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课 蝙蝠侠：老猎人的凝视
“你们是谁？！”
一个身材普通的中年人此时正站在旋梯上，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他上身套了件白色无袖汗衫，下身穿着普通的灰色裤子，脖子上还随意地搭着条毛巾，看起来就像个刚做完运动的乡下老农。虽然很注重保养，但男人的身体仍旧不免有些发福，稍微运动一下就会满头大汗。
“谁让你们进来的，小吴呢？”
面对家中突然闯进三个不速之客的异常事态，男人仍旧显得十分从容。他缓步从楼梯上行下，走到我们身边时还皱了皱眉，不满地道：“朋友，我想喝杯水，这么点空闲总能给我吧？”
“喂，四眼秃头，现在怎么办？”屈东旭捂着额头，小腿肚子隐隐打颤，“正主都直接出来了啊！”
我没理会这家伙的悲鸣，只是盯着男人的动作，心中了然——就他这样还想学人做混混，也不怕被拖进小巷子里社爆菊花么……
“曹先生，麻烦给我也来一杯。”
中年男人顿了顿，神色如常地倒了两杯水，双手交叠着枕在吧台上。
“来吧，要钱还是要命？不管要哪个，我都给你五千万，只要告诉你如实一件事……是谁暴露了这房子里的警备设施。”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支票薄，写好数字后按在桌上，向我这里一滑，“不记名支票，随时都能取钱，也不用担心银行暴露各位的身份。”
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望向小犬娘。
“能御使妖怪的主儿，想必也不会担心身份问题吧。”
突然被当成超能力绑匪，这展开让我也有措手不及。
“曹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淡定自若地端起杯子，瞥了眼桌上的支票，“并非有人暴露了贵宅的警备系统，而是我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要是我记错的话，您之前倒水的瓶子连接着压力感应装置，同时还有个指纹指别的保险栓。一旦两点同时启动就会自动连接警局，用不了十分钟整栋楼就会被警察包围，没错吧？”
“……看来还是我想岔了地方。”男人苦笑一声，算是默认下来，“小兄弟，你说我们之间有误会，可擅闯民宅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也别怪我会胡思乱想。对了，小吴没事吧？”
“睡得挺安稳，应该能做个好梦。”我摇摇头，凝视着亿万富豪的双眼，“您也别在这儿试探来试探去了，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只有一个问题，曹雪什么时候回来？”
“小雪？”男人愣了愣，神色中带着浓浓的黯然，“她……很久没回来过了。我去警察局报过警，他们却说小雪还在好好地上学。哼，上个屁的学，我昨天刚去过他们学校，根本就没碰见自己的女儿！”
“老师，”小犬娘瞪大了狗眼，难以置信地道，“他竟然还记得？这里不是鬼境么！”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神奇海螺。”我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庆幸没直接给他一针。和外面被鬼境取代的保安头子不同，这位富豪实际上就是他本人。也就是说，我如果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他事后将全盘记得，没准儿就要报复回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男人既然能闯下偌大家业，心思自然玲珑剔透，立刻就抓住了小犬娘问题的核心，“我难道不该记得自己女儿？还有鬼境，那又是什么！”
“曹先生，请稍安勿躁。”我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尽量婉转地诉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其实就是这样，我们也是为了曹雪而来的。关于她的执念，您知道些什么吗？”
中年男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架子上面。豪奢的瓶子倒了一地，“砰砰砰”地摔成了碎片。昂贵的酒液和清水流得到处都是，可他却恍如未觉。
“我女儿……死了？死后还不得安生，天天都在重复死亡？”
他双手十指插进头发，眼珠瞪得大大的。这信息对他来说冲击性太大，心理防线几乎被瞬间摧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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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我前几天才和她通过电话，她怎么就……”
“曹先生，请……小心！”
我和中年男人之间隔着个半人多高的吧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他的后脑直接磕在了架子上，当场便人事不省。没过一会儿，血便顺着木架的边沿流了下来，染红了地面上混杂的液体。
“淦！屈东旭，赶紧出去叫救护车。穆听南，你会不会治疗之类的法术？不会就去找医药箱，他家里肯定有储备！”
我翻过吧台，口中迅速下达了指令，接着小心翼翼地扶起中年男人。他后脑上开了个小洞，估计得缝个几针才行了。不过这家伙的呼吸还算平稳，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小犬娘的动作相当利落，没一会儿就找来了医疗箱。我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些常见的绷带和药物，勉强做个急救还可以，治好他却根本没可能。不过此时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当然是救人要紧。
三下五除二地为他包扎好之后，我靠在吧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蛋，好不容易碰到个活人，没想到线索立刻就丢了。”
不能坐以待毙，中年男人说的一句话让我产生了不详的警觉——他昨天就去过帝都四中。但这怎么可能呢，我和小犬娘蹲了整整一天，从来没见到过来寻找女儿的富豪。
如果不是鬼境隔绝了活人与学校之间的联系，就是时间在他……或者说所有与曹雪执念相关的人身上产生了畸变。前者还好说，如果真碰到了后者……
我觉得可以打出gg了。
“这屋子可能还有线索。”我深吸口气，抬腿走向顶楼，“还缺三个关键点，整件事就能全部串联起来。穆听南，你先照顾一下曹先生，我去去就回。”
顶楼的空间被布置得十分温馨，暖色调的灯光照亮了宽敞的大厅。而在靠后的地方，则是个开放式厨房，再往后便是几间卧室。
“嗯？锅是热的，案板上摆着切好的牛肉和土豆。看这大开大阖的刀法，应该是男性所为……曹家成亲自下厨么？”
我从厨房中收回目光，转而推开了卧室的门。迎面所见的，便是一副巨大的相框。那是结婚照片，其中的男方毫无疑问是曹家成，女方却有些超乎了我的想象。
“……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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