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危机（五）
十天下来，以前还三两一股的股价直线掉到了一两五一股。
“今天股价跌到一两五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正常啊。婉妹，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吧。”陆游对唐婉说道。
“确实有些不正常，这背后，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啊？”
“搞不搞鬼不清楚。有可能是价格一跌，大家就出现恐慌了，相互践踏所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出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陆游套上马车，跟唐婉一起往州府的钱记钱庄赶。 两人刚在钱庄门口下了车，就被一群愁眉苦脸的人给拦住了。
“老爷，你们是来买股份的吗？我这儿有，你要买的话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一个人拦住陆游问道。
“老爷，夫人。行行好，买我的吧。我家中老娘病了，还等着我这钱去救治呢！”另外的一个人看到有人进来了便着急的过来抢生意。
“你现在要什么价？”陆游一听，顿时激起了他的同情心，问道。
“我是二两一股买进来的，老爷您要是要，我一两五，不，一两四一股也亏本卖给你。”那个叹着气说道。“亏了就亏了，都怪我太贪心，涨到三两一股都没卖，现在反而赔本了。”
“好吧，你手里有多少股份？”
“谢谢老爷。我不多，也就一百股。”
陆游听了，便叫唐婉把他的股份都收了过来。
这时，其它的人一见，纷纷上前来，围住了陆游。“老爷，您行行好，把我们的也买下吧。”
“对不起。我们没带那么多银子过来。请给我们让一让，我进去办点事，好吗？”人群中闪出一条通道来，陆游来到买卖股份的柜台前。
“伙计，我是锻坊的，给我看看今天的股份成交情况。”
“你是谁啊？这个没有我们掌柜的同意，任何人是不能看的。”柜台的伙计不认识陆游。
“那就找你们钱老爷出来吧。”唐婉有些生气了。
“哦，是陆掌柜过来了啊。稀客，稀客。快请进来。”钱老爷在屋子里听得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就是来打听股份成交情况的。这几天，股价一直往下掉，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就过来看看。”陆游解释道。
“你们都瞎了眼了啊，连鼎鼎有名的锻坊的陆掌柜都不认识啊？快把交易资料给陆掌柜看看。”钱老爷训斥伙计道。
伙计一下子傻了眼，连忙过来道歉，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对不起，陆老爷。小的有眼无珠，还望老爷见谅。”
“不知者无罪。你这是遵守规章制度。没必要道歉的。我就是来了解情况的，你捡个大概的跟我说说吧。”陆游和蔼地说道。
“今天，成交量比较少。成交价格也就是一两五左右。现在挂的都是卖的单子，没有买的单子。你瞅瞅外面的这些人，全都是来卖股份的，守在这儿不愿意走。而买的人寥寥无几。”
“这个，我也看到了。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十多天前吧。店里来了几个人，我好象听他们在议论说这二个月锻坊不仅没赚钱，还亏损了不少。然后，一些人就开始抛股份了。平时，买的、卖的都比较稳定、价格也变动幅度不大，从那天开始，卖的就开始比买的人多了。这样忙了好 几天后，来买的人就开始越来越少了。一些以前买的人一看越来越跌的，也不敢再出手了。现在挂的全是卖单，基本上是有价无市了。陆掌柜，他们说的锻坊不赚钱，那是真的吗？”伙计问道。
“这个，”陆游也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答复。由自己证实这一事实，恐怕对矿山的股价下跌更是雪上加霜。撒谎吧，又说不出来。
“这个由我来说吧。前期我们矿山刚刚设立，一些事情还暂时没有走上正轨。前期的开办费用也多，所以确实没赚钱。不过，我们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这个月就会赚钱的了。钱老爷，这个还请麻烦您和手下的伙计多跟股东解释解释，让他们不要抛卖。”唐婉接过来答道。
“这位是？”钱老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唐婉。
陆游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夫人，锻坊的账都是她管着，她说的都是对的。此事还请钱老爷费心才行。”
“这个嘛，我替你们说说也行。不过，今天你都亲自过来了，还是你亲自跟股东们解释一下吧。由你们说出来，比我们所说的更管用。”钱老爷说道。
陆游想了想，这钱老爷说得也对。“好，那我就先去试试看。”
于是便随钱老爷等人一起走到钱庄前面的大堂中。钱老爷对挤在外面要售卖股份的人道：“大家请静一静，你们都等在这儿要卖股份，担心自己手中的股份卖不掉，自己的利益会受到损失，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因此，我特地请来了锻坊的陆掌柜。现在，就请他将锻坊的情况跟大家做个解释。”
陆游清了清嗓子，朝大堂中的人一抱拳道：“各位股东，各位乡亲们，请静一静。我叫陆游，是锻坊的掌柜。我知道，前些天，有人在这儿散布一些不实的谣言，结果弄得我们锻坊的股份都下跌得很厉害，让大伙都受损失了。在此，我跟大伙说一声对不起了！”
“光说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嗯，我的股份还是花了三两一股买来的，现在跌成这样子，还没有人要，我的损失你能赔吗？”人群中有人发出嘘声道。
陆游一听，就有些尴尬了，应道：“这有涨就有跌啊！你的这个损失我们锻坊不能担责。我在此是有几句话想跟股东们说一下。目前，锻坊的生产一切都正常，请大家不要急，也不要相信外面的谣言，都来卖股份。这个锻坊的前景还是挺好的，一定会有前途的。现在股价虽然掉下来了，但是将来一定还会涨上去的，而且还一定会比前期的三两一股更高！”
“比前期的三两一股更高？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有些股东仍是放不下心中的担心。
“好，你说别人那些话是谣言，那你就跟我们讲一句实话，现在你们锻坊到底有没有赚钱？”又有另外一个股东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
“这个，我们不是刚开业没多久吗？一切还是投入阶段，会赚钱的，这个请相信我们。”陆游对这个问题无法正面回答，只好从另外一个角度替自己辩解道。
“会赚钱的那就证明现在没赚钱，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们当初在计划中是怎么写的？快把他抓住，还我们银子！”人群中发出了愤怒的声音，还有几个甚至激动得冲上前来要揍陆游，幸亏被钱庄的两个伙计给拦住了。
钱老爷一看，形势不对，对陆游说：“我看你们两个还是从后门走吧。我怕这人群一旦控制不住，会把我店都砸了！”
陆游十分沮丧地跟唐婉在钱庄伙计的掩护下这才从钱庄的后门出来，悄悄地上了马车往回走。
刚走到环城河边，便看到有人惊呼：“不好啦！有人投河自杀了！”随即还传来一个女子在焦急地哭喊的声音。陆游一听，马上对唐婉说：“你在车上呆着，不要乱走。我去救人。”说着，停了车，衣服也来不及解就跳入河水中，一路游向那人落水的地方。这时，另外也有附近的两个人跳入了水中来帮忙救人。那人在水中挣扎着不肯上来，“你们让我去死吧，救我干什么？我没法活了！”
陆游游上去，点了他穴道，这才把他控制住。这时，另外的二个人也游了过来，协助陆游把落水者送到河岸边，岸上的热心人也伸出了手，帮他们把人救了上来。
陆游上了岸，解开他的穴道，又将他肚子里呛的水倒了出来。
这时，那个啼哭着的女子上前来，朝陆游行了一个大礼，“小女子替我家相公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一定要走这一条路呢？”陆游问道。
那个啼哭着的女子解释道：“恩人有所不知啊。我相公本来也是越州府里做绸缎生意的，家有莫说有万贯，却也算上是户殷实人家。可自从有了这钱庄卖锻坊的股份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天天守在钱庄，家中生意也不做了。前期嘛，确实也赚了不少的钱，可是，这一十多天来，他不但把自己的财产都放进去了，还从外面贷了银子买股份。现在，不仅家产都没有了，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刚说了他几句，他就想不通跳河了。”
陆游一听，又是锻坊股份惹的祸，心里感触很大。这回也不敢再说自己就是锻坊的掌柜的了，那让人知道了，还不拔了自己的皮？只好安慰她说：“凡事，要想开一些。一个人的生命，也就一次。能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挺一挺，就会熬过去的。”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去寻短见呢？”其它的围观群众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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