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战斗的意志

中国人打的真凶狠呀――观战的各国都被中国人拼命的打法惊住了。

        俄国军舰全部排成一列，前五艘是各项性能最好的、火力最猛的五艘战列舰，紧跟在后面的六艘是性能尚可，火力相较前五艘稍弱一些的战列舰，最后面七艘则是性能最差的第三战队。然而中国人的第二战术分队是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洋舰，在转向时还有一艘重巡退出战列线。中国第二战术分队以七艘军舰并排与俄国的前七艘军舰直接交火。如果说海琛四舰是战列舰属于同级战舰交战，那么宁海四舰则是以重巡在挑战战列舰。

        重巡可以挑战战列舰吗？当然可以。驱逐舰也可以挑战战列舰，只是这种挑战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获得多少战果，这其中是否值得罢了。当然，在各国现行的海军条例或是常规认知中，在海战交锋阶段，往往都是同级战舰交战。很少在海战的一开始就进行战舰的越级交战。所以中国人一开始用轻巡狂暴的击沉了俄国重巡奥尔济号，随后中国海军违反常规在敌舰射程之内进行u型转弯，然后就是以重巡去挑战俄国的战列舰。结果还未开战一艘军舰受创，开战不过十五分钟，中国二艘重巡退出战列进行修理，其它二艘重巡被迫躲入战列舰之后进行进攻。

        中国海军一连串看似错误的决定，但在菲利曼特的眼里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此时的中国重巡足以挑战俄国的战列舰。首先中国海军炮弹比俄国同口径炮弹的爆炸威力要大，甚至比之英国的同口径炮弹还要大些。这些现象在最早的荣城湾海战中就有所表现，后来的对马海战、旅顺海战更是表现的明显。英国海军部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打入中国武器研究院。只能特意通过贿赂搞到了几枚中国的炮弹，拆开后发现装有大量黄色的粉末。强大的英国工业部总算仿制了出来。但性能还是略有不足。但比之俄国海军现在还是黑色炸药却强的多的，所以中国的重巡在火力上足以对抗俄国的战列舰。而重巡那弱于战列舰的装甲，在俄国可怜的命中率下也显的不那么重要了。中国有更高的命中率，加上203毫米舰炮的射速比305毫米更快，如果是一对一，相信最后获胜的一定是中国的重巡。

        然而中国海军却采用了一种更新的战术，他们采用错位对阵，以二打一。海琛、海筹全力攻击俄国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海瑞、海宁攻击俄国战列线的第三舰博罗季诺号。宁海、海圻则对准了皇太子号，即便是兰芳单独一舰与纳瓦林号打的火热，同时还要承担纳希莫夫上将号和佩列斯维特号的支持火力，等于兰芳号一艘十年前的老式重巡与三艘战列舰交战，也未见落下风。这在各国海军史上都是不曾出现的，中国人真敢打呀，观战各国对中国的战斗意志深表佩服。而中国二打一的战术结果是，被攻击的俄舰几无还手之力，相信在另一战术分队抵达后就可以很快解决这些已经受伤严重的军舰。然后利用速度优势再次集中火力，将俄国战舰逐一歼灭。这应该是海战中以少打多的最佳战术选择。

        此时的俄国舰队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因为俄国的一字阵列中能与中国海军进行交战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接触的几舰。等中国第二战术分队与苏沃洛夫公爵号开始并行后，俄国的第三战队的那些老式舰支一炮没放。但他们的速度也不足以追到前面去交战，事实上12节航速已经是他们的最高航速。经过一个小时的列阵转向和短时间交火，俄国的第三战队已不足以继续保持12节的航速，渐渐的有些掉队了。如今是进不了却也退不得。

        中国的第二战术分队其实也很难过。作为战后即将退出主力序列的各舰，在这次战斗中承担着吸引火力的重任。二打一看上去很有优势。但他们又何尝不是被二打一呢。苏沃洛夫公爵号和亚力山大三世号的火力几乎全部集中在海筹身上，海筹号上已经是死伤一片。部分炮组甚至把后勤水兵都用上了。四艘重巡看上去打的有声有色，但重巡必竟还是巡洋舰级别，俄国命中率是低，但也不是零命中呀。战列舰的主炮还是能破开重巡的装甲，四艘重巡已经伤痕累累，刘步蟾不得不下令四艘重巡进行躲避。刘步蟾只希望第一战术分队能尽快赶过来好分担一部分火力。

        此时的苏沃洛夫公爵号的指挥舱内一片慌乱，人的嘶喊声被爆炸声所掩盖。俄国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温斯特中将在刚刚的爆炸中摔倒进而昏迷，舰队一时没了指挥，舰长只能继续着司令官之前的命令接着向前航行。

        罗杰斯特温斯特还是被拍醒了，他只觉得头上很疼很疼，整大脑里回荡着只有疼痛，以至于让他忘记了战争、忘记了职责。他看着身边的人朝他张着嘴焦急的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听听清楚，两耳充肆着嗡嗡的声音。他想站起来却四肢无力，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边的人将他扶着站了起来，可自己跟本没有站着的力气，只是任凭别人架着他。地面在剧烈的晃动，身边的人好像也站不稳，靠在别人身上的罗杰斯特温斯特只能随着别人一起摇晃。

        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舰长也在刚刚的爆炸中受了伤，但只是轻伤。他此刻看着他的总司令，心中无限哀伤――罗杰斯特温斯特已经无法指挥作战了。

        “将中将阁下送到医务室进行治疗。”舰长只是吩咐了一句了事，而没有将总司令受伤的消息传递出去。

        原则上当总司令受伤无法指挥作战时，诺伯加拖夫将顺位成为总指挥。但此时战场上硝烟迷漫，无论旗语还是灯光信号想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到位于第六舰的奥斯里雅比亚号上。再等命令从后面传回来，时间可能需要的比较长。这对于陷入困局的俄国舰队的是不利的。于是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舰长自作主张接过总指挥的位置，其实在他的心里他认为连罗杰斯特温斯特这样的蠢货都能成为大舰队的司令。他为什么不可以。于是他拿起望远镜四下查看战情。

        此时的战局越来越不利于俄国舰队，正面连一个中国第二战术分队都收拾不下来，后面的中国第一战术分队已经渐渐追上来了。掉过头来的中国第一战术分队首先进攻的就是距离最近、被中国轻巡编队打乱阵型的俄国巡洋舰队。

        绿宝石号、迪亚娜号、维诺克号等六舰重创，亚速号沉没，就连逃出中国第一战术分队射程之外的俄国第二巡洋舰分队旗舰珍珠号，却被中国轻巡拦截，在密集的152毫米炮中被打的千疮百孔。

        随着中国第一战术分队的前进，整个俄国战列线就暴露在中国第一战术舰队的炮口之下。从俄国战列线的最后一艘开始，36门305毫米重炮、72门203毫米炮对距离6000米外的俄国舰支。利用火力上的绝对优势进行猛烈攻击。距离近、命中率高，俄国第三战队的老式战舰纷纷中弹，仅仅在交错的那短短几分钟时间，谢尼亚文号、乌沙科夫号等四舰就接连中弹起火，其中谢尼亚文号已经开始右倾。

        远处观战的英法德三国巡洋舰为了能更近距离观察白起级战列舰，他们从俄国舰队后面绕了一个大圈转到右侧来，在一万五千米外紧盯着白起级的一举一动。

        就在中国第一战术分队攻击俄国第三战队的同时，俄国第三战队也开始了反击。因为它们的命中率实在低的可怜，对中国第一战术分队的伤害也实在有限的紧。

        “轰――”一枚重炮击中了王翦号的侧舷装甲。观战的菲利曼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望远镜也失手掉在了地上，镜片如同他的心一样。碎成了无数片。而就在王翦号中弹的同一时刻，被中国海军连续命中的尼古拉一世号被击中了前主炮弹药仓，巨大的爆炸直接将尼古拉一世号炸成两截。其它人见菲利曼特如此失礼。心中不免有些嘲笑，还是堂堂大英帝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司令。连这点小场面都经受不了吗？他们看到的只是白起级战列舰的巨大战斗力，哪里知道菲利曼特为什么害怕。

        作为世界第一海军强国的英国。他们军舰的各项性能指标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菲利曼特还记两个月前无畏号下水时，英国第一海军大臣费舍尔曾经骄傲的说无畏号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列舰。难怪就在世界还震惊于无畏号的出现，中国人却毫无异常举动，原来中国人已经有更强大的军舰。无畏号仅仅只是刚舾装下水两个月海试都还没有结束，中国的白起级战列舰就已经开进战场，用更高的速度、更强的火力、更厚实的装甲狠狠的扇了英国一巴掌。菲利曼特不知道当白起级战列舰的表现传回英国后，大英帝国海军部的那些家伙会不会被中国的这一巴掌扇晕，但现在至少是已经把菲利曼特给扇晕了。十年前的中国连定镇这样的铁甲舰都没有地方保养，十年后的中国已经建造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列舰。无畏号之所以建一艘其实是带有测试性质的，但中国的白起级战列舰一下就是四艘，这充分说明了中国的新式战列舰不仅技术成熟，而且已经拥有了大批量建造的工业能力，这才是最可怕的。十年，中国从连保养能力都没有的海军小国成长为拥有世界第一造船能力的强国，如果再给中国十年时间，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丰富海战经验的中国，再加上最先进的技术支撑，中国海军该膨胀到何等地步……赤道上炎热的下午，菲利曼特却出了一身冷汗。

        中国海军不会因为菲利曼特的摔倒而停止前进，正在减速的中国海军第一战术分队正在减速逼近苏沃洛夫公爵号，但全舰的火炮也不会俄国舰队的反击而停止。俄国第二战队连忙掉转炮口对准已经打到身边的中国海军第一战术分队。然而却被迎头痛击。密集的炮弹如同下雨一般纷纷落在俄国第二战队身上，被中国狂风暴雨般打击的诺伯加拖夫只希望能尽快逃离这个悲惨的地方。

        “集中全部火力。务必将击沉苏沃洛夫。”当白起号减速错过苏沃洛夫公爵号半个舰身后就下达了攻击命令。白起、李牧两舰上18门重炮全部对准了苏沃洛夫公爵号，因为不需要重新进行较射。所以一上来就是猛攻。可怜苏沃洛夫公爵号的主炮火力还对着面前的海筹，背后就被中国舰队以更强更密集的火力给覆盖了。

        爆炸在苏沃洛夫公爵号上四处炸响，数门侧舷炮廓炮被掀翻到海里。已经破烂不堪的甲板被再度撕裂，后主炮塔从后面背击穿，在炮塔内爆炸的炮弹不仅将整个炮组全部杀死，爆炸的气浪还将冲进了下层甲板。若不是炮弹刚好发了出去、若不是后续炮弹还没有开始提升，说不定这次爆炸会引发弹药库的殉爆。

        中国第一重巡舰队躲在第一战列舰队外进行攻击，203毫米舰炮的射速可比305毫米快多了，连续的爆炸让苏沃洛夫公爵号的晃动更加剧烈的晃动来。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舰长焦急的四下张望。连续的爆炸的烟尘已经非常浓密了，别说是后队的情况，就连紧随其后的亚力山大三世号的情况都已经变的很模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舰队必需做出改变。舰长简单的思靠了一下，决定让舰队全速左转向中国第二战术分队靠近，然后尽快掉头南撤，牺牲第三战队掩护主力撤回新加坡，然后回到班达齐亚，最后开回欧洲。我们已经尽力了――舰长打算最后环视一圈然后下令。却看到水兵搀扶着司令罗杰斯特温斯特才走了舱门边，他只能催促着水兵带着司令尽快离开指挥舱进行治疗。

        激战中打开舱门其实是违规的行为，但要送司令去治疗更重要。水兵们刚刚推开舱门，却发现一颗炮弹划着一条黑线正好从刚打开的舱门钻了进来。他们还没来得及恐惧，就被爆炸后的弹片击中，而他扶着的司令却被气浪掀过了舷梯。重重的落到了甲板上，然后彻底没了呼吸。

        亚力山大三世号的舰长萨科夫望着旗舰都快疯了。虽然他的舰支几乎没有受到重炮的攻击，但各种小口径的炮弹却是对着他疯狂的开火。小口径炮弹打不动军舰的防御。舰支航行一切正常，但上层建筑就遭了殃，如同被扫过一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残片。尤其是受到前后夹击的十数分钟的时间内，情况更加严重。此时作为旗舰应该要进行变阵以解决目前的危机。

        无线电不能用，可灯光信号和旗语向旗舰发了无数次了，也不见旗舰有任何回应。是因为烟尘太大没有看见，还是看见司令却固执己见的不肯变阵？萨科夫不认为会旗舰发回的命令自己没收到，因为他派人死死的盯着旗舰上的一举一动。旗舰到底在搞什么鬼？

        萨科夫万分焦急，旗舰的情况从他这里看已经坚持不住了，二次倾斜二次回正，应该是受到了重创。萨科夫甚至还冒出过抛弃旗舰自己转向离开的想法，但想到这样即使从战场能活着回去也不能活着回到家，最后还是忍住了。可旗舰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命令传出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激烈的炮击中继续坚持。

        “旗舰转向了――”观察哨突然叫了起来。

        “跟随旗舰，准备加速。”萨科夫还没来得及看旗舰的动向就急忙下令，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后舰已经无数次打旗语向他询问旗舰的情况，现在旗舰总算有新动向了。可当萨科夫举起望远镜观察旗舰时却不免亡魂大冒，旗舰居然是右转，旗舰居然迎着中国海军最强的一支战术分队正面冲击，罗杰斯特温斯特那个蠢货到底在想什么？萨科夫哪里知道，此时他嘴里的那个蠢货连同旗舰整个指挥舱已经没有活人了，旗舰之所以转向是因为握着舵轮的舵手在死亡的那一刻是朝右倒下去的。

        “旗舰在减速――”观察哨又叫了起来。

        “哦，上帝――他们在搞什么？”萨科夫愤怒的叫了起来。即便旗舰决定是强冲中国最强的战术分队，那也应该是加速而不是减速！！！

        “旗舰右倾超过五度――”

        观察哨的话提醒了萨科夫，这下他明白为什么旗舰是右转并减速了，那是因为旗舰已经失去控制了。可无论他再如何发信号，旗舰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应，眼看着再不转向就要装上旗舰之时，萨科夫终于做出了决定。

        “全速左转，命令后舰全力跟随。”萨科夫果断的下达了命令，现在到了他来决定俄国舰队的未来了。他没有升起指挥旗，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当亚力山大三世号开始转向后，对面中国的炮火突然停止了，萨科夫知道中国人也开始变阵了，现在对俄国舰队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了。

        当在烟尘迷漫的战场中看到俄国舰队开始左转后，吴德仁下令两支舰队开始加速，按战前拟定的方案，两支舰队对向转弯交错而行，然后再从前到后再洗劫一次俄国的一字阵列。

        亚力山大三世号终于借着停火的时间开出了硝烟区，受创过重的博罗季诺号因为转弯半径过大离开了战列线。战前进行战略讨论时全俄舰舰长级军官都很清楚自己的舰队是不能正面进攻中国海军，所以罗杰斯特温斯特那个进军暹罗的计划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可惜的是还是被中国人所识破。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对战，萨科夫很清楚他现在需要的是逃命，那只能留下受伤的军舰来抵挡中国人的攻击。所以萨科夫急令鹰号等其它军舰跟上，随后皇太子号也跟了上来，全速向新加坡的方向直线驶去。但是只有16节速度的俄国舰队相比22节的中国舰队来说还是太慢了，能跑出多少听天由命吧。此时的萨科夫已经没有了继续作战的意志了。

        俄国第一战队全速向西南航行引起了第二战队司令诺伯加拖夫的注意，首先他没有看到旗舰在哪里，其次也没有任何得到任何命令。他的战队只有14节的航速，而第一战队的三艘主力舰却以16节的速度朝战场外航行，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诺伯加拖夫打出旗语要求亚力山大三世号进行解释，但没有回应。于是诺伯加拖夫在奥斯里雅比亚号上升起指挥旗，下令第一第二战队调头回去与第三战队汇合，企图将尽可能多的战舰集中起来形成火力优势，继续抵抗。

        “命令第一重巡舰队全速追击，全力拦截俄第三战队撤退航线。命令第二战列舰队继续转向向我靠拢，第二战重巡舰队按原航行继续前进，适当拉开距离以拦截可能逃窜敌舰为要。”吴德仁从俄国舰队的动向中感觉到俄国舰队开始混乱，而且空中侦查的报告也很明确了俄国各舰的主要动向，俄国一直保持的战列线开始崩溃了。

        在主场的南侧，六艘中国轻巡四处游弋，用密集的火力进攻一艘又一艘俄国巡洋舰。数十艘俄国巡洋舰追不上中国轻巡却被打的连集结阵型对抗的决心都没有，中国轻巡仅用六舰共中十二弹的代价击沉三艘俄国巡洋舰、击伤六艘的战绩，如今的俄国巡洋舰乱成一团，只能龟缩到第三战队附近躲在战列舰的重炮保护下苟延残喘。

        不过也躲不了多久了，随着第一第二战队调头回来，中国海军主力也越来越近，博罗季诺号在四艘白起级战列舰的围攻下，五分钟后爆炸沉没，跟着就是白起级战列舰狂冲猛进的朝着俄国舰群冲刺。

        四艘军舰追着一群军舰的场面出现了，为了躲开中国的攻击，亚力山大三世号竟然不顾命令强行插入俄国第二战队当中，以至于诺伯加拖夫刚刚排好的阵型全乱套了，气的诺伯加拖夫也不下令只顾自己加速。俄国各舰开始失去指挥，各自为战。

        “俄国，输了――”提尔皮茨长叹一声，放下了望远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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