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节主动请缨
不得春风花不开，及至花开又吹落。《五灯会元》卷六
第一节主动请缨
春节快到了，蛋蛋得香林村和老鬼头他们过年，并住一阵子。香林村是最高的山村，不适合年轻人居住，如果只是住一阵子，那就当旅游，关系不大。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蛋蛋倒好，四十来天，他就私下里就把腿上的石膏弄掉了。本来以为还要给他重新做一个，奋起湖卫生所的医生检查一下说不用了，已经完全好了。
这事可真奇特，人们说着蛋蛋的身体素质。老人说蛋蛋是个特异体质的人，这种人一定不是凡人。武术馆的拳师借着蛋蛋的事情做广告，说练武的人就是身体好，恢复得也快。卫生所的医生解释说是骨裂不是骨折，所以好的快。总之，最近一个月，蛋蛋的小道消息有得说。
腊月廿七，王老好辞工了，说自己的身体不大好，来年不能帮忙，让校长另外请人。蛋蛋老摔东西，杂役工作并不轻松。
除夕前一天，小春到香林村，准备给蛋蛋当小保姆。一个未婚美女大老远地来伺候一个未婚小伙子，算怎么回事呀？为钱？还是为情？不管那样，这个外来妹都挺胆大的，另外一种说法是挺不要脸的。
是有些不合适。原先，陈明想让“死胖子”比尔或周东义来帮忙的，哪怕是冰妹也行呀，不过比尔不愿意，其他人要回家过年。小春自动请缨，以朋友和师生的名义。有这样的好事，陈明当然就同意了。
按照陈明说的，奋起湖这个地方挺好，什么都有，生活起来也挺方便，更关键是有安全感。
照顾蛋蛋不难，他又不是身体疾病，只是心里问题，白痴状态而已，这样的人不难伺候，关键是难听。
小巴士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爬。山脚处是成片的火龙果和菠萝，高一点开始就是各种果树。看车窗外的植物，可大致判断爬到了什么位置。在自然生态上，从山脚到山巅历经了从热带到温带再到寒温带的三级转换，形成了三种不同的景观。登山途中，从高大挺拔的桉树、椰子树、槟榔树等热带树种，到四季常绿的樟、楠、槠、榉等亚热带阔叶树，最后是红桧、扁柏、姬松等温带针叶树。
到了奋起湖，小春特意下车看看。果然一个小山城的样子，在奋起湖这个中转站，这里有大片的茶园和一家茶厂，一条老街也很适合购物和消费，这里还有派出所、消防小队、邮局、林业局、学校、农产品交易市场等等，生活也方便。
想想住在这里也不差，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接着小火车爬山用时1小时到达目的地香林村车站。
车站是一栋有斜面泥瓦的二层砖瓦房，直线型的，跟教学楼似的，面对护林房以及它旁边的广场。火车站前有月台走廊，背对阿里山四号公路。车站的外墙上有几块标注：一块旅游线路图。上面还标注了海拔高度，这里的海拔是2003米；另一块是标注是阿里山林业站，也就是护林站；还有一块是香林村公交车站。这栋车站房子是多用途的。
护林站跟斜对面的吊脚楼有很大不同，反而显得很有特色，甚至是高级起来。护林房旁边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前头、靠护林房墙边立着两根华表一样的图腾木桩，上面雕刻的头像有点像三星堆青铜直立人。
广场地势由东向西倾斜，坡度和缓，几只磕头鸡（跟火鸡差不多大的山鸡，一圈白颈的蓝黑羽毛）和珍珠鸡在游荡，有只珍珠鸡不知为什么飞了起来。几头鸵鸟龙，有的在吃草，有的妹妹叫几声，有的懒洋洋地卧在地上晒着太阳，看样子它们很喜欢阳光。
她的老家也有这样的一头鸵鸟龙，她们买不起更多，那是阿爸妮的坐骑，那种古老动物适合山民使用。她家比较多的是包头龙，有5头，只是包头龙比野猪还坏，没地犁也到处乱拱，能把绑着缰绳的小树或者缰绳木楔给挖出来，之后逃走。这两种幸存下来的二亿多年的古老生物，聪明得很，不过一般只有边远的山区能找到，至于能把这两种成精的古生物驯服，那么就只有老山民和相关生物学家，只有他们能真正了解它们，普通人不懂。
护林站一楼几乎算是老人活动室，几个老人家围着一张八仙桌上玩着纸牌象棋，另外几个围在茶桌那边下围棋。见到客人跟他们鞠躬说大家好，请多关照。她们一个个都停下来，给来人一个笑脸和一声欢迎。
小春好奇地打量周围的这些人。这么高的地方还有这么多人住，令人匪夷所思，也许这里的人野性十足，喜欢跟野兽为伍，也许他们和森林中神秘事物签订了什么协议。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和一个有点脸熟的小老头从里头走出来。大姐头上包的花布头巾，身穿套头衫和灯笼裤，脚上是胶底军鞋，跟布娃娃似的，好可爱呀！
“小春，你们来啦，我是多米的老公，本村的村长乔丹。欢迎来到我们村。”那个五十多岁的小个子老汉见到小春，跟小春作揖打招呼，红红的眼睛里马上浮出满满的笑意，酒糟鼻的鼻翼不停地翕动着。
小春赶紧回礼地作揖，同时说：“你好。村长，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已经算熟人了。”
一回生两回熟，小春跟乔丹也就见过两次面，不过，年轻人记性好，再说多米没少说起她老公。
乔丹受多米委托，要好好照顾下这个外来妹，因为她的勇气和善良。对这样的人，乔丹村长当然也喜欢，他对着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她真了不起，勇气可嘉，善良更可嘉。当然，村长已经从多米那儿知道小春帮忙的目的，但建立在纯洁的感情上的帮忙更可贵。这个女孩子为爱这么执着，甚至有点狠了，可贵！要知道蛋蛋可是个通缉犯，没人想到一个清白的美女会找一个通缉犯。
当然，事实不是这样的，作为乐队成员之一和大真酒吧的啤酒业务员，小春早就知道有关男神的一切，也知道只要花儿离开蛋蛋，蛋蛋的身家就清白了。现在趁着蛋蛋一身黑，抢先上手，那简直就是挖到钻石呀！
孩子们和女人们纷纷好奇地围过来，说这个姑娘水（美）。当她和她们短暂打招呼后，几个少年郎抢着帮她提行李，周边的几个大人也放心地任由他们拿。就这样，她第一次走进了香林村，台湾最高的土著村落。
孩子们把行李放在护林房二楼的楼梯口，之后就跑了下来，嘻嘻哈哈地跑往村子的某处去了，那条路上变得热闹起来。
“阿初。我把小春……对吧，小春，”村长说，“小春就交给你了，她算是我们的客人，有什么事，你要多加照顾。”
然后村长对小春说：“没问题，我现在把你交给阿初，她在奋起湖有家便利店，将来你跟蛋蛋在奋起湖居住，可以去找她，有需要，她会帮忙的。”
小春客气地说：“拜托了。”
阿初回应说欢迎。
接下来，他又转头对阿初说：“听到了吗？阿初，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多多帮助小春，尽快让她熟悉我们这个地方。”
“这算什么任务，酋长老爷？”女人笑着请小春进入护林房的客房。
女人表面上很自然，却掩饰不住一丝扭捏，一直看着小春这个陌生人。小春当小保姆这样的行为还是吓到她了，她对她的感觉并不那么好，觉得这个外来妹真不要脸。小春也不时偷偷打量。阿初长得还可以，在土著中算好看的了，虽然她身高偏矮，但身材比例还可以，脸蛋也挺喜庆的，笑眯眯的样子。
三十来岁女人，扬着手中的一串钥匙，示意小春跟她上楼，村长也点点头，表达同一个意思。到了二楼，那个女人很有包容性地让小春自己选择想要的房间。小春选了最东南面的那间，也就是外墙有图画的那间。二楼总这六间房，属于村里招待游客的客房，现在被小春霸占了一间，少了一点点收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人最重要。
靠边的房间有三个窗户，屋内光线充足，通透。屋内有两张单人床，看起来就像个旅馆的房间。这里是旅馆吗？有游客？有些奇怪，小火车一路上还要七拐八弯地爬坡，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旅游呢？不过这样的布置胜于雄辩，确实有人来的样子。
“这位小姑娘得住在这屋里有一段时间，需要什么东西你负责，生活费用找老鬼头要。一个月结一次账。”回村过年的志婆说，“反正老鬼头有点是钱。这个吝啬鬼，上次卖了一大堆古家具，仍是不给蛋蛋买套房子，就算买奋起湖的那些老房子也可以呀。看蛋蛋的，现在还借宿校长家的老房子，真是丢死人了！”
“没问题。我记账。呵呵。”阿初笑着说。大概这是一个笑话。
“等一下，阿初，你帮小春，对，你帮小春安顿好之后，带着她去认认花的小屋，帮忙介绍一下歪叔他们。”村长继续吩咐说，“哦，对了，中午帮忙煮点好的，同时多带几瓶酒过去，这也记在老鬼头账上。等一下我也过去。多炒点好菜。”
在阿初的取笑声中，多米老公——酋长老爷——村长走了，懂事的小春送到门口。
过后，两人一起整理房间。阿初先给小春介绍酋长：乔丹是他们村的酋长。他有两个老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九个孙子。多米是大老婆，他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好。
小春没听多米说过这事，奇怪地问邹族的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阿初说不是，那是历史产物，是酋长的过去的特权之一，现在酋长都变村长了，最后的特权也消失了。从一开始，阿初就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小春，说她的这身打扮很漂亮。小春觉得她的话不真诚，她对她更感到好奇的一定是她的突然出现。确实有点尴尬，一个大姑娘伺候一个大小伙子，不是老婆，不是亲人的，这算什么？
善良的人们不敢说这个姑娘不要脸，但会说这个姑娘胆子可真大！
住处搞定后，阿初带着小春到她的杂货店里拿了好些食材和佐料，让尤丽斯和小蒜分别帮忙个提着6瓶装的高粱酒，然后一起往村头的西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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