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课 为你献上的花束
当艾琳刚刚才深陷进化型丧尸的埋伏中时，塞西莉亚已落到了楼顶之上。包裹着她的虹光崩溃成漫天流萤，像是蝴蝶般飘落飞散。
戴着兜帽的黑袍魔女垂下双手，木杖自觉地悬停在身侧。两缕金色雁尾钻出了帽檐，随着呼啸之风微微舞动。
她沉默不语，安静地看向楼沿坐着的少女。对方的面容和记忆中别无二致，唯独衣衫已不再是魔女的纯黑，而是“圣徒信条”的洁白。
沾染了无数魔女的血，散发着浓浓腥气的白，令人作呕的颜色。
“久疏问候，塞西莉亚姐姐。”
少女扭过头，嘴角带着纯真的笑容。
“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可妮莉娅。”
塞西莉亚从怀里掏出黑色的匣子，当着对方的面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朵蓝色不知名野花，一枚花瓣被摆到了角落，但剩余的八片仍然维持着摘下时的样子。
“你们跟我说过，谁若死在追求真理的路上，就摘下一片花瓣放在她墓前。”
“环”之魔女轻启朱唇，言语带着深深的倦意。
“在来这里之前，我设想过很多场景。你说，我是该厉声质问你们为什么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呢，还是像以前那样扯着家常、像是姐妹那样叙旧呢，或者一边说着要‘阻止你’一边试图用感情唤回你的良知呢？”
“既然都这么说了，”可妮莉娅长叹口气，默默垂下眼帘，“想必姐姐也已经得出结论了吧。”
“没错。”
塞西莉亚顿了顿，声音霎时间便如九幽寒风般冰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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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你，‘原’之魔女可妮莉娅……不，‘圣徒信条’领袖，‘慈悲的维度’。”
她摘下一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在另一片下面。其上还残留着不久前滴落的泪珠，仿佛能让人感受到落泪者的苦涩和绝望。
“这是你的份，或者是我的份。”
“说真的，当我听到你杀了薇拉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如果动手的人是赫尤拉或者帝都避难所的家伙，我一点都不会惊讶。可当初那么爱护我们的姐姐大人，最后竟成了杀人凶手。”少女撑着楼沿缓缓起身，伸手拍去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到头来，最恨我们的……原来是姐姐你吗。”
“因为曾经有多喜欢你们，现在就有多恨。”
塞西莉亚将手收拢在袖中，专为长者魔女缝制的法袍掩盖了耀目灵光。她仍旧维持着那副恨不得生啖少女之肉的语气，暗地里则开始构筑术式。
杀意深藏，魔女的话绝非玩笑。
哪怕……心已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你们创建‘圣徒信条’，没关系，不过是理念不同罢了。可你们却开始猎杀魔女，将曾经的同伴绑上火刑架，赤果果地串在长枪上让人参观，任由毫不知情的普通人唾弃。‘慈悲的维度’，这是仇恨，无论如何都洗不白的背叛。”
“血仇……血偿。”
可妮莉娅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丝丝苦涩。
“等价交换吗，真是符合我们魔女的思考方式。”
犹记得那个面对野兽时毅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哪怕她的双腿在颤抖，背影却莫名地会让人觉得安心；犹记得那个丝毫没有姐姐威严的少女，每次聊天时都会被大家挤兑得满脸通红，却总能让人觉得……“啊，要是这一刻能永远维持下去该多好”。
这些记忆，只能再次埋进脑海深处。
不是埋葬，而是珍藏。
当眼睛再张开时，眸子里便已不再带丝毫感情。她张开双臂，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名为“慈悲”的冠冕迸射出刺目光华，声音更是带着悲天悯人的意味。
“让我再见一次你的‘环’之领域吧，姐姐大人！”
“如你所愿！”
塞西莉亚猛地合拢双掌，萦绕在边沿的魔法灵光“啪”地一声爆散开来。六道同心圆型术式结构包围了整个楼顶以及周边五百米的球形空间，时刻不停地翻腾旋转着。
与此同时，还在梵蒂冈里祈祷的狂信徒们全都扑倒在地，眼耳口鼻溢出丝丝鲜血，就此陷入了永眠。“原”之魔女额头的冠冕顿时失去光泽，只剩下微弱的灵光还在挣扎。
“隔绝内外，重新组建‘环’内的法则结构。”可妮莉娅慢慢垂下双手，脸上带着赞叹的神色，“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精彩绝伦，不愧是曾经最接近真理的姐姐大人。东方修士们是怎么说的来着，‘神魂所至，自成天地’？”
“你了解的东西倒不少。”
“毕竟姐姐大人一直在东方修仙嘛，总归要多了解一些的。”
可妮莉娅越是表现出熟稔的态度，塞西莉亚心中的恨意和痛苦就越盛。所谓“为了那些死去的魔女报仇”不过是个托词，她最恨的只是……自己疼爱的四个妹妹背叛了亲人。
背叛了……自己！
“闭嘴！”
塞西莉亚厉声大喝，掌心亮起三个同心圆的术式结构。刹那之间，“传奇超魔技巧：法术增幅”、“传奇超魔技巧：无咒施法”和“传奇超魔技巧：法术瞬发”同时用出，九环法术“大裂解术”直接喷射而出。
被染上了蓝色光泽的法术化作光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敌人。若是被这个直接击中，那不用再多说废话，任谁都得乖乖地献出膝盖变成烂泥。
可妮莉娅固化在体表的防御法术层层破裂，眨眼的功夫就被毁了个干干净净。但这也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身子连忙在地上打了个滚，勉强避开了法术直击的范围。
白袍上沾满了尘土，秀发也变得凌乱不堪，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狼狈。
“……看来姐姐大人这些年也不只是在修仙么。”可妮莉娅擦去脸上流出的汗水，笑着说道，“不知不觉间都变得这么厉……”
塞西莉亚可不准备给她反击的机会，藏在另一只手掌心的五个同心圆轰然爆发。
只要“环之领域”不被破坏，她就是无可匹敌的传奇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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