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与子

“你的父亲，瓦拉斯·烟鬃。”里特洛克神情严肃道：“他擅离职守，违反了至高军团下达的命令，背弃了他的战队，并且……还偷走了至高军团的战利品。”

        马弗瑞克脸上的笑容消失，特拉格也有点凝重。不论是哪个世界，背叛都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行为，更别说在纪律严明的军团中。

        他面色阴沉，带着疑惑道：“我跟我的父亲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一点点，粗鲁、野蛮、不听教化，你可以随便怎么说他，但是偷东西不是他的风格。”

        “也许是的。”里特洛克不置可否：“但事实是，他把战队守护的一尊强大的雕像带跑了。根据我们的研究，那尊雕像上的魔法联系着人类的神明——巴萨泽。如果它落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将会对我们和人类的和平谈判，产生巨大的威胁。”

        马弗呲了呲牙道：“夏尔从来不是靠谈判取得和平。”

        “这至少得当上护民官的位置，你才有权利进行选择。事实上，你还差得远呢，幼崽！”

        里特洛克继续说道：“你父亲的军团士兵，伊美尔·鞭鬃，向我汇报了整件事情。不过，她一向与你的父亲不和，她的报告我没办法全盘接受。你是瓦拉斯的幼崽，我希望，你能参加调查，给我一个更中肯的意见。”

        “我会尽力的，长官。”马弗显得有些生气：“如果那是事实，简直就是耻辱。”

        里特洛克警告道：“你最好冷静地处理，特拉格你一起去，我相信在马弗脑子发热的时候，你会给他来上一拳。好啦，你们下去吧，尽快完成任务。给你们个建议，你们可以从鬃毛战队着手，他们会有更详细的消息，找到瓦拉斯，然后带回来——要活的。解散！”

        两人走出了里特洛克的办公室，特拉格这会儿才有机会打量起统领之核的景观。整座统领之核是用厚实的钢铁铸成的铁球样式，里面分成五层，用钢铁楼梯连接，另外还有四座自动梯上下。整个统领之核内无数的夏尔行色匆匆地忙碌着，他们是军团的行政人员，专门为统领们服务，上传和下达各种命令。虽然看起来粗糙直接，但实际上非常高效，夏尔是个将战争当成艺术来对待的种族。

        路上马弗向特拉格介绍了军团内的传统：“特拉格，你以前跟着你的父亲长大，可能不太清楚军团内的情况。实际上，军团的夏尔幼崽在出生后就不跟父母们住一起了，他们会被送到训导团，一同长大，在训导团里，他们会组成自己的战队，而战队内的成员，就是他们以后的家人。”

        马弗有些唏嘘，他又想起了在上一场战役中牺牲的战队成员们，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家破人亡。

        “我跟我的父亲不熟悉，这不是客套或者接口，实际上我跟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见面了，也是想普通夏尔之间一样打个招呼。我从别的夏尔口中听到过对他的评价，就像队护民官说的那样。”说到这，马弗的脸色有些狰狞：“军团高于一切，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军团，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剁下他的脑袋。”

        特拉格深深地看了马弗一眼，他对于夏尔的认识越深，越觉得格格不入。牛头人温和、善良、豪爽，家人与血脉对他们来说，高于一切。砍掉父亲的脑袋？你去问问贝恩敢不敢对凯恩龇牙。

        “注意的情绪，马弗，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

        “我劝你别说出来，那种生物。”马弗斜了他一眼，语气却已经不在那么激动了。

        特拉格耸耸肩：“好吧好吧，大猫，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找鬃毛战队？这名字听着真糟糕。”

        马弗瑞克不满道：“我说过别这么喊，好吧，至少别这么喊其他人，不然你肯定会被揍的。我们现在去英雄区，那里是所有战队的休整区域，我想能在那里找到我父亲的队员。”

        事实上伊美尔并不难找，军团里的雌性士兵相对而言少很多，大部分雌性都被分配到后勤部门工作。伊美尔是其中的个例，这个看上去冷酷而坚毅的雌性夏尔，就像是边境雪山上的冰刀，在战斗的时候总能找到敌人的空隙，然后精准地切割进去。

        也正是因为性格上的迥异，她与马弗瑞克的父亲瓦拉斯格格不入，两人的不合在军团里几乎是人尽皆知。

        特拉格两人来到英雄区的时候，伊美尔正全副武装准备外出，看样子似乎又有战斗任务。

        “军团士兵鞭鬃，护民官硫磺石派我来帮忙寻找擅离职守的士兵。”马弗在门口伸手拦住了伊美尔的去路。

        伊美尔侧着脑袋抬眼看过来，那眼神冰冷得犹如卓玛（上古冰霜巨龙）的吐息：“让我看看，硫磺石竟然派了两头幼崽过来？他觉得我们对付不了一个差劲的叛徒吗？”

        马弗从鼻腔呼出热气道：“注意你的言辞，士兵。”他亮了亮百夫长的臂章继续道：“事实上，瓦拉斯是我的父亲，也许硫磺石认为有我的加入，更可能带回来一个活着的瓦拉斯。”

        “啊哈~”伊美尔嘲讽般地冷笑道：“那么我尊重护民官的意见。不过，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我的战队发来求救信号，我必须马上去支援他们，之后我们会直接追踪瓦拉斯。”

        马弗不耐烦道：“你们有瓦拉斯的线索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我们可以先过去找他。”

        “因为我不放心你。”伊美尔直言不讳道：“你觉得我能相信瓦拉斯的幼崽会把自己的父亲抓回来审判吗？现在，要么你们跟我一起去支援我的战队，然后一同追踪瓦拉斯，要么，就在这里等着我们自己把瓦拉斯带回来。”

        该死的雌性。

        马弗瑞克心中咒骂，然后看了特拉格一眼。特拉格抚摸着锃光瓦亮的牛角，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一切由你决定。

        “好吧，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他们在哪儿，我是说你的队员们！”

        伊美尔自顾自地走出大门，特拉格两人赶紧跟上，马弗絮叨着问道。

        “恸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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