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课 我的打神鞭呢？那么大一条，就放在这儿的！
我很清楚，她说的没错。
刚醒来时，眼睛“看见”了声音的震动，耳朵“嗅到”了血液的气味。而现在呢？眼睛似乎是鼻子，又好像带了点舌头的功能，而且变化的间隔越来越短。然而对大脑来说，“鼻子”和“嘴”仍旧是呼吸的通道，它无法对变换作出实时反映，必须经由“思考”方才能得出“当前呼吸器官所在方位”的明确信息。
不需要太久，我和塞西莉亚就会找不到呼吸的方法，自己把自己活活憋死。
“你说没办法？”塞西莉亚靠在墙上，冷冷地说道，“老师，打神鞭能解除‘神诅’，攻击被第十三个冠冕碰到的地方就行。”
“因吹斯听。”我舔了舔嘴唇，立刻依言而行，“嚯，还真行哎。”
塞西莉亚勾起嘴角，不屑的笑容中隐隐透着畏惧。
“咱们国家有句老话，叫‘知子莫若父’。当初为耶稣戴上荆棘的……本就是我们的人。”
“那你怎么不早说？”
“见过第十三个冠冕的人都死了，我也需要点时间推演它的功能。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位神之座呢，她的解说真是帮了大忙。”
“‘他们给他穿上紫袍，又用荆棘编作冠冕给他戴上’。”神之座阿乌罗拉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虔诚地吟诵着圣经上的语句，“主以肉身降生，要用他的身体亲自担当我们的罪。主本身并没有罪，他被钉十字架，是因为他背负了我们的罪，而荆棘冠冕带走了我们的罪。”
“罪人，你们妄图加害神明，却创造出了最可怕的刑具……”
“少说废话！”塞西莉亚柳眉倒竖，罕见地破口大骂道，“我们不曾插手俗世王朝的更替，也不曾害死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只是想要探寻真理，传承文明的薪火。这样有错吗？我们有罪吗！”
搞什么鬼，血族的抱负是不是太伟大了点……这和剧本不一样啊奶奶，说好的蓄养血奴视人类为猪狗呢？
“有罪。”
神之座阿乌罗拉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
“主不给你的，你擅自去拿，这就是罪。”
“哈，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你们的神也只是把他们逐出了伊甸园而已。怎么，轮到这里就说不行了？你们不想看到普通人获得智慧，你们只需要麻木的羔羊！说什么神不给你，是你们不想和其他人分享特权吧！”
“我们从不高高在上，我们只是主的牧羊人。主说，你们是有罪的，所以你们必须死。”
“……塞西莉亚，和狂信徒没道理可讲。他们只会把话题扯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我甩了甩长刀，凌乱的火星四散飞舞，“告诉我荆棘冠冕的弱点，先把这群家伙解决了再说……别再让这意大利女人拖延时间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小犬娘肯定看到了指向标。她必然去过cm会场，也见到了一百吨tnt和白磷弹轰炸过后的惨状。于情于理，家养犬都该去找些帮手。日本是犬妖一族的新人孵化场，再加上金丹期的妖怪亲自下命令，弄支异类武装团伙不成问题——没准儿她们都已经到东京湾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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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来说，时间拖延得越长就越有利。然而神之座阿乌罗拉是个聪明人，我能想到的她不会想不到。可这货也在拖延时间，用屁股想都知道里面有鬼。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敌人想做的，我就得让它胎死腹中。
“第十三个冠冕的弱点？”塞西莉亚愣了愣，若有所思地道，“打神鞭是它的天敌，除此之外……应该就是无法长时间使用吧？记得以前打扫战场的时候，姐妹们都是被迅速杀死的，很少有人能挺过十分钟呢。”
“……十分钟？”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脑中灵光一闪。从战斗打响开始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五分钟左右，远远没到荆棘冠冕的作战时限。排除所有线索之后，留下的便是“真相”。
“荆棘冠冕能不能分裂！”
“嗯，荆棘冠冕的核心是‘种子’，其他枝条都是能量催化出的衍生物，所以应该能吧……”
“淦爆，这货要引爆基地！”
我来不及多想，当即揉身而上。沉默的肌肉壮汉们立刻扣下扳机，枪口喷出夺命弹幕。只是在心火构成的幕布面前，普通子弹来再多也是白搭，撞在上面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而血肉之躯在刀锋面前就是块肉，轻轻一划便被分成了两截。
即使士兵被屠戮殆尽，藏于人群后的神之座阿乌罗拉也没有任何反应。恰恰相反，她还露出了趾高气昂的笑容。
“罪人，向神偿还你的……”
“噗——”
刀锋一闪而逝，打好头颅冲天而起。无头残尸晃了晃，软弱无力地扑倒在地。她身上连个布片都没有，粗糙的皮肤直接就暴露在空气之中，连硕大的毛孔都清晰可见。不过我却没心思欣赏新鲜的果体，目光直接就落在了靠左的地方。
原本应该藏着心脏的胸腔此时已开了个大洞，内里空无一物。
“裹着心脏逃跑了么。”我面色估计相当难看，脑子里不由浮现出粪坑和便池的画面，“士兵筑起人墙只是为了阻挡视线，荆棘冠冕的核心趁机从后侧开溜……还好时间不长，加快速度能追得上！”
“荆棘冠冕”这东西不是俗物，想必梵蒂冈那边也找不出第二件来。神之座阿乌罗拉即使要引爆基地，也绝不会让这宝物与“罪人”陪葬。在她乘潜艇离开之前，我们还有机会逆转局势。
“老师，我能看见第十三个冠冕留下的灵光！”塞西莉亚也知道情势紧急，不等我出声便自发地当起了领路人，“这边，她还没跑远！”
我不了解荆棘冠冕以致于情报失衡，可她却理解得十分深刻。但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悔恨的话语只有尘埃落定之后才能说，否则也就是遗言罢了。
“快，再快一点！”
我们师生二人运足脚力，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走廊中飞奔。可惜，终究还是晚了半步。
“嗡——轰！”
剧烈的爆炸轰然奏响，整座基地瞬间便陷入一片火海。蕴含着信仰之力的墙壁碎片如同刀子般四处飞溅，碰到身上就会切下块肉来。我反身护住塞西莉亚，只觉身上突然一轻——握着打神鞭的胳膊应声而断。
下一刻，海水倒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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