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妃
元新月心底惊喜,这无疑是她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听过的最好的消息,少女的唇瓣漾起安心的浅浅笑意。
片刻后,庆鸽推门进来,见到只有元新月一人失望地问道:“殿下还没来吗?”
小姐嫁到王府的第一夜,宁王便如此冷落,今晚过去,怕是府里的下人们会不听小姐的管教。
元新月全然不知庆鸽的担忧,她坐在床沿,难得打心底露出笑颜,一双眸子亮晶晶地闪烁着熠光,“刚刚殿下身边的侍卫来过了,他说殿下最近都不会来我这里。”
“……”见状庆鸽惊恐地小跑几步到了元新月身边,伸手掀起元新月额前的发,去探元新月的额头温度。
“也没发烧啊……”庆鸽蹙紧眉头,不解道:“小姐,殿下不来你这里,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我很高兴吗?”闻言元新月刻意板住了翘起来的唇角,可眼睛里灼灼的兴奋是掩不住的,庆鸽只消一眼便看穿了。
“罢了,今日小姐也累了,我帮您更衣,歇下吧。”庆鸽猜测,小姐今年刚刚及笄,定是还没准备好嫁人。
尽管不得宁王的宠爱会被府里的下人们刁难,可在相府里自己和小姐都熬过来了……庆鸽知道这事急不得。
离开寝院的韩骁骋径直回了书房,始终熏着的淡淡清冽檀香冲淡了他头脑的晕感,还带着凉意的指尖按揉了下眉心,清醒不少后,他又唤人喊来韩颢。
“殿下,你找我。”
韩骁骋好脾气地坐于桌案后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拇指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食指指腹,他淡淡道:“你明日带王妃在西苑挑一个院子,随便哪个。”
话落,韩骁骋俊逸的眉眼间鲜少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瘦长的指尖轻曲敲击着桌面,他回忆着今日元鹤的模样,没等想明白元鹤话里的意味,竟是头脑一阵发晕。
韩颢忙道:“殿下,我吩咐东厨给您做碗醒酒汤吧。”
韩骁骋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元新月缓缓睁开眼,清冽的熏香包裹住床上的恹恹的娇小少女,她思绪恍惚,片刻沉思后才忆起来,这里是宁王府。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唤来庆鸽梳洗。
“王妃,刚刚殿下身边的韩颢来过了,他说领咱们挑个西苑的院子。”庆鸽改了口,元新月懵着竟没发觉。
宁王府大致分为东苑西苑,西苑是给亲王和妃妾们留的寝居院子,现在她们在的地方是西苑最中央的部分,也就是殿下住的寝院。
“好。”元新月懵懵点头,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素日里睡得早起得自然也早,可昨夜为了等宁王拖到亥时方才入睡,今晨起来便晚了些。
“啊!我……”元新月本来昏昏欲睡,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一惊,蹭地挺直腰背,原本朦朦胧胧的睡意瞬间全无,见状庆鸽安抚地拍了拍元新月消瘦的肩头。
少女穿着轻薄的寝衣,薄纱下影影绰绰的单薄身躯一惊,庆鸽便知晓她在想什么,“放心吧王妃,王府没有需要您起早敬茶请安的人。”
原本紧绷的神经被庆鸽安抚了下来,元新月想到昨夜见到的那欣长挺拔的男子,不知道他同宁王是什么关系?亲近不亲近?
元新月又暗想,恩人的性子应当不会同殿下一般嗜杀狠戾,否则那日也不会救自己上岸的,但是下次相见不知又是哪年哪月,自己的恩情要拖到何时才能还清……
想到这儿,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头摆弄着自己素净的手指头。
庆鸽给元新月梳了个简单的新妇发髻,可额前的发依旧留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别扭,不过好在元新月长相不凡,不至于太丑陋。
庆鸽梳好发这才问:“王妃怎么了?”
去年落水时,庆鸽远远地被元满荷的婢女拦着,故她只看见个高大的男子救了元新月,却不知恩人的模样,元新月也没和她提过恩人的名字。
元新月思来想去,昨夜的事还是不打算告诉庆鸽了,王府不比别处,更何况还是危险的宁王府,自己与韩玠的恩怨越少人知晓越好,于是她便只草草应付了过去,扯开话题:“你叫我什么?”
“王妃啊……”庆鸽压低声音,“您既嫁过来了,自然要改口。”
元新月点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免得贻人口实。
换好从相府带来的一套月白色的裳裙,天气凉,外头又罩了一件开衫,庆鸽随手把元新月的寝衣搭在了一旁楠木衣架上。
简单吃过早膳,韩颢才过来领着元新月和庆鸽去挑选院子。
宁王府没有女主人,故西苑只有殿下一人住着,其他院落都是空的,随便元新月想住哪个,元新月左思右想,最后挑了个名为抚月阁的小院子,抚月阁占地不大,且位于西苑的南方最边缘。
见状韩颢紧紧盯着眼前一身简单钗裙的女子,身段娉娉婷婷,五官精致玲珑,但是想法真是叫人猜不透。
韩颢见元新月不如想象中有心计,便好心提醒:“王妃,抚月阁很偏僻。”
“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欢抚月阁的小厨房……”话轻轻出口,元新月心底有些发怵,她其实只是想要离宁王越远越好,什么小厨房都是托辞罢了。
庆鸽哪能看不出元新月的心思,她适时出声:“王妃喜静,而且身子弱怕来人惊扰,这里刚好合适。”
韩颢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二人没什么行李,庆鸽手里抱着一个小箱子,包袱里几套换洗衣裳就再没其他了,二人选中了合适的院子便直接进了。
韩颢领来几个婢女几个婆子,他走后,元新月坐在院子里的那方石桌前看着众人擦擦洗洗,花了约摸半日,久无人烟的抚月阁便焕然一新了。
待韩颢从府门迎回披星戴月而归的韩骁骋,他汇报道:“殿下,今日王妃选了抚月阁。”
韩骁骋随意应了一声。
“等等……”韩骁骋反应过来刚刚韩颢说些什么,这才顿住脚步,缓缓问道:“抚月阁?”
他神色依旧平淡无波,说出口的话却是连环的疑问:“抚月阁在哪?西苑有这么个院子?”
“在西苑最南边的角落,院子不大。”韩颢想了想又补充道:“从您的寝院走到抚月阁要一刻钟。”
韩骁骋紧抿绯色薄唇,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元新月的想法,他抬步准备回寝院,“叫她住着吧。”
只要同自己没有瓜葛,他也希望元新月能够离自己越远越好。
韩骁骋回府后又去了书房,待回到寝院歇息时已经戌时了,他脱下衣裳本想搭在一旁的黑漆楠木衣架上,可长臂甫一伸出就瞬间顿在了原地。
自己前日换下来的石青色常服还静静地搭在架子上,位置同原先并无二致。
只是那常服上面还搭了一件衣服。
一件女子穿的小巧的薄纱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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