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崔照言,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飞星惊讶归惊讶,心里也难免嘀咕:这孩子也太倒霉了吧!好好的一个修仙苗子,刚踏上修仙路就坎坷不断。先是被她牵连灵根差点被废,现在又被人捉住还喊打喊杀的。
不过他如今毕竟有筑基的修为了,怎么会轻易被一群凡人制服?韩飞星摸摸额头,心有余悸地回想了一下刚才大脑里的剧痛。能伤她神识,祠堂里只怕有比她修为更高的修士。
她已是元婴期修为,这个世界里的散修能够突破元婴者的少之又少。如今梵海仙境溃败,大衍宗神隐,如果对方不是散修,祠堂里的修士很可能来自召阳山。
她眉心微微一跳,看向祝流云。
“他们说话你能听懂吗?”韩飞星瞥了眼周围情绪激动的本地人用神识问祝流云。
祝流云没回答她,直接控制住了离他俩最近的一个本地人。韩飞星看到那人的眼神忽然由愤怒转为呆滞,几秒后,又露出了刚睡醒的迷茫。紧接着,他们身边好几个人都先后出现了类似的表情。
直到这时,祝流云才开口复述从本地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崔照言偷了他们祭典用的祭品,他们担心祭典不能正常进行会触怒神灵,想让城主杀了他。”
韩飞星脑子稍微一转:“他们的‘祭品’是什么?”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她觉得崔照言不会是个小偷小摸的人。
祝流云摇摇头,表情微妙,答非所问道:“你想救他?”
有了之前的教训,韩飞星瞬间抓住了重点,急忙解释:“救他只是顺便。我更想确定这里跟召阳山到底有没有关系。要是真跟召阳山有关,能从这里打开突破口那就好了。”
祝流云看着她,像是在估量她的话又几分是真的。
而这时,他们身后已经传来了十分嚣张的吆喝声:“城主大人驾到!让开让开!”
他俩随着众人向后方望去,只见大声吆喝的是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人群被他们粗暴地赶到道路两旁,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顶装饰华丽的八抬大轿,轿子里坐着的想必就是城主了。无论是侍卫还是轿夫,看起来都是半点修为没有的凡人,就是不知道轿子里的城主是个什么来头。
韩飞星正打量着轿子,就觉得肩上一沉,祝流云按着她的肩头说:“进去看看。”
不及回答,他俩已经在人群中隐去了身形。祝流云施了的障眼法,庙外挤挤攘攘的人们没有一个发现人群中骤然少了一男一女。
八抬大轿停在了庙门口,轿子里下来一个腰圆膀粗的中年人。韩飞星一见之下更加疑惑,这位城主大人摆明了凡人一个,凭他能处置得了崔照言这样的筑基修士?
“走了。”祝流云牵起她的手,趁着寺庙给城主大人开门的功夫,他俩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庙里。
韩飞星进去了才发现,真身进来与神识探查时感觉截然不同,从踏进庙门的也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古怪。他们明明已经隐身了,但是还是有种被盯着的感觉。这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哎,我听说神识讲话也是可以被窃听的。我们这么聊天,安全吗?”她问祝流云。
祝流云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看他表情,韩飞星就知道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于是她放心地问:“这庙里不对劲,你有没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祝流云朝一处望去,问她:“看见那些乌鸦没?”
韩飞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寺庙的围墙上蹲着的鸟,长得乌漆嘛黑的。小脑袋不停地四下扫视。
“它们不是真鸟,是灵符化形,体内安了一种叫‘千里眼’的灵器。这玩意跟影瞳类似,也分子母,子眼所见都可以穿给母眼。”祝流云说着又补充,“这种垃圾只对凡人有用。”
原来是监控摄像头。韩飞星点点头,看乌鸦的数量和排布,庙里基本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了,难怪她会感觉到被盯着。不过既然祝流云都说看不见他俩,她也无需担心了。
庙里人虽然多,但城主有侍卫在前面开路,他俩就跟在城主后边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祠堂。
“里面没有修士。”进祠堂之前,祝流云顺手抚过她头顶,再次隐匿了她的气息。
刚才大脑的剧痛还记忆犹新,即使有祝流云的保证,她跨进门槛前也不自觉地紧张了一瞬。但进门后扫视整个祠堂,就发现祝流云说的没错,祠堂里的人,除了他俩,唯一的修士就是被捆成粽子的崔照言。
那方才弹开她神识的是谁?
韩飞星满心疑问,只听祝流云说:“我听说召阳山掌门人新炼制了一种防止修士神识入侵的灵器,开启以后可以保证一定范围内其他人的神识无法进入。”
看来这里真是召阳山的势力范围了。韩飞星点头:“原来召阳山擅长炼器。这种灵器叫做什么?”
祝流云:“安防系统。”
韩飞星一口口水差点呛死,刚才看到那些乌鸦她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现在听到这四个字,更加怀疑召阳山掌门说不定跟她是老乡。
祝流云:?
韩飞星:“不好意思,呛到了。灵器的名字有点奇怪。”
祝流云不以为然:“召阳山的灵器名向来奇怪。”
“比如说?”韩飞星好奇,想确定召阳山是不是也有同为穿越者的人。
祝流云还未说话,就听祠堂中的众人开始齐声高颂着他们听不懂的经文,把两人注意力拉了回去。众人念完便有人搬来蒲团,让城主在祠堂内大行跪拜之礼。城主三叩九拜之后也未起身,就跪在蒲团上向神龛道:“吾监管不力,致使祭品丢失,不过小贼已被抓获。只是此人冥顽不灵,拒不交还祭品。祭典将至,吾等恐时间太短,无法重新凑齐祭品,还望上神恕罪。也请上神降旨,告知吾等如何了结此事。”
崔照言闻言抬头想要说什么,就被两名侍卫抄着长棍一左一右压着脖子呵斥道:“不许抬头!”而崔照言在两位凡人手下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这回隔得近了,韩飞星才发现无论是崔照言身上的绳索还是侍卫拿着的长棍,居然都不是普通物品,而是修仙界炼制的灵器,上面有凡人无法看到的灵力流动。难怪崔照言一个修士居然会被普通人拿捏住。
就在这时,神龛上的木雕忽然亮了起来,韩飞星跟祝流云同时感觉到一股来自修士的灵压笼罩了整个祠堂。灵压不强,但足以震慑住普通人。有人颤抖着小声说:“上神显灵了!”就连先前站着押解崔照言的两名侍卫也不可自控地跪倒在地。
待所有人都被灵压吓到时,那木雕终于发出了人声,它声音沉缓,每一个字都带着灵力波动,在普通人听来确实宛如神谕:“祭品丢了,就用偷祭品的人替代吧。”
语毕,木雕上的光华褪去,灵压不再。城主这才敢从蒲团上起身。
指挥人将崔照言关进地牢。
“此人是个修士,关押的时候务必当心,祭典前吾不想再听到祭品丢失的消息。”城主说。他的手下以及寺庙中人齐齐应诺,紧跟着,崔照言就被押解着往地牢走去。临走时,他与隐身了的韩飞星擦肩而过,紧握的掌心忽然就多了个东西。
城主走后,祠堂里的人很快散了个干净。祝流云与韩飞星却没有急着离开寺庙。以及确信这庙宇跟召阳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自然得好好探查一番。
“为什么不带他走?”祝流云问。
韩飞星:“是他自己不同意。”刚才祠堂灵压褪去时,她抓紧时间在祝流云的护持下用神识联系了崔照言。
“他记恨你?”祝流云眯了眯眼睛。
韩飞星摇头:“他说这里用小孩做祭品的习俗已经持续多年,得找出幕后的人,才能彻底断了这个陋俗。”
“凭他?修为不足,倒是很敢想。”祝流云冷笑,十分不以为然。
韩飞星:“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一片好心。何况有我们看着。”
祝流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韩飞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先前说召阳山行事低调,几乎不在凡间走动。可是我看他们连拿活人做祭品的事都能干出来,动静也不小吧,干了这么多年就没人发觉吗?”
她说完,祝流云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她,半晌才说:“师父果然是最心软的人。”
韩飞星:???
祝流云手背轻拂过她鬓边碎发:“活人祭祀很多地方都有,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也只有师父你会于心不忍。”
韩飞星被他说得心口一沉,她在飞星道君的记忆里看到过一点这样野蛮的习俗,但算算时间,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一千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居然没有进步?不对,至少本土少年崔照言也觉得活人祭祀这事太残忍。
祝流云不屑:“那是因为他生在峘州,当然没见过活人祭祀。师父忘了吗,当年废了峘州的活人祭祀人就是你。”
啊?!原来是这样?韩飞星忽然有点崇拜少年时的自己了,不但敢想敢干,还成功了。“这么说峘州城比这里先进多了?”
祝流云:“先进?峘州如今号称天下第一城,师父不知道吗?”
这么厉害的吗?!韩飞星再次震惊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无意识地将现实中东部西部的经济状况往这个世界里套,总觉得东边的城池理所当然要比峘州城繁华富裕。没想到她穿越过来到过的第一座城市居然也是最繁华的城市。
不过峘州城的繁荣也不是她的功劳,她不过是开了个头,剩下的那些年守护峘州城地界的人是祝流云。想到这,祝流云在渡魔山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韩飞星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听到这句话,祝流云一直挂在脸上的冷笑才终于回暖。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寺庙正殿,只见正殿主神位上的雕像不是人身,而是一只站在树上的三足金乌。而召阳山的标志,正是一只三足金乌。
不过更令他们在意的是神像前放着的一只金色香炉。炉肚上有碧玉一般的灵力在缓缓流动,虽然不知具体用途,但看得出来它也是一件不简单的灵器。
然而下一秒,这件或许有大用处的灵器就被祝流云抄在手里。
“走吧。”得手之后,祝流云把香炉收入囊中。
“就这么拿走了?不会打草惊蛇吗?”韩飞星有些不安。
祝流云不以为然地说:“姓崔的小子已经打草惊蛇了,丢了东西也会赖在他身上。”
韩飞星无语,心道他怎么就净可着崔照言一只羊薅毛呢?!
祝流云似乎感觉到她内心所想,接着说:“还是说你心疼他?”
“没有没有!”韩飞星赶紧否认,开玩笑,她要是敢说心疼,都不用召阳山出手,祝流云就能把那小子灭了。
地牢里,崔照言保持着五花大绑的姿势,摸着韩飞星塞给他的灵石。内心激烈斗争了一会之后,还是敌不过身体的疼痛,将灵石的灵力尽数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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