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徒劳财神叹

徐恒在前，苏素在后，一昂首一低头的走进了宴厅。而财神爷和他的一众姬妾早已在门口等候半天，财神爷一路上飞奔而来到这里之后很快的恢复如常，毫无异状，而那一帮娇滴滴的姬妾们就有些受不了了。财神爷不坐她们也不敢坐，于是一个个捧心抚额站得一个比一个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只可惜在场三人无人在乎她们。

        徐恒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全身金黄锦袍、穿金戴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富可敌国的胖乎乎笑眯眯的中年人站在饭厅中央慈祥的看着自己，其身后是站成一排、各有千秋的女子，无一不是绝色。

        这必然就是财神爷了，可徐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的过来。其实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相见，在徐恒记忆中，好像这位如今号称财神爷的胖子，在十几年前曾经到他家来过，当时他身材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英气逼人，就算有变胖的痕迹，也只是略显富态，丝毫不影响徐恒在记忆中给他一个美男子的标签。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的时间，自己从一个小屁孩长成一名青年；而他，则从一个美男子变成了一个胖子。当真是岁月是把杀猪刀。

        更致命的是，当年自己可以只叫他伯父，现在依旧叫做伯父，但其中的含义却大不一样了。特别是如今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恐怕对方不会喜欢的起来吧。在来的路上和苏素并未再言语，但是徐恒凭借与苏素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想通了部分关节，也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此行本想给“未来岳父”留个好印象的，没想到苏素的要求却让自己在财神爷心中的印象定然好不了。但既然苏素已经说了，自己也不能不做，至于原因，相信她早晚会跟自己说的吧。

        顾虑种种转瞬间在心头飘过，徐恒纵览一遍将所有头绪记在心中，表面上毫无异状，踏进门后朝苏灿躬身一礼，朗声道：“晚辈徐恒拜见苏伯父。”行完礼不待财神爷回答便继续说道，“自上月中接到伯父信件以来，晚辈就带着素儿赶来西京，但不料路上遇到诸多琐事，所以才比约定日期晚到几天。但晚辈拼尽全力，终于安全将素儿带回，也算是幸不辱命了。”

        徐恒说完，苏素却站在徐恒身后一个一个的打量苏灿身后的姬妾，直到徐恒转身叫了她一声，女子才回过神来，走到徐恒身边与其并肩，隔着一个让人绝对感觉不到亲近的距离，懒洋洋的对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话语漫不经心却又意有所指。

        “孩儿多年未归，但对于父亲身体的关心却从未间断过。一回来就看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姨娘，想来父亲的身体必定康健如昔，女儿也就放心了。”

        苏素颇为调侃的话语中看不出对其父亲的尊敬，但财神爷却在听到女儿对自己的身体十分关心时就心花怒放，一张圆脸乐开了花，忽然没有在意话语中那隐含的不满，听着女儿称赞自己的姬妾们如花似玉，还亲热的拉着苏素一个一个的介绍。

        完全是一副智商下线的样子，徐恒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苏素越发冰冷的笑容，心中开始同情起财神爷来。

        果然，在财神爷刚刚介绍到第五个两年前新纳的西域异族女子时，苏素猛然爆发，忽然抽出被父亲拉着的手臂，后退两步与苏灿拉开距离，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声道：“既然父亲有这么多千娇百媚的姨娘照顾，生活又这么圆满如意，那么也就不打扰父亲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苏灿和其一众姬妾变了脸色。财神爷是因为被其要离开的话语吓得，而那一众姬妾却是从苏素开口时就对苏素有了不满，而介绍时堆好的笑容只换来一个冰冷的眼神更让这一群从小就备受恩宠的女子心中不忿。

        于是看到财神爷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这群女子无一例外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要知道下午时财神爷发怒的情形可是让他们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呢。

        而苏素，则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口出讥讽：“孩儿此行西京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告辞，祝父亲与众姨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希望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两步走到徐恒身边，一拉其胳膊，大声道，“徐郎，我们走！别打扰了父亲与他的千娇百媚的娘子们琴瑟和鸣！”

        青衣女子拉着男子胳膊想一起离开将军府，却没有拉动，诧异的抬头看向徐恒，后者脸色阴沉的瞥了一眼苏素，一句话不说冷冷的看着苏素。

        后者被徐恒的眼神吓到，怯生生的收回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时，徐恒扬手就是一巴掌，女子摔倒在地，吃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鲜红鲜红的巴掌印子，足见其下手之重。

        “活该！”

        不止一声轻骂在厅中响起，徐恒抬头一瞥，冷酷的眼神让发声的几人噤若寒蝉，同时也惊醒了因为吃惊而脑中一片空白的财神爷，后者只听到冷酷的声音在厅中回响：“给我向你父亲道歉！我不想说第二遍！”

        接着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出现在耳边，他想搂搂安抚自己的女儿，刚伸出手女儿就本能似的闪躲，几句模糊的道歉说完就飞快的跑回那名男子的身后。低着头单薄的身子轻轻颤抖，为了努力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只是因为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不准哭”。

        “天呢，就算是那个男人这么对她，素儿也不愿意让她爹我来给她撑腰吗？”

        苏灿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悲凉，初见女儿的喜悦完全被突如其来的痛苦而打败，脑中一片混沌。玄衣青年走到身边来以一种管教不严的语气向自己道歉，好像自己比他更像是一个外人。

        还能怎么办？

        宴席继续吧。

        众人坐到桌前，苏灿本想把苏素徐恒一左一右安排在自己身边，固执的女儿却非要坐到徐恒而非自己身边，做好走不时偷偷地朝自己投来警告的目光。

        不出所料的收到了女儿警告的目光。眼神里全都是宁死不屈的倔强，这么多年了女儿的倔强脾气还是丝毫没变，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给眼前的男子甩脸色他就敢跟自己拼命地决心。

        女儿的样子让他心中一动：这一幕好熟悉，在记忆中似见非见，仿若似曾相识。脑中一动，许多年前的场面就出现在眼前，与女儿样子十分相似的女子也是一副倔强的样子，为了自己，面对着家族的一众长辈死不放弃。最后却是自己

        “唉，真是，天道好轮回啊！”苏灿心中一声哀叹。思绪止不住的飘飞，回到那个身上尚存热血，心中仍然有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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