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风起时我却握不到你的手
感觉到一种强烈至极的危险。陈决本能地起身。一个滑动。身体如游鱼般离开他的大铁床6米之外。
“轰，”陈决所在的床位被炸成了一堆碎片。
这时陈决换过的第14张床。也是他第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一个身高达到2米的大汉手提一管火箭炮。出现在门口，刚才他随手轰出的一炮。定位之准，威力之大。速度之快。让陈决都有些暗暗地佩服。
【窀穸】出手。
轻轻地一声响动。大汉的身体轰然倒地。他的额头多出了一个血洞。
陈决走过去。轻轻地捡起那管火箭炮。转身看着那些还站在远处瞧着这边的室友。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这人的麻烦确实多了些。大家安静地睡觉吧。明天还有更加残酷的角斗呢。”
众人无言。各自回到自己的的床铺之上。
这就是在这里的一个最普通的夜晚。
翌日一早。在训练营的操场上。陈决看到了昨晚的那个叫叶子的女人。她来到了这个班。这是由18个残破不堪的班级组成的一个新的班级。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又要踏上新的角斗战场。这一次的战斗也许生存率要比上次高出很多。
战后余生不仅仅是活下来而已。汰弱存强这才是战斗的一个主要目的。
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叶子。陈决向她点了点头。迎上她伸过来的手。道：“现在又看到你了。”
“嗯。以后我们可以并肩战斗了。”叶子静静地说道。
陈决笑笑。说：“我的麻烦很多。”
叶子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们的命运都是相同的。”
陈决看着这个秀气而略带着丝丝倔强的女人。说道：“嗯。我们一起努力吧。争取走到最后。走出九幽。以后冬妮娅会为你们感到骄傲的。也会为她自己的眼光而感到自豪的。”
叶子抿了抿嘴。她的嘴唇很好看。像两瓣淡红的花瓣。齐颈的黑色短发在风中微微的摆动。棕色的皮质紧身战衣包裹着她那曼妙而健美的娇躯。显得那么英姿飒爽。
她看看陈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肯定你现在还不打算进入一级改造人的行列吗？”，
陈决点头。轻轻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铁匠打铁？”
叶子有些茫然。她摇摇头。问道：“你进入一级改造人和铁匠打铁有什么关系吗？”
陈决看着叶子。眼波如水。说道：“我在摩奴和英格拉大草原上生活了7年。很多牧民手上的弯刀都是出自我的手上。别的铁匠一把弯刀只要20个银币。而我的弯刀却要1个金币。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叶子继续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你打得好吧。”
陈决笑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我能打得出那么好的弯刀吗？”
叶子的丹凤眼里生出一颗颗的小星星。她说道：“那说说吧。”
陈决看着叶子说道：“打铁要经过很多次淬火的过程。然后就要用铁锤狠狠地锻打。把钢铁里最薄弱的东西锤炼成最为强大的部分。这就是我能打出草原上最好弯刀的道理。”
叶子听到陈决的话，若有所思。
两个小时后。
叶子静静地坐在陈决的旁边，还有两场就该轮着她了。这场角斗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他身边的陈决的生死。这是冬妮娅要求他们要好好保护的这个男人。她是郑重地把这个男人托付给他们的。她没有告诉陈决。这也是冬妮娅交代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和这个男人并肩战斗一直打出这里。打出九幽。这是冬妮娅安排的，是对他们的最严厉的磨练也是给他们的一项使命。
任务虽然难。但他们三人都没有拒绝。坦然地接受他们的任务就像接受了他们不可预言的命运。
两场过后。两个同伴的尸体被拖了出来。
该轮到叶子上场了。
陈决一个鼓励的眼神重重地敲击着叶子的心。
叶子走到台上，她的战力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兽血二变三环。改造人2级3境。波力为2浪3叠。一体双休。世间罕有。
她要战胜这些单休之体不是什么多大的问题。除非遇上极为变态之人。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一个大块头男人，就是一个2级一境。波力为2浪1叠的人。他冷漠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身材娇美的叶子。像看着一个死人。
叶子缓缓地从她的腰间抽出一把弯刀。一把如圆月一般的弯刀。
男人哂笑一声。大步跨出。如蒲扇一般的大手直接煽向叶子。毫不在意叶子手上锋利的圆月弯刀。
“咣”，叶子手上的刀被拍飞。身体也哆哆的退出了几步。
男人继续扑上。身体高高地跃起。两只如象腿一般的双脚交并反剪叶子的脖颈。
叶子退后两步。那把掉落在地的圆月弯刀应声而起重新回到了叶子的手上。然后旋转成一个圆轮。猛然间切向那位大汉的双脚。
同时叶子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大汉怔住。身体奇怪地停留在半空之中。
一把锋锐无穷的圆月弯刀毫不花俏地拉掉了他的脑袋。
观众台上，人们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就是这个厉害的女子。她在第一次上台时。仅仅半招就干掉了一个连胜72场的一名角斗士。
坐在选手席的陈决满意地点点头，默默地说道：“看来这个小妮子的【召唤】异能已经可以召唤空中的水元素并能组成元素枷锁了。”
当叶子走下角斗场时。过了很久观众席上才爆发了一阵阵的咆哮之声。
有喜有悲，又喊又闹。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人们被名缰利锁牢牢地困住了手脚。利益左右着人们的情绪，眼光和立场。
叶子走到陈决的身边坐下。侧身看着陈决。问道：“是不是成为一个改造人是一个非常英明的抉择？”
陈决干净利落地回答道：“对。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我也肯定会成为一个改造人的。但我会成为一个最强的改造人。”停了一下。陈决眼睛里带着一种异样的神情看着叶子。继续说道：“他觉得你很奇怪。你是不是不止一个异能？”
叶子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目光中用一在种水波荡漾的感觉。
陈决的眼睛里也溢满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笑意。说道：“我一定可以有超过你的异能数量。呵呵。”
叶子撇撇嘴。黑色的短发在风中飘起。拂在陈决的脸上。有一种痒酥酥的感觉。似乎他还能嗅闻到她身上的带着她体香的汗味。
角斗场又开始新的一轮战斗。陈决侧头看了看经过战斗还活着的同学。这次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五十。后面的战斗一样充满了变数。能够活着回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在九幽。角斗场是一个除了狩猎场之外最大的屠杀地。能够活着走出1年的角斗场生涯的训练者微乎其微。
作为一个普通人要想在这个角斗场活着几乎毫无可能。所有的职业角斗师都是二级以上的改造人，他们的实力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九幽教官。
这时，叶子轻轻地推了一把陈决。因为广播里开始念出了陈决的编号0001414.
陈决从他的臆想中醒来。站起身。给了叶子一个意义不明的带着些许安抚意味的笑容。
来到台上。对面是一个极其高大壮硕的男人。身高2米5.，膀大腰圆。厚实的皮甲裹挟着他的身体。皮甲下块块肌肉仿佛欲要爆裂而出。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轻视而又凝重的表情。他扭动手腕。顿时他的骨骼噼啪作响。在他的身体周围带出一片恐怖而诡异的氛围。
他的眼光凛冽。恍惚是两支欲要离弦而出的利箭。他死死地盯住站在他的对面的陈决。他的浑身带出一种悍戾之气。慢慢地涌向陈决。
突然男人开始发动。如闪电。如霹雳。
同时男人的身体如一道狂风扫向陈决。
36把匕首像一团浮云没入狂风的中心。
3个高爆手雷划出3道美丽的弧线扑入狂风之中。
“锵锵锵锵”
“轰轰轰”
随着强烈的抨击和爆炸声响起。狂风瞬间消失。
角斗台20米处。壮硕男人瞪着一双愤怒喷火的眼睛盯视着陈决。
此时男人身上的皮甲还不如乞丐身上的破衣。在他的身上多处破损中露出的肌肤都带着恐怖的伤痕。
这里没有规则。有是就是活下来。不管用什么方式。
陈决嘴角含笑。缓缓地拿出一挺机关炮。一种经过他精心改装的九管手提式机关炮。
男人脸色苍白。他相信只要对方动一根手指他就会灰飞烟灭。
这是角斗场。生死相搏的角斗场。
当男人看着陈决脸上绽放出那如阳光般的笑容时。他就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解体。
他的力量，他的异能还来不及施展。
他的身体就这样慢慢地消融在他的痛苦和不甘之中。
再无穷的力量。再变态的异能。不能施展就是没有。
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是越是简单的道理人们往往越是不明白。
观众席上人们再次静默。这是一幕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科技文明在中低端修为者的面前还是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的。
这就是现实，不可争辩的现实。
这位少年以这种如此炫目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了人们的观念。在这个以力量和异能比拼的角斗场。由于这个少年的出现会不会因此而更改整个角斗场的比赛规则？
叶子在选手区站起身来。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这个只经过兽血一变的少年居然在两招之下让一个2浪3叠机能人灰飞烟灭。如果他成为一个一体双休的二级改造人。加上他那层出不穷的杀戮手段，那将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记得冬妮娅曾经告诉过他们。他们3人根本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的时候。他们3人当时全部都嗤之以鼻。现在她有一点认同冬妮娅的结论了。、
因为她就没有任何一丝的把握在这个少年刚才的杀戮中逃得性命。这个少年手中的武器配备是她今生未见的强悍。绝对不是科技文明最为发达的龙之遗民一族的武器。但那是什么样的武器呢？他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超强配置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当夜幕降临。又是他们这一个班离开的时候了。
全部赛程完结。这个班的人数还余下170人。他们这次的存活率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让他们安心的数字。随着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在此时他们每一个的心里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回到宿舍。叶子住到了陈决对面的一张床上。在他们的周围二十多张床却是空空如也。人们情愿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愿意住在陈决的旁边的地方。或者是靠近陈决的地方。
他是一个麻烦之人。这是整个训练营都知道的事实。他们不愿意不明不白地遭受池鱼之殃。只有叶子不为所动。坚持住在陈决最近的地方。
在黑夜里。叶子的眼眸还是异常的明亮。她侧身静静地看着陈决。轻轻地问道：“你说由于你的今天的表现。角斗场会不会更改规则？毕竟这是他们赚钱的好地方。如果没有极强的表演和竞技带来的炫目感。会失去很多的观众的。”
陈决躺在黑夜中睁着他那双明亮得有些妖异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异数。他们也许不会为我一个小人物而改变他们运转了一千多年的规则。但也说不一定。他们也许要更改这个规则。”
空气有些凝重，有风在静静地流动。两人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叶子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他们改变规则。你不害怕吗？”
陈决眨了眨他那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像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害怕？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叶子睁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在离陈决1.5米的地方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呼吸很重。重得如一座山。如一条凝滞的大河。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他和叶子始终并肩站在一起。共同对抗着敌人的偷袭。共同赶赴角斗场然后就是携手回来。
角斗场出人意外地并没有改变他们的比赛规则。所以陈决能够一场又场轻松地杀掉他的对手。而对手的热武器在他的配备下就是一堆玩具。
但是这样，陈决的在盘口上赢得的金币就越来越少了。
两个月半后。死在陈决手上的角斗者达到了73人。叶子的手上也是相同的数目的角斗者的性命。
一天。当陈决在他和韩镇会面时，在那间韩镇为他购买的绿色通道房间中。他意外地见到很久没有露面的韩碧燕时。他的心开始猛烈地抽搐起来。他好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韩碧燕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凉意味。
看着韩碧燕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陈决能够毫不困难地猜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定是李慧。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姐姐。
在密闭的房间里。韩碧燕缓慢地走进陈决的身边。缓缓地伸出手。为陈决理理衣领。这是女人最爱为男人做的事情。
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陈决的脸颊。带出她身体中的一缕缕浓重的疼痛和忧伤。她以一种极慢的语速说道：“调查组在来九幽的路上被导弹击落。军队正在清理残骸和寻找黑匣子。机上128人。已经找到120人的尸体。还有8人的尸体还未找到。其中包括李慧的尸体。”
女人说着。泪水又一次无声的流出。
陈决的心里像是被突然掏空一般。
他是一个不会流泪的男人。他的泪只会流淌在心里。
在回来的路上。天下起了雨。冷冷的雨丝在天空中静静地的飞扬。
在霏霏的细雨中。他仿佛还能清晰地看见李慧那张美丽绝伦的脸。耳边还能听到她那轻柔如呢喃一般的低语：“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陈决默默地伸出手。向着天空。向着那无穷的虚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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