拿到的赔偿款，其实是乔家的试验费。
但到底是亲闺女，她心里肯定有过挣扎，所以留了一手后路，将问题培安藏在了那个地方。
当时疯子凶手出来作恶，她应该是趁乱拿到的培安样本。
常鸥用胳膊肘往后撞墙。
白狗吓一跳：“你冷静点。”
现在乔天盛败露到这种局面，狗急跳墙，找人过来销毁证据……
而被白狗提醒裴淑红有问题的常鸥，也恰好追到了这个地方。
钱正威派白狗过来劫人，白狗顺带把常鸥给救了。
常鸥：“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狗被常鸥这疯狂的逻辑给震撼了，他们查三五个月，都不见得她这三五分钟灵光。
白狗：“你是开了天眼了吗？”
见常鸥还怒气冲冲，白狗不敢再说话了。
不过此刻他却满怀心事地皱起眉。
他在思考陆一凡。
他能注意到常鸥，是因为她送上门来要查步家的事，甚至还要插手晴阳公司的事儿，可陆一凡这个普通的在校生，为什么会知道常鸥不是个凡物？
白狗之前以为陆一凡或许知道裴淑红的真面目，所以一直悄悄跟他，想拿他当裴淑红的突破口。
但现在，心却一跳一跳的。
他大概明白陆一凡为什么看上常鸥。
长相。
都是这长相。
他吐了口嘴里的烟。
“不过话说回来，”白狗突然又看向常鸥：“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和步家什么过节，和乔天盛又什么过节？你怎么知道他也在这脏事里？”
印象里，她为了解决朱心橙的问题，曾在朱严面前说乔家手里有人命。
她的人命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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