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比斗与醒悟
第二次被苏素打倒，徐恒这次也没有生气，笑呵呵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苏素面前，低头牵起了雪白的柔荑，直视女子的双眼。
徐恒什么都没说，苏素任凭徐恒的摆弄。时间好像在这里定格，南侧是灯火通明的闹市，北侧是大片大片的黑暗，两个人处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动不动，仿若雕像。
女子的脸上犹带着方才羞怒的嫣红，好像给素白俏脸上了一层胭脂；面容冷若冰霜，目光却在闪躲，对面男子眼中射来炽热的光芒，坚硬的外壳在冰消雪融。
保护在被打破，恼怒同时诞生，苏素咬住嘴唇，不复以往的冷漠，目光从躲闪转到坚定，如同一柄长枪，悍不畏死的朝对方发起了反击。
不过，拼尽全力的一击被一声轻笑打破。
羞怒比任何时候来得猛烈，她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质问表达不了此时的心情，在言语无效的时候，武力成了最好的选择。
玄衣男子又一次被打飞。可恶，在空中嘴角还带着笑。
她突然很讨厌这个笑容，因为笑容让她感到了失败，她喜欢看他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为此他们一追一逃跑过了半个南疆，可同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不怎么舒服了。
苏素往前走了两步，决定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玄衣青年竟然自己站了起来，脸上还是那种自信的笑容：“上次就被你一拳点九穴，这次我就知道会挨打，所以特意防守了那九个穴位。”
青年用一句话回答了女子的疑惑，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拍拍手，一脸正色，仿佛刚才无礼的举动好像没有发生过：“还有事吗？”
苏素摇摇头。
“我要回万剑山庄，跟我一起吗？”
苏素摇摇头。
徐恒皱眉想了想，继续问道：“想好比斗的方式了？”
“轩辕剑，”苏素开口，让徐恒脸上的笑容凝固，她很满意这种效果，继续说道，“谁先找到轩辕剑谁就赢。”
“这件事真的是人尽皆知了吗？”徐恒叹了口气，语气罕见的低落，“竟然连你也知道了。”
苏素无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失落的徐恒。她又在他身上找到了久违的乐趣。
“好吧，既然这样，”徐恒吐了口气，叹道，“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帮助，”
徐恒转身辨认位置，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这个？”苏素从怀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封，在身前晃了晃，“在沈家照看沈叶欣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如愿以偿的在对方脸上看到瞠目结舌的效果，苏素忍不住在心里得意了一下，维持着脸上的冰冷，继续说道：“别怪那个人，是我逼他的，嘴很硬，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得手的。”
“你跟踪我”
徐恒咬牙切齿，看样子想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吓得苏素赶紧笑着把信封扔了过去。脸色难看的青年看也不看挥手把信封打飞。
“听说后天无锋剑主的册封仪式必须轩辕剑必须现身，就定在那一天吧，谁先找到轩辕剑谁就赢。”愤怒过后徐恒竟然飞快的冷静下来，这让苏素有些失望，不过徐恒这一会儿的失态也让她对方才的挫败感消失了许多。
该说的都说了完了，徐恒又变回了那一副冷静的样子，苏素点点头，重新装备上冰川般的冷漠，转身走了。
目送着白衣女子消失在视线中，男子抹黑找回了被自己打飞的信封，没有打开查看，而是合在掌中内力一错，信封化为碎屑，拍拍手，碎屑从指间漏出。
脸上，全都是一副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信封里是他动用江湖特派使汇总的信息，主要是碎云城内江湖人士的流动、进出万剑山庄得人员名单，出现在碎云城内可疑行迹等信息，数量繁多，有些还真假难辨。
这是他的一条思路，调查是不是有人专门偷走了轩辕剑，然后为万剑山庄设的一个局。阴谋设局这件事是在茶楼里想到的，却意外地符合有外贼这一条猜测。
要是说在中午之时，徐恒还很在乎从江湖特派使那里的信息。但在与邵隐水的长谈之后，那些信息已经没用了，如果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正确的话，轩辕剑失窃事件不可能是外贼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笑了一声，苏素如果用信封里的信息来寻找轩辕剑，费时费力不说，基本也不可能找得到轩辕剑。
徐恒边走边想，对那个看起来不可思议并且十分不合理的猜测进行论证，越来越觉得很有可能。脚步不停，很快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何府。
如果“轩辕剑失窃事件是一个针对万剑山庄的阴谋”这一条成立的话，那么最先散布出消息的何达少侠，就是最有嫌疑的人。最起码是最有可能与偷剑人有过接触的人。
大门紧闭，遥远处似乎有隐约的嘈杂人声，徐恒不受影响，绕着何府外墙慢悠悠的走了一圈，在某处飘然腾空而起，进入何府。
何府很大，何家在碎云城也是一个望族，比邵家厉害不少，隐隐有碎云城第一大族的气势。其内房屋很多，下人也很多。不过并不妨碍徐恒的如履平地，在南疆丛林中时，徐恒和玉修罗有过很长一段的偷袭与反偷袭，在那个过程中，徐恒的各方面生存能力急速提升。
如今的沈府就如同他自家一般，兜兜转转，把整个何府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但摸清楚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用潜行了。
今晚何府很热闹，何达可能把轩辕剑失窃的消息传遍了全城，至少有几百侠客或者投机取笑听到消息的人在今天涌进了何府，询问事情的真假，是否明天证明轩辕剑丢失之后会让万剑山庄把宝剑还给江湖，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有上百人兴奋地逗留不去，何达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开始设宴款待蜂拥而来的侠客们。
难道是为了提前争取民心？徐恒是这么猜测的，觉得何达这个人手段不错。
弄明白情况后徐恒稍微易容，坦然走进正在举行酒宴的大厅，如同萍水相逢在此地的众人一般，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意识到从外面混进来一个陌生人。
徐恒趁着喝酒，试探着向旁边的人打听状况，得知何达竟然不在这里。在酒宴开始前他曾经还露过面，酒宴开始后就回房去了。
还是得去找何达，他叹了口气，在宴厅边缘找到看起来最清醒的一个青年，向他打听何达的去处，在得知徐恒的要求后那人热情的带着徐恒亲自去找何少侠。
走出宴厅，摆脱了嘈杂吆喝和冲天酒气，顿时感到一阵清爽，徐恒看向给自己带路的青年，发现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印象不甚清晰，因为自己潜行进来的身份，再见到何达之前都是少说少做的好，毕竟多说多错。
路程不多，青年很快就把徐恒带到了何达门口，门户紧闭，里面似乎有人在喃喃自语，徐恒听在耳中，越发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青年敲了敲门，朗声道：“哥哥，哥哥，有人来见你啦！”
“哥哥？”徐恒心中一凛，终于想起来眼前的青年像谁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青年在向徐恒介绍的时候，可能是在屋里闷了太久，何少爷想出来透透气，推开门自顾自走了出来，在回廊上活动了一下腿脚，随便练了几招拳法后又回房间了。对来访者和自己的弟弟不屑一顾。
“抱歉，我哥哥在万剑山庄待久了，脑子有点问题。”
青年有些尴尬的转头对徐恒致歉，一转头刚才还在身边的人却不见踪影。青年挠了挠头，不知所措。
此时的徐恒已经上了屋顶，在往何府外走去。
何达一露面，徐恒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轩辕剑失窃不是因为外贼。
他得回万剑山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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