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惊无险
“母后,您不能睡,您不能抛下儿臣!”独孤乾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喊,都无法阻止皇后闭眼睛,也无法阻止皇后的手垂下来。
生他养他的母亲死了,再也不会关心他,训斥他,再也不会回应他任何话了。
“母后,母后……”泪水在独孤乾脸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他紧紧抱着皇后渐渐失去温度的遗体,浑身颤抖不止。
这一刻,他好恨,恨自己不能求得父皇免了母后的极刑,恨自己武艺不精,无法阻拦住暗卫射出的箭,恨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却无能为力……
皇后虽然罪该万死,但独孤乾并没有做任何坏事,见他如此悲痛欲绝,皇心里到底是不忍,只见他深深叹了口气,走前来轻轻拍了拍独孤乾的肩膀,安慰道:“乾儿,人死不能复生。”
皇后再如何坏事做尽,毕竟也是独孤乾的母亲,既然人已经死了,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然而皇的安慰不仅没有让独孤乾的心情有丝毫平复,反而让他更加难过,是的,若不是父皇心硬如铁,怎么都不肯松口,母后又如何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搏命!
如此想着,他有些厌恶地别开皇的手,勉强制住哽咽,淡漠道:“父皇,如今母后已经去了,可是合您的心意了,是么?”
“太子哥这是何意,难道您没看到陆氏意图行刺圣驾么?”独孤睿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如今皇后已逝,太子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以他没有任何智谋的性子,必定坐不稳这东宫之位,独孤睿不介意踩一脚。
听到独孤睿不怀好意的话,独孤乾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皇后平静的容颜,泪流不止。
皇虽然对独孤乾无礼的话语有些不悦,但到底怜惜他刚失了母亲,并未追究,只是淡淡道:“陆氏的后事朕自会安排,你且平息一下情绪,这三日不必朝了。”
听到“后事”二字,独孤乾的心咯噔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理母后的丧仪?”
见独孤乾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皇淡淡道:“朕已经废了陆氏皇后之位,他自然不能以皇后之仪葬入皇陵,她虽然身犯大罪,但朕念及她毕竟是你的生母,会给她一个葬身之所,也算是尽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了……”
“不可以!”还未等皇把话说完,独孤乾情绪激动地打断道:“父皇,母后是犯下大过,但她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即便有多大的过错也该抵消了吧,儿臣无能,不能保全母后的性命,如今只求父皇能够念在夫妻二十余年的情分,赐母后最后一份体面吧!”说罢,他躬身以额重重触在冰凉坚硬的金砖。
“胡闹,陆氏此等罪大恶极之人,有何资格葬入皇陵享受万世香火!朕要如何跟万民交代!”别说他这么做如何对得起誉妃,便是百年之后还要与陆氏朝夕相处这一点,他不能接受!
“父皇并未正式下达废后的圣旨,万民又如何得知。”独孤乾咬紧牙关,用力把眼眸的泪水逼回去,再次叩首,“请父皇成全儿臣一片孝心!”
这一次,独孤乾并没有只磕一个头停下来,而是不停地磕着,触在坚硬的金砖,没一会儿血流不止,但他恍若未觉,依旧不停地磕着。
“太子,你这是要威胁朕么?”皇重重凝眉,冷声道。
他平时都直接唤独孤乾的名字,如今生硬地唤其为太子,可见已经极为愤怒了。
“儿臣不敢威胁父皇,只是恳请父皇开恩,不要废除母妃的位分!”独孤乾自然能够听出皇的愤怒,也明白这个时候激怒皇对自己很不利,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这么多了,母后最后的哀荣,他一定要争取到,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你……”皇被独孤乾的举动气的手臂发抖,偏又不忍心处置他,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吩咐道:“来人,把太子带回东宫,没有朕的吩咐不允许出来!”独孤乾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不……儿臣不会回去的,儿臣要跟母后在一起!”独孤乾快速后退一步,紧紧抱住皇后的遗体,一脸戒备地跟皇对峙。
“乾儿,不要挑战朕的极限,即刻回东宫,否则朕不介意收回刚才的话。”皇的脸色刚才又黑了一个层次。
连公公跟在皇身边多年,很清楚皇这是动了真怒,只见他走到独孤乾身边,小声劝慰道:“太子殿下,老奴十分理解您对皇后娘娘的孝心,可如今皇正在气头,您激怒皇没有任何好处,解铃还须系铃人,娘娘的遗体不会立刻下葬,您不若去求一求三皇子,由他出面,或许皇会开一面也不尽然。”
连公公的话让独孤乾近乎绝望的心里瞬间燃起新的希望,是啊,皇之所以不肯原谅母后,是因为母后当年害死了誉妃,若是独孤夜能够原谅母后,父皇也一定能有所动摇,可是……
杀母之仇大于天,独孤夜如何肯……
然而无论有多大的困难,独孤乾都要去尝试,如此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公公提点。”
“太子殿下客气了。”
独孤乾朝连公公点点头,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皇后的仪容,开口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见独孤乾不再不依不饶,脸的神色稍稍好了一些,点头道:“去吧,其他事情朕会让人处理,也会告知你墓穴所在何处,以后每年清明寒食,你也可以出宫去祭奠。”
“多谢父皇。”独孤乾再次叩首,不安地退出勤政殿。
在他离开后,几个宫人侍卫进殿把皇后的遗体带走,大殿方才再次安静下来。
蔡衍之前被带到内殿辨别笔迹,不料殿外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知道的,只得安静地待在殿内,直等事情平息后方才出来,默默朝连公公使了个眼色。
“皇,蔡衍求见。”连公公轻声向拧眉沉思的皇道。
适才一番变故下来,皇早已心力交瘁,被连公公一提醒,方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勉强打起精神,淡淡道:“怎么样,可是有结果了?”
听到皇的问话,蔡衍双手把两张纸呈,恭敬道:“回禀皇,这两张纸的字迹和笔锋都有不同程度的差异,据微臣所见,并非一人所写。”
随着蔡衍话音落下,昭妃和独孤睿均松了口气,特别是独孤睿,他无庆幸当初小心谨慎,才在这时候给自己争取了一息喘息之机。
皇虽然对独孤睿母子也很怀疑,但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独孤睿母子跟这件事有任何关系,而且今天几番波折,他也没有精力再处理什么,有些疲惫地摆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蔡衍如临大赦般地点头,忙不迭地走了。
在他离开后,皇的目光重新落到慎儿身,慎儿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皇明察,民女绝对没有说谎。”
“你的意思是蔡衍冤枉你了?”皇冷哼一声,不给慎儿丝毫辩解的机会,便冷冷地下令,“民女慎儿,得蒙二皇子独孤睿外祖家庇佑多年,丝毫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恩将仇报,诬陷皇子,其罪当诛!”说罢,又向连公公道:“即刻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你亲自监刑!”
“皇,民女是冤枉的,冤枉的……”慎儿不停地哭喊着,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挣脱得了侍卫的束缚,即刻被带下去,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哀嚎声。
早在蔡衍说出字迹非一人所为时,独孤睿便松了口气,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皇会为了他杖毙慎儿,当即跪下,感激道:“儿臣多谢父皇信任,日后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为父皇分忧。”
“行了,这件事是朕受了陆氏的蒙蔽,冤枉了你,你不要怪父皇。”皇微微一笑。
“父皇言重了,儿臣理解您关心三弟的心情,又怎么会心存怨怼,只是陆氏虽然有错,但如今也算罪有应得,还请父皇不要过于生气,保重龙体要紧。”独孤睿言辞恳切地继续道。
“朕会注意的,你们退下吧!”如此说了一句,皇又看向昭妃,嘱咐道:“这个奴婢是当年服侍沁心的旧人,忠心实在难得,留在你身边做点轻松的差事吧!”
“皇放心,臣妾晓得。”昭妃屈膝福了一福,恭敬道。
“奴婢多谢皇恩典!”林嬷嬷亦感恩戴德。
“行礼,都回去吧!”皇疲惫地摆摆手,不再发一言。
走出勤政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独孤睿只觉得背后一凉,方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适才生死一念之间,好在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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