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课 家访之二“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么屈葵女士，我之前说的话想必您也清楚了。屈东旭和苏冬菱同学都是很好的孩子，我不希望他们在考试作弊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屈葵不愧是发改委实权高官，几乎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调整好思绪，无缝衔接地微笑着轻声道：“莫枫老师，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请看看这座房子，再想想路上遇见的安保措施，您就会知道……作弊或是不作弊，对未来都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呃，您真是快言快语……”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您能帮我找到伯劳。”
“这事儿拜托一个高中老师，是不是有点太……”
“听说贵校神通广大，或许能给我个不一样的回答。请放心，酬劳方面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唉，我去问问同事吧。”
“那么事情就说定了。”屈葵站起身子，引着我向门边走去，“莫枫老师，请先前往娱乐室静候一会儿，我去看看东菱和东旭。那两个孩子手艺是有的，不过我还是得再把把关才行。”
两个演技高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反正今年的小金人肯定非我们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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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秃头，我跟你讲，那屈家就是个火坑啊，咱千万不能往里跳……”屈东旭驾着宝马7系，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这已经是他开的第三辆百万级豪车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仍旧是bmw……难道是在植入广告？
我笑了笑，没答自己学生的话。
晚餐的时光很是愉快，屈葵充分发挥了政治动物的高智商，那副“高高在上的国家官员兼平易近人的女主人”的面具表演得相当完美。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这儿没准已经拜倒在了她的白裙子之下。
和我们两个小金人得主相比，苏冬菱和屈东旭就显得有些疑神疑鬼了，目光总是在我和屈葵身上来回转悠，仿佛要找出什么奸情似地。尤其是屈东旭，他那副“卧槽不会又要多个后爹吧”的表情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蛋疼。
饭后没多久，我便识趣地告辞离去。屈葵很是依依不舍地挽留了几次，见去意已决，这才无奈地让屈东旭和苏冬菱开车送老师回家——因此才有了段落分隔号后的第一句话。
“老师，你到底给后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苏冬菱坐在我身边，好看的眉毛拧成了“川”字，“她进厨房的时候把我们俩吓了一跳，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发病迹象。还有走时那些挽留的话……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帅？”我耸耸肩，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你后妈是在跟‘教授’打感情牌，和再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个名号的事儿越少人知道就越好，毕竟背后牵扯的东西可不是区区现役jk能插手的。
“喂，莫老师，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一直叫你四眼秃头所以才想要报复吧……”屈东旭打了个冷颤，望着后视镜的目光中写满了难以置信，“是想让我管你叫爹吗，你一定想这么干没错吧！”
“……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我对你妈没兴趣。”
“那就好，那就好……”
相比起正在庆幸的屈东旭，苏冬菱可不是好打发的。她仍旧对之前的异状抱有疑问，不依不饶地问道：“老师，你知道我爸在哪儿？还有‘教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当过教授？”
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妈是个灵媒师，我姐和我也一样……莫非，我爸也有什么特异之处？可鬼仙明明就在我姐身上，她也不清楚我爸的去向呢。等等，该不会是被卷进其他异类引发的事件里了吧，从失踪事件判断，或许跟学校里的老师有关系？”
对她这种自作聪明的引诱性问句，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打个哈气，靠在舒适的真皮椅背上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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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干啥，我又不是大佬。”
见我没有说话的兴致，二人也收起了满腹疑惑，一时间车内仅余沉默。大家都在想着心事，我自然不例外。
说实话，一开始我完全没准备应承下教授的身份。之所以会准备“录音”，完全是出于保险起见。而将其用出来的目的也很单纯，估计吃饭时屈葵也想到了，否则也不会用“挽留”这么没品的方式低头示好。
原因么……呵，我那时对她动了杀心。
目前知道“教授”身份的普通人只有老吴和她而已，解决起来很简单，打个嗝的功夫就能冒出五六个方法。可最后我还是决定进行愉快的py交易，哪怕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是因为那个叫‘爱露丝忒·纳芙蕾丝’的预言家？”
巫女小姐姐轻声在脑内说着，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她说出了陈述句的意味。
“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记忆吗，问这些做什么。”
“呵，人类桑，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心防有多可怕吗？”巫女小姐姐笑了笑，调戏似地道，“给记忆设下层层密码，只有少数关键词和重要图像才能解锁。即便是与你共享灵魂的我也看不见全部记忆，真是……难以描述。”
“现在你知道了。”
“是啊，否则我也难以理解你的真实想法，只会以为是‘预言家’的存在才让你改变了主意……就和未来的屈葵一样。人类桑，你先是否定‘预言家’的存在意义，接着又抛出个新的‘交易’，让人以为那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中了圈套也不自知……这心理攻势可谓步步为营，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我嗤笑一声，在心里对她道：“你似乎认定屈葵察觉不到我的漏洞。”
“她当然不可能。”巫女小姐姐说得很肯定，“‘寄叶计划’是你给出的难题，困难度必然高得离谱。在交货之前，她的全部思维都要耗在这上面。等有余暇思考的时候，‘爱露丝忒’早已在教师宿舍落户安家。”
“情势紧急，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再说这局成功性很高，屈葵满脑子想的都会是‘教授会找到伯劳’，很有可能放弃深思……你这巫女想必是无法理解爱情的。”
“……将当时这样吧。”巫女小姐姐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懂，为什么你奶奶临终前非要找到这个女人不可？她那时就知道‘爱露丝忒’是预言家？”
“谁知道呢。”我靠在椅背上，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名字，没有去处，没有亲属，唯一的线索就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也许等我去下面的时候，奶奶才会给我个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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