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节买钻戒
不寐觉夜长，疲倦道路长。《法集颂经·爱欲品第二》
第一节买钻戒
北投区的一德街和中央四道的交叉路口旁边有个跳蚤市场，叫四道市场。在那儿，□□盗来的比较不值钱的、无明显标志的赃物，没能卖掉的、有标志的贵重物品都拿到这儿来卖。这儿是公共场所，很多人在这儿转，老夫子等一德街的老街坊也经常到四道市场溜达，看看有什么特别的赃物，台湾用不了，可以送给大陆那头的亲戚。当然市场上的假货也特别多，比如用工业钻石冒充天然钻石等。
国庆节七天长假的第五天，也就是11月5日的早上，蛋蛋来到四道市场，遇到了白无常的小舅子莱贝克。他在这个市场有一个摊位，摆放的是毛货及皮夹克，一个小伙计正在吆喝生意。那个小伙计是个普通帮丁，普通帮丁在帮派的谋生方式都是先通过帮忙而收到一些钱。今天，那个小伙计有点激动，样子也有点紧张，应该有什么好货。
作为一个光头党的核心党徒，这里的摊贩个个对他很尊敬，指望他来保护他们的赃物，这儿可是光头党的地盘。这个市场里还有好几个光头党的党徒的大摊贩，对于一个不学好的小痞子来说，加入光头党会立马受到尊重，生意会受到保护。任何个人、任何帮派、任何警察，在没有获得光头党的批准的情况下，都不得侵犯这个市场，更不能碰成员的事业。一个帮丁也许不为人所喜欢，甚至可能遭到痛恨，但是在北投区他永远受到尊敬，因为这里是光头党的大本营。
莱贝克身高一米七，瘦条条的，脸但还算帅气，年龄约二十五岁。
没错，他大摇大摆地向他炫耀他引以自豪的一颗大钻石，钻石有3克拉重，会卖出不少钱。蛋蛋拿着钻石仔细看了看，说：“这没有什么激动的，因为这是颗假钻石。”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莱贝克大叫，从蛋蛋的手里抓过钻石，并紧紧攥着。
“是颗人工钻石，我说的。”蛋蛋说，“石头的事我还能不熟悉吗？我就是玩这个的。”
这是专家的话，莱贝克熟知蛋蛋的一切，他猛然低下了头，好像被一棍子打到了头，但仍然不服地说：“你满口胡言，那个富婆的屋里不会有假钻石。她家富得流油，而且这颗钻石也不算太大，她买得起！”
蛋蛋说：“是假的，拿回家给孩子玩吧。”
“你什么都懂？”
“哎，莱贝克。我的为人你不清楚吗？”蛋蛋说，“还有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我敢耍你吗？说实话，我会看看你手中的钻石是因为我需要这样的一个钻石戒指，你要有这样的东西，记得给我留着，近期我就要，我不想到珠宝商那里买，太贵，我买不起，你懂吗？好了，别把这个假钻石卖给熟人，免得使自己弄得很难堪。”
“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我让我姐姐看看，她有办法检测。”说着，他气咻咻地带着那颗石头咚咚地跑到一德街。蛋蛋提醒是有道理的，如果出了那样的糗事，那么他的名声就不好了，而且还得罪人，甚至是不能的得罪的人。毕竟买得起这样的钻石的人也不多。
半个小时以后，他回来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愿看蛋蛋。他问：“你真的需要一颗钻石或者钻石戒指吗？”
“对。”蛋蛋说。
大真已经结婚了，接下去该轮到他和花儿了。有关于两人阶层上的差距，蛋蛋越来越担心，想通过一些小手段把花儿圈住。国庆节的七天长假过后，花儿就要回大都去，作为弱势的人，他不放心，想用一颗钻石戒指把花儿的心订下来。当然这是一个轻人的幼稚想法。
“谢谢你的提醒，不然出了问题，我可就丢脸了，还好。钱不钱的是小事，不能丢人。他妈的，现在的贵族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首饰都有假的，也不怕被人发现，丢人！嗨，这事搞得我有点不自在，呵呵。”他拍拍蛋蛋的肩，还蛮开心地笑了笑。
“对，你是什么人，也是有身份的，要是你把它卖出去，老熟人找上门来，他对你说这是假的，你说是真的，然后来个鉴定，在然后，你不肯承认，说他掉包了，他说你阴他，然后你们会怎么办，大家又会怎么看待你呢？”
他说：“对，会难堪，声誉会破坏的，我虽然是混帮会的，但是我的商品可是个硬通货，到现在都没人怀疑，一有好东西都被人早早抢了去。妈的，差点难看了。呵呵。”
“碰巧了，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东西，我是真需要一个大钻戒，才来你这里看看的，还是冲着你的信誉好呀！你以后给我注意一下，一万元金圆券以上的，当然，别太大，我真消费不起。”
“在我这里，一万元的钻戒可以啦，在你后妈的礼品店里，至少要卖四万，我帮你搞搞，看在你这次提醒的份上，超过一万的，我也当一万卖给你。”
“谢谢。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别打我手机，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呵呵，真是丢人呀，我这才是真丢人呀！丢人丢到家！我都不好意思来见你们。呵呵。”
“哈哈我倒没想到这层，看来，你不是故意让我难堪的。”
“想什么呢？我也算是一德街的老街坊了，跟铁蒺藜他们也算老朋友，老街坊的，自己人。”
“不好意思，想多了。蛋蛋，你真是个实在人。我姐刚刚对我说对你不用安防盗网，可以敞开门，看来是真的，不好意思啦。”
“谢谢你姐。我也叫她姐的，只是你懂的，我怕”
“我知道，你要是跟我媳妇多呆一会儿，我也免不了怀疑，呵呵”
一天后，蛋蛋再去找上门去，莱贝克带他去找白无常，说他那儿有这么个东西。
白无常的曾书生，他在新北县八角街的一家饭店里，他们走进去，站在酒吧的吧台边，一个家伙立刻走了过来。他30岁左右，浑身硬邦邦的样子。莱贝克走到他跟前，说要见白无常。
白无常和他的一个得力手下泡泡眼正在处理地下录像厅的色情影片的录像带发送问题。泡泡眼生得矮小，大腹便便，一双鼓泡泡的眼睛。淡水县和新北县的地下色情录像厅都是他负责的业务。
白无常是个漂亮的汉子，长相一点儿也不像□□。见到蛋蛋跟莱贝克在一起，他有点意外，但还是一脸假笑地跟蛋蛋打个招呼。他知道蛋蛋跟铁蒺藜和黑无常的关系，尤其是跟嫂子尤安娜的关系。
酒吧后边的这个办公室像交谊蛋蛋小俱乐部。有牌桌，还可以看电视节目。热衷于玩牌的人可以到这里厮混一整天。
莱贝克跟那个浑身硬邦邦的人在一起聊天，他们谈论往往是钱。谁弄多少钱、谁有多少钱，他们成天就是谈钱，谈的是怎么样从别人身上榨出钱来。这人是白无常手下的得力干将，叫马蒂尼，主要负责地下赌博生意，主要的赌博项目是各种职业运动比赛，大陆或者欧洲的足球、篮球、排球的职业联赛居多，赌注是50~100元之间。
白无常问蛋蛋舜天房地产建筑公司的生意是否顺当，蛋蛋说现在他已经不在那儿帮忙了，不过从先前的看来，一切还顺利，就是辛苦了点，有些兄弟喜欢，有些兄弟不喜欢，想到您这儿来，如果有人这么做了，希望您不要接受他们或者有对他们的误导信息，这是黑无常的意思。
白道生意处在考验阶段，也是铁蒺藜制定的重点战略转移，白无常不敢破坏，他在等待时机，只要黑无常出现问题，他一定会把自己的鼻子伸到他那里边去，他觉得自己来管这个事比黑无常合适。当然，这样的好事必须是黑无常自己搞砸了，而不是他在一旁捣乱。要达到这个目的，不用蛋蛋交代，他也不会这么干。
黑白无常被帮丁称为二老大或者大副，实权很大，名声很大，几乎日常的帮派业务都是他们在处理，铁蒺藜一般不处理这些事。他在专心致志挖花仓子的亚细亚集团的墙角，收获颇丰。
蛋蛋真的从一个尖丁马蒂尼那儿买了个钻石，一万元，世面价值至少三万多。这样的裸钻比钻石戒指好，至少上面没什么标志，也不可能发现是偷的。在爱情方面，花儿可不会要偷来的钻戒。
在周亚平那里补做个白金戒指的托就成了，花不了很多钱。拥有这样的钻石，蛋蛋还是很高兴的，尽管它是偷来的。
莱贝克真诚地说这颗钻石是马蒂尼的，要是他自己的，他会少算他一千块。说说而已，莱贝克这种人就是这样，别当真。不过，莱贝克要点中介费，一千块算是行情价了。
蛋蛋需要一个钻石戒指，他想哄哄花儿，用象征爱情的钻石戒指表明他的心意。他选了这样一个戒托的造型：手形的环，双掌像花一样打开，托着一颗煜煜生辉的钻石，象征爱的心、忠诚的守护。
除了这枚钻戒外，还有其它一些首饰，买了钻戒，蛋蛋的手头只剩1600元金圆券，想买其它的东西有点难。尽管如此，他还是兴趣浓浓地凑上前去。心情好嘛！
一只女式金手表，一条红宝石项链，几个宝石戒指，其中有两个是钻石戒指，钻石偏小。
好东西能吸引人，好多人围拢过去，看了看，摸了摸，表示了兴趣，但价格上就是谈不拢。
蛋蛋用剩下的钱，再找莱贝克借点，凑成两千五，买了那个女士金表。他准备把这个金表摆放在大真高档礼品店，请周亚平帮忙销售。这个金表带碎钻的，卖八千没问题，给周亚平一千的好处费，他还能挣五千，换成钻戒的戒托。减少一下资金压力吧，他不是个有钱人呀！还欠了好多外债。
莱贝克也买了两样：红宝石项链，一个镶着各色宝石的金手镯。两万元，不是个小数目。
回来的时候，蛋蛋问莱贝克是否经常帮人销赃。莱贝克说差不多吧，但得看情况，这里头也有经验。他比较喜欢首饰，虽然不容易脱手，但盈利的空间大，风险小。
蛋蛋觉得也是。这个利润高呀，他打算试一试，先拿这个金表到周亚平那儿试一下，再顺带向周亚平打听还缺什么比较紧俏的货，然后根据周亚平的订单下单，这样也许能较快地还清他的负债。买了那么多的黄龙玉，欠太多啦，资金压力好大。
并没有花多大力气，那个金表很容易就卖个了一个游客。小规模的销赃活动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他开始计划落实销赃的生意，反正，他现在是不可能是干正经的活计的，除非他愿意躲在香林村或者老鬼头给他在阿里山镇里买的套房里，静心搞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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