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课 烽烟将起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眨眼之间，时光飞逝。不知何时开始，男人们换上了背心裤衩，女孩子们穿上了心爱的小裙子——当然这其中也有穿着小裙子的男人，比如说我——大街上顿时变得养眼起来。
空气中散发着草木的清香，太阳投下毒辣的温度，蒸腾起蒙蒙青烟。走出学校的范围后，你鼻子一动，满满的都是汽车尾气和5，于是点头微笑“果然还是熟悉的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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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联播里照例在歌功颂歌，网络上一派喧嚣。明星的绯闻层出不穷，今天你被绿，明天他戴帽，键盘侠们义正言辞欢声笑语地消费着无本的乐趣。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吃瓜看戏，但对当事人一毛钱的用处都没有，反而帮忙炒热了话题，给人家的新电影做了免费宣传。
人们低垂着，在手机上谈请说爱，谈论国家大事。然后一头挤进地铁或是公交，在摇摆不定的车厢里笑得像是个傻子。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霓虹之下尽是群魔乱舞的妖娆，美其名曰“艺术”。
大城市，一成不变。
……
我收回手机，顺便保存了上边这行刚刚打出来的文字，抬头说道：“赫尤拉，你还是这么准时。”
“是你到的太早了。”她穿着全套的蝙蝠装备，裹起来的披风之下也不知都藏了些什么，想必也和我一样武装到了牙齿，“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竟然还有余暇写那些反动的东西……是想嘲讽谁？人民群众？”
“不，我准备把它当成期末政治考试的题目，30分的大题。”
“哈，”赫尤拉干巴巴地笑了笑，“你是想培养一群愤世嫉俗、反社会反人类的小joker吗。”
“可别说什么小不小的，她们绝大多数都比我这个老师年长。”
赫尤拉不再吐槽，目光环视左右，声音沙哑地道：“今天只有你一个？”
“塞西莉亚还在路上，之前三环路有点堵车。艾琳女士今晚有个约会，老司姬说她男朋友神神秘秘的，八九成是要求婚。我觉得咱们几个应该能解决问题，索性就没耽误她的人生大事。”我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其他人……你指望过？”
“从来没有。”
“那不就结了。”
赫尤拉也是个务实的长者，闻言后立刻问了别的问题：“你的替身无法离开本体太远，一会儿准备怎么办？”
“放心，我的后备计划稳得很。”
“……青莲剑仙吗。”
我一拍额头，愁眉苦脸地瞪着她：“赫尤拉，你懂不懂什么叫神秘感？这时候把惊喜就给揭出来了，等下八重同学出场不就一点惊艳感都没有了吗！小说最重要的就是勾起读者兴趣，你这是想玩死主角吗。”
“关我何事。”
没等我继续吐槽，空气中便浮现出淡淡的波纹。霎时间青芒大放，在这无月无星的阴郁海边搅起漫天风浪。
一根根丝线从空中、大地、草木、海水……乃至于我们身上飘逸而出，纠缠着凝聚成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淡淡馨香充塞于鼻间，整个天地的光辉仿佛都已被这莲花夺去，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随着花瓣缓缓绽开，阵阵凌厉剑意冲霄而起，在云朵中辟出一圈康庄大道。清冷月辉垂直而下，刚好笼罩了湛青莲花。
我能感觉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咆哮，大脑中不停传来警告之音，迫切地让人远离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致命植株。然而身体动不了，眼珠难以移动分毫，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形剑意缓缓搁在颈边，一寸寸一丝丝一毫毫地刺破皮肤和血肉，流出淡淡血痕。
不仅是我，便连这天地也是在劫难逃。我毫不怀疑，青莲彻底开放时即会绞碎万物，彻底灭绝一方天地的生机。然而这只是八重道雪出场的前奏，连余波都算不上。
在剑仙面前，大概连地核都挡不住轻轻一剑。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只手轻轻在我肩上一拍，登时吓的我蹦起了三丈高。待到凝神细看，这才发现说话之人是八重道雪。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莲花，又瞪大了眼珠子望着无辜的剑仙少女，许久后才猛然回过神来。
“仙吓人会吓死人的，八重同学……等等，这莲花里的是啥？”
“我的法宝啊。”八重道雪踱步到莲花之前，竖起手掌伸进花瓣缝隙。接着一切异象统统崩碎，就像是幻觉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留在她掌心的一柄连鞘宝剑。其长三尺六寸五分，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
“最近伤势没怎么恢复，望舒、羲和都难以掌控威力，索性就跟师祖卖了个萌。喏，这就是他老人家借的法宝，也不知叫什么，总之应该挺好用。”
剑身微颤，似是在抗议。自她从日本回来后，性子就一日比一日开朗，全然不复一开始的清冷淡然，活泼的就像只小动物。大概这气质和掌中法宝不太搭调，反正我是隐约觉得那剑正在闹脾气，大有种“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谁惹我谁就自认倒霉”的架势……
应该不是错觉。
“后备计划，嗯？”赫尤拉瞥了我一眼，从鼻孔里往外喷单字，“稳得很，嗯？”
“放心啦，交给我就是。”青莲剑仙八重道雪挑挑眉，“管他来的是什么，能挡我一剑就算他赢。”
眯起眼睛，苦笑着道：“八重同学，你的心境修持是不是有点……退步？”
办公室里的同事现在已经不怎么避讳我这个凡人，经常聊一些修行上的事情。虽然基本都听不懂，但大致的名词还是能弄清楚一些的。比如说这“心境修持”，便是每个仙人的必修课之一，与修为息息相关。
……以后得想个办法阻止八重道雪，不能再让她继续涉足我和学生之间的因果了。
“岂止是退步，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八重道雪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别担心，我修炼的《六灭天魔身》已臻大成，暂时还死不了。”
“呵，呵呵……希望如此。”
我毫不犹豫就给她立了个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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