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见证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没多少人的，可是此刻却反常的站满了人。
有会所的保安，还有一些提着棍棒的家伙。
我咽了口唾沫，想着，这是要做什么呢。
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毛球突然从前边走过来了，看到我，笑了笑，说你总算来了，跟我去见坚哥。
我低声问什么事情，毛球笑了笑用浓重的港台腔给我讲，坚哥要清理门户啦，拉你来做个见证。
我打了个哆嗦，清理门户？脑子里边不自觉的浮现出以前看的港台片里边，黑涩会清理门户的场面，多少有点血腥。
可是我看毛球并不紧张，我总不能让人看扁了。
再说了，他方才也讲了，是让我来做个见证，不干我的事情。
推开门进去之后，毛球带着我站到了一边。
我打量了下，办公室没开灯，多少有点昏暗。
坚哥坐在主位上，左边是一个穿着黑色弹力背心的光头，露出来的胳膊上，青色的纹身缠绕，在他的身边站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居然是大天二。
在右边则是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家伙，头发染着长长的黄毛。
“阿城，来我这边。”
坚哥正在抽烟，看样子他们在等我。
我一进来，坚哥就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叫了一声坚哥，躬身走到坚哥身边，束手站立。
坚哥拍了下我的肩膀，让我讲讲昨晚上老毛的事情。
我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这绝壁是昨晚上的事情，这几个领头的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我轻声的把在包厢里边的事情讲了一下，发现坚哥对着我笑了笑，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知道我赌对了，他意思让我实话实说。
我立马没有了顾忌，原原本本的把后边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讲完之后，包房里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心中有点发憷。
坚哥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倒是我看向大天二的时候，大天二对我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沉默了片刻，坚哥猛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扯开我脑袋上的纱布。
昨晚上的伤口刚刚好了一点，坚哥这一下子立马把伤口连带着撕裂了，我咧着嘴，倒吸了口凉气，惊恐地看着坚哥，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头皮火辣辣的疼，让我脑门上有点充血。
“坚哥，这是为啥？”我的声音有点低沉，死死的咬着牙。
坚哥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我看得出来，坚哥没有恶意，虽然心中很气愤，还是压下了怒火。
“你们看到了？”
坚哥一把抹在我的额头上，撕裂的伤口流出的鲜血立马把坚哥的一只手都染红了。
啪！
说完，坚哥猛然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扔到了地上。
毛球站在一边吓得脸都白了，身体惊恐地瑟瑟发抖。
我一直站在坚哥身边，看得出来，他不是对着我生气，而是对两位的两个人。
我心中暗暗想着，坚哥的态度，有点耐人寻味啊。
索性我板着脸，就这样看着他们。
“坚哥，这事情……”这时候，那个黄头发的家伙突然站起来，想要讲什么。
坚哥猛然转过身来，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草拟吗，黄毛，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我阿坚不给你面。
我愣在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实在的，我原本以为坚哥发火，是对着大天二和他老大，可是没想到拿来开刀的，居然是这个黄毛。
我来会所的时间不长，也没有见过这个黄毛，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要一个交代！”
坚哥猛然弯下身子，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子上，声音低沉的盯着黄毛。
黄毛站起来，叹了口气，随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大一会儿，外边有人敲门，坚哥点了点头，毛球把人带进来。
是老毛！
此刻他鼻青脸肿的，神情惊恐，身后两个人提着他的胳膊，把他押了进来。
“黄毛哥，坚……坚哥！”
老毛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不对，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坚哥挑衅似得看了黄毛一眼，猛然一抬腿，小腿上别着一把漆黑的匕首。
当啷！
坚哥抽出匕首，扔在茶几上。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坚哥冷笑着盯着黄毛。
黄毛叹了口气，没说话，冷眼看着坚哥，眼睛中散发着阴冷。
坚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站起来拿起匕首，一步步的走向了老毛。
到了现在，老毛哪里还不清楚，坚哥是要对付他。
他吓的脸瞬间就白了，立马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黄毛的裤腿。
嘴里边叫着黄毛哥，说着求饶的话。
可是黄毛却抬起头，神色不为所动。
“为什么，黄毛哥，坚哥，为什么要弄我？我不甘心！”
看到自己好像被完全遗弃了，老毛声音凄厉的吼了起来。
“不甘心？你不甘心？昨日，你做了什么，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坚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是阿城，是他先找我麻烦的，我才报复的，坚哥，你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啊。”
听了老毛嘶声力竭的呼喊，坚哥突然哈的大笑了起来。
猛然伸出手，在老毛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老毛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猩红的手印。
这个一巴掌把他打蒙了。
“你不明不白？我阿坚做事做公平了，昨天，你抢阿城的生意，阿城挤兑你，你怀恨在心，找了大中原的小弟来寻阿城麻烦，我说的没错吧？”
老毛身子发抖，眼神躲躲闪闪的，他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这么多人在这里，容不得他不承认。
“可是……是阿城先得罪我的啊！”老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坚哥没搭理他，张口对着屋子里边的所有人说，我阿坚出来带人，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不会冤枉人，可是有人在背后讲我胡话，我也一定要追究。
说完，坚哥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大天二，问他昨天老毛是不是说了自己的是非。
大天二身边的那个大佬点了点头，大天二站出来说是的。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对峙的时候，我搬出了坚哥，老毛当时以为吃定我了，嘴里边张狂的说阿坚是个几把，谁来了都不管用什么的。
不曾想，这事情居然会被坚哥给知道了。
这下我算是清楚了，坚哥生气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为我报仇，我跟着他的，别人动我，就是动他的人。再有就是这件事情了。
随着大天二的话落下，再也没有一个人帮老毛说话了。
事情摆在这里，坚哥占据了道理，别的人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能说。
“我要他一只手，还有舌头！”
坚哥声音阴冷的开口。
黄毛猛然站起来，一把撕开脖子上的领带，死死的盯着坚哥。
“阿城是你的人，老毛也是我的人，阿坚，你别过分了！”显然黄毛被坚哥给激怒了。
“你要和我对上？”坚哥咧开嘴轻轻一笑。
黄毛立马咬牙切齿的，可是却忍着没有发作。
最后他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
“一刀，捅他一刀，这个场子我退出！你同意就好，不同意的话，以后我的场子，你也别进来了。”
说完黄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靠在沙发里。
坚哥哈哈大笑，说可以。
随即把匕首递给我，指了指老毛，让我过去捅老毛一刀，这事情就算完了。
我怔怔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接过坚哥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寒气刺激着我的掌心，让我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叫了一声坚哥，神情有点犹豫。
让我打架，我干过，可是让我拿着刀子捅人，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我发现我下不去手。
“记住了，有仇报仇！想想昨日他怎么对付你。别让我失望！”
坚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坐下，毛球立马过去给坚哥点了一支烟。
他坐在那里，烟雾弥漫，看着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没入伤口，刺激的我头皮火辣辣的，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狠戾的气息。
“老毛，对不住了，昨天，你不该惹我！”我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
随即抬起脚步，一步步的走到了老毛的面前。
他看着我手中的匕首，猛然爬过来抱着我的腿，求我饶了他。
我内心闪过一丝悲哀，知道老毛这次真的错了，他不该来求我的。
果然，他的话刚开口，黄毛猛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脚踢在黄毛的脸上，踢的他满脸都是血。
“抓好他！你，去捅！”
黄毛脸色阴沉，对着身边带着老毛进来的两个人挥了挥手，随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的出来，经过今天的事情，黄毛恨死我了。
可是我现在没别的选择，我可不相信，我不去捅的话，黄毛会放过我。
想通了这些，我发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无论如何，对我而言，结果是一样的。
那我还犹豫什么呢？
在那两个人抓起老毛的瞬间，我的手飞快的捅在了老毛的小腹上。
老毛瞪大了眼睛，一张脸瞬间扭曲，嘴里边发出嗬嗬的声音，透过脸上的血，神情茫然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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