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泽
万春区，城中村。
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少围观群众聚集在一间老旧的平房周围，时不时地能听到这些人嘴里嘟囔死人什么的……
当地的派出所警察匆匆来到现场，正忙着驱散群众，设立防护栏，直到夏一的到来。
“您好，市总局刑警队长夏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夏一首先表明身份问道。
“原来是夏队，我们也是刚刚到达现场，听说死者叫高远，本地住户，现在还在做进一步调查呢。”万春区民警小刘招呼道。
“什么？！”
夏一大惊，刚刚追查到一些线索，关键人物便离奇身亡，不用说，这肯定又是幕后凶手的杰作。
民警小刘继续汇报道：“初步调查是中毒而死，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受害者手里还握着这根注射器，应该是自杀而死。”
说罢，他将保存完好的注射器递给了夏一。
“没那么简单！这案子由市局接手了，你先回去汇报吧，留下几个民警协助我就行。”
夏一发现这支注射器和杀害陈警官的那支，规格一模一样，几乎可以肯定，用药成分也是一样。
阿列低着头，从刚进来时就一直沉默不语，脸上布满了歉意：“对不起夏队，要不是我把高远放走，他就不会死。”
夏一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反应太慢了。”
……
这是一套老式的平房，屋顶很矮，空间也很小，客厅杂乱无章，高远的尸体正躺在客厅内的沙发上。
从姿势上看，他是坐在沙发上被注射的药物，随后毒发身亡。
夏一环顾四周，房间确实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紧闭，似乎是害怕有人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
他走进卧室，带上一次性手套后摸了摸高远的床。
“还是热的，看来他是刚刚死亡，凶手还没走远！”夏一自语道。
“我联系人去追!”阿列撂下活就要去追。
“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怎么追？”夏一喝止了他。
“由此看来，高远回到家后便躺在床上睡觉，没过多久凶手便前来拜访，于是两人在沙发上谈论事情，最后凶手杀了高远。”
阿列点了点头，并时不时用小本子记上，看得出很用心。
夏一又问道：“谁报的警，第一个目击者又是谁？”
附近一位正在采集指纹的胖民警回道：“是旁边修车铺的老板。”
夏一点了点头，立刻将修车铺老板叫了过来，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是你报的警？”
“呃，是的。”修车铺有老板突然觉得夏一的眼睛有种透视人心的能力，不由感到一冷。
“高远死的时候无声无息，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修车铺今天很忙，打他电话也不接，我只能去高远家找他，结果”
“你在说谎！”
夏一双眼突然爆出一道不可抗拒的锋芒，修车铺老板一时语塞，竟没有往下说的语气了。
“高远刚刚才从市警局审讯室出来，你是怎么知道他回家的？”夏一冷冷地问道。
修车铺老板还在狡辩：“我…我打他电话问的。”
“高远手机的通话记录可没有你的号码！”夏一将高远的手机毫不客气地扔给了他。
“这”
夏一再次警告：”你最好和我说实话！“
“上午来了个补胎的客人，跟我说他是高远的儿子，问他住在哪里，当时太忙我没多想就告诉了他。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因为他和高远长得实在太不一样了，于是我便尾随着他也来到高远家里。
但等我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从高远家里出来了。我等他走远了我才进去找高远，这才发现他已经没救了。”修车铺老板描述道。
“刚才你为什么说谎？”
“因为高远临死之前让我这么说的，他提醒我如果暴露那个人的话，下场会和他一样。”
夏一双眼一直盯着老板，他眼睛清澈，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夏一看得出对方这一次并没有撒谎。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夏一继续问道。
老板神情犹豫，提出了个条件：“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你们警察可以保护我吗？”
“警方绝对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的安全，这点你放心！”
……
为了安全起见，夏一将修理铺老板送往警局，并安排进行a级证人保护，这是警方最高级别的保护措施。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阿列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夏一也是很迷茫，“不过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杀害陈警官那么简单，否则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夏队，凶手特意挑在表彰大会那天选择动手，而且还在警局光明正大的杀人，而那天是你升职的日子，他的目的不会是”阿列突然想到了什么。
夏一沉默不语，这种被恶魔缠身般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只要那个人的影子还在，他身边的人将会一个一个受到伤害。
“你相信凶手是南泽吗？”夏一突然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南泽？那个连环杀手？”
南泽的大名阿列早在警校就已经听说了，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夏队，南泽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他是死了，可是我感觉凶手只能是他！”
刑侦技术科。
在修理铺老板的配合下，嫌疑人的轮廓在模拟画像师的笔下很快显现出来。
这是一个清秀而文雅的男人，肤如凝脂，唇红齿白，鼻梁上架着一支黑框眼镜，透露出十足的文质气息。
“这个人”
夏一目光一凌，抓过画纸，画上的人看起来他有极大的关系，他厉目地再次向修车铺老板确认道：“你确定他长这样？说谎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修理铺老板哪里知道那么多，被夏一突如其来的压力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没记错，他长得大概就是这样。
“这怎么会”
阿列目瞪口呆，他虽然没有见过南泽本人，但只要是江北市的警察，就不可能不认识他。
就连技术科的画师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意外：“南泽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这个人是谁？”
“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吧！”其他的警员附声道。
夏一将嫌疑人的画像贴在墙上，整个刑侦处顿时议论纷纷，表情不一。
有些人觉得是修理铺老板在瞎说，有些人怀疑模拟画像师的能力，还有些人则认为南泽是假死。
“安静！”
夏一清了清嗓子，指着墙上的画像道：“无论他是人是鬼，大家都要记住，这个人是案件的头号嫌疑人，极大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他这句话不只是提醒在座的队员，也是提醒自己。
“现在有三个任务；一、调查高远的社会关系；二、查清楚贩卖这两支注射器的厂家和商家；三、调查本市所有制药机构研究人员。”
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网络安全科的张军匆匆赶来，似乎遇到了紧急情况，打断了夏一的会议。
“夏队，刚刚有个匿名黑客入侵警局系统，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全部被删除！”
“什么！”
难道凶手不仅是世界顶级的生化研究人员，更是出类拔萃的黑客，但看他的年龄似乎只有20来岁，像这样的天才真的存在吗？
“凶手这番动作恰恰说明了他案发当日在警局留下过痕迹，张军，录像还有备份吗？”夏一问道。
“有是有，但是要修复还原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很好，但为了保险起见就不要用警局系统了。”
十月深秋，天气逐渐转凉，早晚温差增大，尤其是夜晚，冰冷的秋风瞬间穿透外衣，连骨头都在发颤。
夏一又回到陈警官坠楼的那个天台上，独自一人来回踱步，还是在思考之前最困惑的问题：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
他已经将自己完全带入到当时的场景之中，只见他一会扮演凶手，一会扮演陈警官，好像是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我到底疏忽了什么？”无论怎么模拟凶手，都不符合现实逻辑，夏一坐在台阶上，抓着头发，有些崩溃。
这时，口袋里的一枚硬币掉落而出，顺着台阶滑到了通风管中。
夏一尝试着搬开盖子，却发现必须从通风管内才能打开，他很快便放弃了。
忽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精神百倍，盯着通风管道目光闪烁着精光。
夏一头也不回地回到办公室，取走凶手留下的注射器，再将它放到通风管口处。
还原了场景后，夏一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我明白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离开现场的方式，我全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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