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梨花
符老爷闻之,一掌击在案上,震得杯盏叮咛作响。
“混帐!怎能将你大嫂与那交际花相提并伦!”
符崇硕被符老爷的怒喝吓一跳,安静一会,又笑着说:“我不过实话实说嘛!您也不用这么生气,咱府上的哪个不是好看的!”
他这番一说,立即引来众人一阵嗤笑。
看样子,符崇硕油腔滑调惯了,符老爷早是见怪不怪,恨铁不钢的,只好摇头叹气,冲着一旁不说话的二夫人说:“你瞧瞧,都把这混帐惯养成什么样?整日只知在外花天酒地,跟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块,照这样下去,我日后还能指望上他!”
二夫人一听,忙冲符崇硕使起眼色,转头安慰符老爷说:“老爷息怒,今儿可是当着新媳妇的面呢,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好好训他!”
符老爷哼哼,一副不置可否地甩袖而去。
众人见符老爷一走,相继散去。
符崇硕被二夫人唤进里屋训起。
孟绫见大伙都走了,便由香儿扶着回自己屋里。途经花园时,听到嘤鸣的箫声。
孟绫搁下脚步,扶着木质栏杆四处张望,却见花影扶疏处根本瞧不见个人影,不由问香儿:“这吹箫的是何人?”
香儿望望花园深处,摇摇头。
主仆二人待那箫声停下,这才朝孟绫的屋里走去。
初来符家,孟绫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似乎除了吃,就是睡,实在无聊的紧。
不时在屋里翻了翻,居然发现桌上搁着几本厚厚的药典。
孟绫随手拿起来,不料被香儿瞧见,扑哧笑道:“原来大少爷将搁在这了,前几日怎么都找不着,还尽朝我们下人发了一通火呢!”
孟绫持的手一顿,顺着香儿的话说:“前几日是几日?”
香儿这才发觉自己失了口,忙说:“四五日之前的事!”
孟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么说四五日之前符舒泽还好好的,到了成亲的日子就突然发病了,这未免太那个啥了?
孟绫将搁下,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那我替大少爷将送去!”
香儿见了忙阻止她说:“大少爷不喜人打扰,再说大夫说要静养些时日,要不,这我代少奶奶送去!”
孟绫见香儿言语里明显在阻止自己与符舒泽亲近,心里的疑惑越大,忙将抱在怀里说:“不用了!我就站在屋外头,不进去就是!”
香儿见熬不过她,只得在前面引路。
其实符舒泽的寝屋与孟绫仅一廊相隔,符舒泽还住在他大婚前的屋子里,据说那屋子是大夫人生他时住的,自大夫人过世后,符舒泽放弃前院的大屋,硬是搬进了那里。
孟绫想,原来隔着这么近,她居然不知道!
两人沿着九曲长廊一路走去,越过一扇月洞小门,眼前豁然一亮。
一片翠绿的竹园横在眼前。赶上早春,一棵棵鲜嫩的竹笋正从泥中钻出,毛绒绒的,嫩呼呼的样子,如同动物的耳朵。春风一拂,万倾竹叶簌簌作响,如同一波**波绿浪在澎湃翻涌。
沿着院里的青石板往前,一树树梨花掩在竹林那头。
繁花胜雪的景象,让人禁不住咂舌,那些梨花皓白如雪,借着春风尽情地挥洒春日里的香甜。
孟绫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梨花,纯净明艳的花儿晶莹剔透的如同少女的肌肤,她看得久了,忍不住伸手往枝上探去,想掐下一朵把握,却被香儿制止。
“这院里的梨花,是大夫人生前种下的,一直是大少爷的心爱之物,少奶奶还是……”
孟绫明白香儿的意思忙收回手,抿嘴轻笑:“好个别有洞天的地方,真是太美了!”
孟绫想不出一个爱花如命的男人,会是怎样一副春水梨花般的姿容?
微微勾嘴一笑,不知不觉已步入那屋前。
屋门掩着,却从门缝里不时逸出阵阵药香。
想必屋里的人常年用药,早已是药味满屋。
屋主人好似不喜欢别人打扰,听闻门外的脚步声,幽幽翕开眼,冲着门外说:“谁?”
声音清亮悦耳,哪里听得出是个病秧子发出来的。
香儿嘴张张,想与他解释,却被孟绫制止:“是我!”
符舒泽一怔。
俊逸的眉头微微一拧,好似在思索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一双海波般的双眸,朝门处扫视来,云笼芍药般的薄唇轻启:“何事?”
“我……给你送来了!”
不知为何光听他的声音,孟绫就心跳加速,越发的想进屋瞧瞧他的庐山真面目。
“咳咳!”屋里的人咳了起,看似咳得厉害,止都止不住,大有将肺都咳出来的势头。
孟绫心陡然间收紧,直为屋里的人担心。
如此看来确实病得不轻,本想开口安慰他几句,见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有气无力地说:“暂且搁你那吧!”
孟绫将紧紧攥住,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方,轻应道:“好!”
见屋里人没再回应自己,她站了会无趣地往回走,却忍不住回头瞧那屋子,总觉那人正站在窗前望着自己。
脸颊一红,忙调回头,小跑起。
转眼孟绫进符家已一个月,到现在连符舒泽的影子都没瞧见。
孟绫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想,若一辈子这样,倒也清静,只是人生如一日,终是无聊虚度了!
这日晚上孟绫,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到了孟东和嫂子,总想抽个时间回家看看,可没有符舒泽陪同,又不敢冒然开口。
隐约中又听到了箫声。
她一骨碌坐起,揭了被子,穿上鞋,将耳朵往门板上贴了贴。
那箫声幽怨凄鸣,好似将吹箫之人心里的孤寂畅述而出。
门外月华如水,不知不觉已是圆月。即便没有灯,十多步内也还能瞧个清楚。
孟绫披了件外衣寻着箫声而去,越过九曲长廊,又穿过月洞门,发现箫声是从竹林那头传来的。
心下一怔,那人不会是符舒泽吧!于是加快脚步。
早春的气候,乍暖还寒,寒风瑟瑟地,忍不住让她发抖。空气中弥满了梨花的香甜,如痴如醉,直沁入心肺。
她站在一棵梨花树下,瞧见朦胧的月光下,一抹白影迎着那万簇如雪的梨花,手横一支长箫呜呜咽咽地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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