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宋嘉善连忙进了房间,南树也是个愣头青,看着容肆艰难地坐起,也不知道扶一下。
她扶着容肆坐起,在他背后垫了个软垫:“殿下,稍稍偏坐一下,不要压到伤口了。”
容肆看她一眼:“多谢医女。”
而孙大夫也进来了,他上下打量容肆一翻:“殿下命大,慢慢养伤便是了。”说着一招手,带着南树慢悠悠地走了。
宋嘉善见他敷衍,一边心想容肆身边都是什么偷懒耍滑的人,一边给容肆把脉。
脉象依旧,她把脉不过是求个心安。她对容肆说道:“等我给殿下开个方子,血气要慢慢养,内伤也急不得,索性我刚才和司徒峰说了殿下毒发,这段时日殿下就安心养病吧。”
容肆惊讶地看她一眼:“你是如何与司徒峰言说的?”
宋嘉善把刚才与司徒峰的对峙一一说了,她有点紧张:“殿下我没有说错什么吧。”
她又补充道:“我想着殿下受伤,总要有借口养伤,并且在异国他乡,处于弱势总比强势的好。”
容肆摇头:“医女让我格外惊喜。”
司徒峰闯门是容肆意料之中的,他在救宋嘉善之前就安排了,无论今日他受伤与否,“毒发”是要按部就班进行下去了。他给孙大夫安排了一些话术,没想到宋嘉善竟然猜到了他的心思。
“那就好。”宋嘉善松了一口气,“恐怕一会儿司徒峰要带许大夫他们过来。”
容肆突然问道:“医女怎么要向司徒峰要大夫?”
宋嘉善见容肆嘴唇起皮,起身看了看桌上的茶壶,摸着壶壁是温热的,她倒了杯水端过来:“殿下先润润唇。”
容肆接过茶盏,听她回道:“一是当时话赶话,为了让司徒峰转移视线,我只能借口先让他离开。二是……我想让李璟去找我。”
容肆眼中划过一缕流光:“哦?”
“李璟丢了个医女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身为一国太子,总会顾忌些什么。”宋嘉善说道,“王福林生死不明,他行事过于张狂,我想给他添些顾虑。”
宋嘉善没想掩饰自己的想法,她直言不讳道:“殿下,之前你说的你我合作之事,我同意了。”
她抬眸:“为了彰显我的价值,这是我送给殿下的见面礼。”
容肆突然勾唇,他轻轻敲了敲杯壁:“所以是我的苦肉计奏效了?”
宋嘉善摇头:“我并不认为殿下救我是苦肉计,而是诚意。”
这也是她想要的东西。容肆是书中反派,他树敌颇多,尤其是以质子的身份远赴敌国,独善其身尚且艰难,她如何能冒着生命危险与之合作?
她被王福林抓住,说明她已经趟进浑水之中,要想远离书中剧情远离危险很是艰难,她只能随波逐流,择良木而栖。
而容肆这次舍身救她,让她最终决定踏上容肆这艘贼船。不过,她还要更多的保障。
“李璟入局,他派人查看我的踪迹,必定能查到王福林的私狱,如今私狱中一片狼藉,他不知伤了王福林,‘抢走’我的是谁,一是要防范王福林是否要插手楚国争位内政,二是要继续搜查我被谁截胡。”
宋嘉善不是过于看重自己,二是她曾经看过一则不知真假的新闻,说是某国政要的私人医生被敌对方抓捕,暴露了自己的慢性病,然后被敌对方借机搞死。她想李璟贵为一国太子,应当也会有如此忧虑。
容肆静静地听着,不经意看见她眼中的红血丝,轻轻叹了口气。
宋嘉善一顿,有点紧张:“我做错了吗?”
容肆摇头:“宋嘉善,你不单良医,堪当谋士。”
宋嘉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这个想法是有漏洞的。”虽然胜邪打扫了王福林府邸的痕迹,让李璟查找没了方向,但是不利于他们引入让李璟担心的第三方。
容肆低声笑了:“我知道。”
宋嘉善放下心来,有容肆这个老狐狸在,什么漏洞都不怕了。
“医女还有什么条件?”容肆抿了口茶,问道。
宋嘉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容肆很有耐心:“医女愿助我谋楚归魏,我总要展示更多的诚意,医女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宋嘉善抬眸:“我要你杀了王福林。”
容肆低笑:“这恐怕不行。”
宋嘉善心一惊,怒气还没升起来就听见容肆继续说道。
“王福林本就是必死之人,我怎能借机占医女的便宜?医女善心,我可不能不仁不义,医女还是提其他要求吧。”
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立刻飘飘然了。宋嘉善心想,不愧是书中连载时迷倒一群读者的大反派,一张嘴叭叭说些甜言蜜语,这谁顶得住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嘉善没有被糖衣炮弹蛊惑人心忘了自己的底线,她兴致勃勃地说道,“殿下,咱们签个合同吧。”
容肆疑惑:“合同?”
宋嘉善对进来的胜邪说道:“胜邪,麻烦你拿些纸笔来。”她这才对容肆解释说道,“雇佣契书。”
容肆冲着胜邪点点头,胜邪转身出去。他失笑道:“医女太过于小心了,即便是立下契书,若是我不遵守,医女该当如何?”
胜邪动作很快,利索地拿来了文房四宝。宋嘉善坐到一旁的花梨条案边上,一边研墨一边抬眼看容肆:“殿下说笑了。”
医者治病救人,容肆要的无非就是解毒,解读之前她一定是安全的,至于解毒之后……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这反派也不是干不出来,可到那时候,什么都说不定呢。
容肆不卑不亢,自当是自己说了个笑话:“医女见笑。”
宋嘉善这才提笔:“殿下,我的条件很简单,在我给你解毒过程中,你和你身边人一定要保护我的安全,安全等级同等于你。”
容肆不出意外,他点头:“可以。还有其他要求吗?”
宋嘉善一一写下:“我还想开一个医馆,以我自己的名义。”不掺和宫廷,不受任何人干涉。
容肆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没有问题。但我希望医女以‘小兰’的容貌进行。”
宋嘉善写字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容肆,想要从容肆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容肆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她说道:“英雄所见略同。殿下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容肆说道:“孤之所求唯有解毒而已。”
宋嘉善很是大方:“殿下慷慨,我自是不能小气,除了解毒,殿下出入宫廷,日常饮食等等,如若需要我当陪同。”
“医女大善。”
宋嘉善很快写完了劳务合同,给容肆过目。她还担心容肆看不懂甲方乙方的叙述,正要解释却见容肆只是惊讶一瞬,便阅读自如。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她心中默默感慨。
容肆一目十行,契书不同于寻常的卖身契为奴契,条款分明地位平等,他看了着最后一行的“待到容肆解毒,契书自然到期作废”时目光一闪,接过宋嘉善递过来的笔,毫不犹豫地签字印玺。
他们契书上并无违约的惩罚,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纸文书承载着他们两人最重要的生命,危难之时,没有人会愚蠢的毁约。至于之后……
一式两份的文书两人各自保存,宋嘉善拍了拍随身的荷包。笑眯眯对容肆说道:“殿下,我们该商议一番如何处置王福林狗命的事情了吧。”
容肆随手放下文书,对胜邪说道:“王福林死了吗?”
胜邪摇头。
“那就给他添点东西吧。”容肆想了想,又看了眼宋嘉善,“添程渡的东西,痕迹不要太过了。”
胜邪也看了一眼宋嘉善,倒是没说什么,领命去了。
宋嘉善只当没有瞧见主仆的眼神官司,她敢打包票在此之前容肆一定不是想要把今日之事嫁祸给程渡的,不过这程渡是谁呢?她这般想着,也就问出了声:“程渡是谁?”
“是——”
容肆的答话被脚步声打断,南树小跑着过来,手里拿了个盒子:“殿下,楚国大夫来了。”
容肆点头,接过了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个乌黑的丹药,还没等宋嘉善说话,他就放入口中,接过南树递来的水顺下。
宋嘉善被这行如流水的动作惊呆了,她问道:“殿下,你吃的是什么?”说着,她条件反射地就要给容肆把脉。
容肆没有拒绝,药效很快,几乎入口发作,他闭着眼忍受着五脏六腑似是变位的痛楚。
宋嘉善感受着手下混乱不堪的脉象,把了好几次来确定,她迟疑:“殿下,这……”
容肆睁开呀,虚弱地咳了一声:“伪装中毒的药。”
宋嘉善立刻问:“这药有没有后遗症?”
容肆没有说话,宋嘉善气急,不愧是反派,刚合作就有成千上万的活等着她,一定要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殿下。”南树看了眼外面,催促道。
容肆点头,被南树扶着躺下了,他躺下的位置明显压住了伤口,但是他脸色丝毫未变。
许大夫一行人很快被孙大夫领进来,他们请安行礼,没有认出站在一旁的宋嘉善。
“殿下。”许大夫说道,“我等需要给你诊脉。”
容肆咳了咳,眼角一片殷红:“劳烦大夫了,恕孤无力不能起身。”
许大夫连连摇头:“草民惶恐。”
许大夫放下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画着图腾的面具,图腾是黄与黑交替着,画着似是张着翅膀的鸟雀的图案,他带上,口中低声念着秘文乩语,接着,他手扬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蹈。宋嘉善惊讶地合不拢嘴,她想这大概就是巫医的祝了。
很快,许大夫完成了医神的附身,向容肆拜了拜,给他诊脉。他表情一连三变,最终叹了口气:“殿下之毒……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容肆垂眸,似是失望至极:“劳烦大夫。”
接下来几位巫医手法大同小异,给容肆诊脉都没有看出异样。宋嘉善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还有的学。
送走许大夫等人,容肆看着宋嘉善一脸惊奇的样子,解释说道:“这是孙大夫炼的秘药,使脉象呈中毒之状,孤处境险恶,不得已而为之。医女辛苦”
宋嘉善表示理解,但不妨碍心中大骂精打细算甲方。
看着宋嘉善脸上疲色,容肆说道:“天色不早了医女还是去休息吧。”
他看着宋嘉善想要问什么的样子,勾唇道:“有问题明日再说,医女养精蓄锐才好迎接王福林的死期。”
宋嘉善眼前一亮,说到这她可不困了。但话还未说出口她便打了个哈欠,得,天快亮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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