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别怕
益康麻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对面又急不可耐地甩过来一串语音。
“你说话嘛,你快点说话,我想听。”
“你不说话的话,我也不说给你听了。”
“你怎么还不说话呀,你是不是不想来接我了……”
主旋律是皮坝棕浑厚的声线,背景是酒吧里面嘈杂的音乐。
益康炸了。
原来哄孩子还是一件刺激又为难的事情。
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按下语音键。
“你乖乖的在那里带着,我马上就到。”
对面愿望达成的人满意地只说了一句“嗯”。
益康当机立断,抄起外套就要出门。
深更半夜,酒吧买醉,下一秒不是和女主滚床单,就是在去和女主滚床单的路上。
所以自己必须前去制止,不然的话,不是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他会嗝屁啊!
益康拿打车软件用手机打了车,还特意叮嘱司机师傅开快一点。
一路上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益康脑袋里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团毛线,乱糟糟的,连胸膛处的心跳也有些躁动。
或许是这次任务严峻又紧迫吧。
车辆在暗夜里划过,甩出完美的弧线,仅仅十分钟,益康就到达了目的地。
夜店酒吧里灯红酒绿,里面的环境和外面的环境亮度饱和度不相上下,益康扒拉着眼睛都看不清总裁上司具体窝在哪个沙发里。
震耳发聩的音乐不断立体环绕于各个角落,台上有跳舞的女人和男人,他们衣着暴露,尽情挥洒汗水和酒水。台下还有不少人打着节拍吹口哨起哄,像一排水草一样东倒西歪,歪出了散漫和轻慢。
益康心里长毛,他发誓只来这一次,如若下一次皮坝棕再让他来这种地方,他打死都不会再来。
一路上他左顾右盼,愣是没看见皮总的半点影子,时不时还会有人没拿眼睛一个趔趄撞到他,这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出于修养自我保护,益康没有当场翻脸破口大骂,但是来回撞他的人不减反增,这让他着实很恼火。
然后,他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以头抢地耳的时刻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笼罩住了。
益康刺激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他闻见了那股挥散不去的薄荷味。
不仅是薄荷味,还有浓烈的酒精味。
看来这人果真喝了很多酒。
益康抬头,收入眼底的只有皮坝棕锋利的下颌线。
对面撞人的男子摇摇晃晃喝得醉醺醺的,肥头大耳,圆脑袋圆肚皮,脸上的表情像一头贪婪的恶狼。
“呦呵,这么漂亮的兔子还名花有主呢?”酒皮肚男子边说边靠近,丝毫没把身姿卓越的霸总放在眼里。
皮总把益康护在了身后,温热的掌心还一直死死包着他的指尖。
益康原本恐惧惊恐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皮坝棕居高临下,冷脸坦言:“关你屁事?”
男子想把脏爪伸到总裁身后,但被人无情打开了。
“哎呦,兄弟,你这就不地道了哈。”圆溜溜猥琐男搓着掌心,舌头舔舔后槽牙,“反正都是相互睡睡玩玩,别太用心。”
皮坝棕毫不留情地甩给面前欺身而来的男人一拳头,将其打在地上。
“啪嚓。”
酒瓶子砰朗一声摔碎在地上粉身碎骨,周围小范围内的人群纷纷远离退后驻足观望。
益康受到惊吓,将脑袋埋在皮坝棕的后背里。
男人感受到身后人的颤抖,把人拉到前面重新圈进怀里。
耳畔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益康还是害怕,眼角也不受控制地湿润,双手打开箍紧了面前男人紧实的腰。
“别怕。”皮坝棕贴在益康耳边低语,声音柔软让人心安。
益康躲在安全的怀抱里轻轻点点头。
“你他妈的找死!”调戏男又卷土重来,皮坝棕没有松开怀抱里面的人,支起长腿给了恶人狠狠一脚。
“奥糙!”圆头男子蜷缩在地上痛苦挣扎,疼得根本站不起来。
皮坝棕揽着益康准备离去,结果后面的残暴男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地上爬起来了,手里面还举着一个酒瓶。
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危险,千钧一发之际,皮坝棕忽然回过头来发现危机,快速把益康甩出去,自己迎面敌方英勇对抗。
又是一阵清脆的“啪嚓”声,这次的酒瓶像天女散花似的飘扬落下,猥琐男被酒瓶渣子划破了脸颊,皮坝棕的手英勇就义,鲜血顺着指尖下滑,触目惊心。
时间恍惚被拉得漫长。
益康在不远处那片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里瞧见了让人胆战心惊的红,不自觉地两手相握,感觉指尖也隐隐作痛。
皮坝棕又送给男子无情一脚,这次直接把流氓男踹出八丈远。
他垂耷着手在五彩灯光里回头,手上的液体一滴滴顺着指尖滑落,脸上却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益康的心被冷刺扎穿,眼睛在皮坝棕的脸上和手上来回游走,控制不住的眼泪在眼眶内荡漾。
这一晚上忽然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始料不及,或是倒霉,或是幸运。
不远处俊俏男人的薄唇轻启开合,益康听不见他具体说了什么话,但能从他的口型里面判断出来。
他站在远处说:“别怕,有我在。”
说完,缓缓向他走近。
益康哭得眼睛发涩,心也绞痛。他本不想这样,可惜真真切切的感觉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他跑着上前,下意识想要握住皮坝棕的手,但是想到他手上的伤之后又强行忍住了,改成了一个安慰的拥抱。
他被人圈在怀里,忍不住开口问:“你疼不疼。”
“什么?”皮坝棕把耳朵又压低了几分,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吵闹了。
益康微微侧过脑袋,嘴角不经意间蹭过皮坝棕的耳廓,还带着些潮湿的泪露,他又重新问了一遍:“你疼不疼呀?”
“不疼。”男人又把怀抱里面的人搂得更紧实了。
益康的热泪浸湿男人的衣衫:“那我们回家。”
皮坝棕闭上眼睛回答:“好,我们回家。”
益康打开手机打车,本来要带着皮坝棕去最近的盛丽医院处理伤口,但是刚坐上车的总裁又死命扯着他下车,说他不去医院,尤其是盛丽医院。
益康以为是霸总喝醉了,所以有点小孩子气得闹脾气,结果他却在他那双深邃幽蓝的眼睛里面看见了无措,惊慌,甚至厌恶。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男人似乎很抗拒去那里。
于是益康又忙着给司机道歉,说他们不打车了,还给司机补偿了点精神损失费。
“我不想去那里。”皮坝棕昏昏沉沉地把脑袋搁置在益康的颈窝处,还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益康拍拍好大儿的后脑勺安慰:“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但是你手上的伤口总归还是要稍微处理一下的吧。”
皮坝棕没有听进去益康的话,还在重复呢喃着:“我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
“好好好,我们不去。”益康搪塞,“那我们去哪里呢?回家吗?”
“嗯。”肩膀上的男人似是轻轻笑了一下,游走的气息扫得益康身体一阵发麻发软,“我们回家。”
“那我们打车回家。”益康重新掏出手机准备打车,结果肩膀上的人突然一下子直起来了脑袋,三两下拨通了助理小王的电话号码。
“喂,你快点来接我们回家。”说完果断挂断了电话。
益康忙着把打车订单取消,刚清醒没多长时间的总裁忽然迎面扣在了他身上。
毕竟两人还是有很明显的身材差异,益康忍不住后退蹒跚了几步,稳住了面前的大块头,还顺便接过来了有些粘乎乎的手机。
是皮坝棕受伤的手导致的,益康划开接听,手心发烫。
对面传来小王的疑问:“皮总您现在在哪里呢?”
益康回答:“我们在盛丽酒吧门口。”
小王刷得噎住,组织好的语言变成了断线音律:“啊……啊那个,是益秘书啊……额……啊好的,我马上过去……”
“等一下。”益康继续,生怕对面挂断电话,“你准备一个医药箱过来,皮总受伤了。”
“啊?怎么……受伤的,额好,我马上过来。”
就这样益康僵持着拥抱的姿势一直等到小王来到,直到看见小王镜片下那双重新睁开的眼睛后,他猜对方又误会了什么。
几乎自己每次遇上囧事都被小王撞见。
小王推推眼镜,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两人的紧紧相拥:“益秘书,您哭了啊……”
益康回答:“啊?”
晚风适时地抚在脸颊上,带起局部的凉爽,益康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控制不止痛哭流涕的场景。
糙糙糙!
光忙着哄孩子了,连眼泪都忘记擦了。
“我没事。”胡乱拿手背擦了一下脸,“先把皮总扛进车里吧,你帮帮我。”
小王萎前萎后地多次伸出手都不知道到底该放在哪里。
结果这时,皮坝棕又骤然醒了过来绷直身子,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益康,与他四目相接。
益康被盯得脸颊发烫,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你哭了吗?”男人深情问道。
益康转头又对上他的眼睛,发现对方离自己比刚才更近了。
“啊啊……啊?没有啊。”
颊边抚上柔软的压力,皮坝棕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刀白花花的卫生纸帮他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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