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开始测试

郑僵噎了一下，竟然无法反驳。按理来说，整个案件的起源就在沃格，他们又都是新和派的人，谢崇山要插手，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思忖再三，他还是说了实话：“没有。难不成你找到了？”

        “我也没有。”谢崇山说，“我的内线断了。”

        郑僵嗤了一声：“真难得。”

        忽视了他话语中的挖苦，谢崇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目前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我的内线叛变了。第二，他已经主动或被动地与目标分开，无法继续跟进消息。第三，他被发现了，或者被屏蔽了信号。”

        “用脚想就能知道是第一种。”郑僵说，“你不要自欺欺人。”

        “想必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谢崇山笑了笑。

        郑僵吃了个哑巴亏，决心闭嘴了。

        “总而言之，”谢崇山见他吃瘪，也不再多纠缠，“我们现在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又或者，是谁带走了他们？他们还留在克尔吗？这都是问题。目前，我的技术团队给出的结论是，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克尔境内。”

        “为什么？”郑僵又难耐地插了句话进来，他这个说话过快的毛病恐怕一辈子也改不好了。

        “各个出城筛查口都没有扫描到他们的虹膜。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应当暂时不会离开克尔。我的线人在断开联系前给我的消息是，他们拿到了‘钥匙’，要来克尔寻找线索。根据他们往常的行为模式来判断，在找到线索之前，他们都会留在这里。”

        “都通缉了还敢留在这？”郑僵把“难以置信”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们恐怕就是这么大胆。”谢崇山说，“和你不太一样。

        “你——”

        谢崇山不耐烦地打断了郑僵即将到来的发作：“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你现在最佳的办法是开通新的举报专线，提高悬赏。无论他们在哪里，一定会露出端倪。”

        序号249904050001，正式测试开始。

        请对以下事件发表评论：德琳娜同时出轨谢尔盖和佐蓝，并与二人发生性关系。事后，德琳娜评价后者“短得像一根削过八十次的口红”，导致后者几欲轻生，幸被亲属救回。

        “……我不知道。”

        无说谎迹象。请对以下事件发表评论：原生狮虎兽出没于人流密集区域，最终致使8位公民重伤，3位公民死亡。太平洋最高法庭裁决，对狮虎兽执行注射死亡。部分公民针对这一行为发出抗议。

        “相关法令并未规定原生生命具有特殊豁免权。”

        无说谎迹象。请对以下事件发表评论：网络心理咨询师孔伟志通过因弗网络神经交互系统，与个案对象发生非直接接触式行为。事后，个案对象报警，指控孔伟志犯罪。

        “相关法令没有覆盖这方面的内容……我不知道。”

        无说谎迹象。请对以下事件发表评论：乌特金餐厅员工喻漓因不满市代理人谢崇山，于员工宿舍进行纵火行为，火势失控，最终导致喻漓母亲去世。

        “胡说八道！”

        无说谎迹象。序号249904050001，检测结果已经生成，请保持闭眼，放空思绪，等待仪器摘除。

        秦戈睁开眼睛，觉得脑袋里像是灌了一整桶福尔马林，变得更沉了。

        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嗡嗡嗡地说话，但是他一个字都听不清。在混乱的状态中，他耳边闪过无数个声音，清晰又遥远，像是从不属于他的记忆中抽取了一些片段，巡回往复地播放。恍惚之间，他有点记不起来刚才回答了多少个问题，内容又是什么。

        是三个吗？还是四个？还是三十个，三百个，或者更多……是不是有一个关于喻漓？还是关于沈文侃？

        “秦戈，秦戈！”

        耳膜震得生疼，秦戈立即抬手捂住耳朵，但他还是被这个声音唤回了一点神志，视线慢慢聚焦起来，他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三个人。

        “我们在哪里？”秦戈说，“我记得刚才一直在往前走，之后又开始爬楼梯……”

        “我们在安全的地方。”田知平说，“楼梯是通往这个房间的路。”

        他弯下腰来，用一种过度关切到有些令人生疑的目光看着秦戈，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两位同伴，却发现他们的神色也已发生了改变。

        “我怎么了？”秦戈冷静地问。

        “没什么事。”喻漓飞快地接道，“你刚才突然倒在地上了，我们把你搀上来，然后你就一直不太好。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不是这个原因。”秦戈直视着他的眼睛，“别骗我。”

        喻漓嘴唇翕动了一下，没能找出新的语言，最终他偏过头去。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秦戈把目光投向杨靖然。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怀疑你是人工智能。”杨靖然直截了当地说。

        喻漓猛地捅了她一胳膊肘，但她不为所动。

        “然后呢？”秦戈平静地问。比起震惊或者愤怒，他更感到好奇。说起来，他与在坐的每个人一样，对自己一无所知。

        “所以刚才，我们用他们的仪器对你做了个测试。其实基本可以判定你就是。”杨靖然说着，顿了一下，又接道，“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你回答得又很不同……简而言之，在某个问题中，你给出了一个人类的答案。”

        秦戈安静地听着，田知平把话头接了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他们说你之前受伤的时候流过血，伤口也是自己愈合的。据我所知，并没有任何一个公司的人工智能外形设计做到了这么逼真的水平。

        所以，要么你是一种我们从未接触过的、甚至难以想象的高阶产品，要么……是我们之前几个测试问题出了错。”

        秦戈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是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将测试结果告诉你。”田知平说。

        “如果测试出来确认了我是人工智能，你们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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