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官凝
自那日苏莞儿在宫宴上站出来，应下立后一事，已经几天过去了。她几次想办法托人传话给许德胜，却一直没有消息。
“小姐，你已经许久没有出府走动走动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吧！”恒王殿下失踪后，小姐就鲜少出府了。自从前日从宫里回来，更是把整日自己关在房里。音儿知道小姐心里忧虑，却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应下婚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可是整夜整夜不灭的烛火，就已经证明了。
苏莞儿正埋头看着诗集，好似没有听见音儿的话。
“小姐……”音儿看不过去，伸手抢过苏莞儿的诗集，“我就不信，小姐真的看得进去！”
苏莞儿微皱了下眉头，故作生气地说:“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想出去玩就去好了，抢我诗集干什么？”
“小姐，我哪里是想要出去玩，我明明……”
苏莞儿见音儿又急又气，不再逗她，笑出声:“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过几日小弘生日，他素日最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你陪我出府去挑个小东西吧！”
音儿大喜，忙四处张罗着准备出门。见她没头没脑的样子，苏莞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她去吧。
“小姐，你看这鲁班锁，二公子一定喜欢！”
“小姐，这是什么？不如我们也带回去？”
“小姐，这绿豆糕看着不错啊……”
……
一路上音儿在旁叽叽喳喳的，苏莞儿哭笑不得。这丫头平日里真是把她惯坏了！真不知道是谁陪谁！
正走着，突然被人叫住。苏莞儿偏头一看，竟是上官凝。
“苏姑娘，果真是你！”上官凝走上前。
苏莞儿心里有些疑惑，她与上官凝并无交集，虽前日才在宫宴见过，我并不熟悉。不过，既然遇到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压下心头的疑惑，苏莞儿礼貌地点头打招呼。
“方才我就看着像，没想到真是你。苏姑娘是要买东西吗？”
“哦，今日天气不错，出来走走，顺便带点东西给幼弟。”
上官凝看了眼音儿手中拿着的小玩意儿，心下了然。
原本以为只是客套寒暄几句，没想到上官凝主动约她一同喝茶，苏莞儿考虑了下，点头应了。
茶社内，客来客往的，小厮们忙前忙后。她们找了个僻静的包厢坐下，上官凝要了壶茶和几样点心。等小厮把东西都上齐并退下后，上官凝一抬头看见苏莞儿有些怔愣的脸，不禁失笑。
“苏姑娘这是怕我害了你吗？”
苏莞儿自知有些失礼，有点不好意思。
“苏姑娘，你我幼时曾经见过的。不过当时我们都还小，估计都忘了。这些年，我身子不好，一直在府中养着，相信这些苏姑娘一定听说了。”
苏莞儿点了点头，上官凝的情况，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苏姑娘，今日贸然约你，是有件事哽在心头已久，还请苏姑娘屏退左右。”
苏莞儿心中疑惑，却也依言让音儿到门外守着。
待下人们都离开，上官凝幽幽站起来，朝苏莞儿行了个礼:“苏姑娘，你稍长我几个月，我就称呼你莞儿姐姐了。”
苏莞儿忙扶起上官凝:“上官姑娘，你这是……”
上官凝起身后，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姐姐，你不能嫁给陛下！”
苏莞儿大惊，忙捂住上官凝的嘴。
上官凝摇了摇头，轻声说:“姐姐，你真的不能嫁给陛下啊！”
苏莞儿不明白她的意思:“上官姑娘，就像你说的，我们并不相熟，幼时有过几分交情，却也只是见过几次。你贸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上官凝轻叹口气:“我知姐姐防我，可是姐姐，你和恒王殿下有婚约的啊！怎么又可以嫁给陛下？”
“当日情形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嫁给陛下！况且，恒王殿下已经……”苏莞儿顿了顿，没有再说。
“不，不是的！”上官凝直摇头，急忙说，“恒王殿下没有死！”
“你说什么！”苏莞儿心下骇然，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她有恒哥哥的消息？
“姐姐，恒王殿下没有死！我爹常年征战在外，去年以身体原因上书调回京中，想来姐姐定有听说。”上官凝见苏莞儿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其实不是，我爹就是接到了恒王的传信，是殿下让他想办法回京的！”
她幼时身体不好，母亲去世得早，父亲长年在外征战，只留下她和兄长二人在府中。再大一点，兄长常跟随父亲外出，先帝便常将她接进宫将养。以前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先帝对父亲的不信任，接她进宫不过是为了捏住父亲的软肋。后来她才知道，接她进宫不过心疼她父亲不在身边，进宫好和恒王为伴。父亲幼时是太子伴读，与当时是太子的先帝一同长大。先帝登基后，父亲从了军，为先帝一路北征，先帝也未曾亏待父亲。可惜，先帝突然暴病仙去，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可是半年前，父亲却突然上书给当今陛下，以年老体弱为由，请求回京休养。她也是疑惑的，但是能与父兄团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一日，她无意闯进父亲书房，偷听了父兄谈话，才知恒王竟还活着，竟是恒王让父亲回京的。她自幼倾慕恒王，也知道恒王心悦苏莞儿。她从未想过要嫁与恒王，既不能得以全心全意，又何必庸人自扰？但是如今苏莞儿竟要嫁给陛下，那恒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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