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发丧
所有的意乱情迷,总是要回归清醒的现实。
王千山和李暮雪这一对感情升温的小情侣,在经过短暂却美好的亲吻之后,彼此平复好情绪,再次回到痛失亲人的悲伤中,李暮雪指着一块儿翠绿的药田,说道:“那里应该是素心阁,如今却是一片药田。所以,秦奶奶应该是开启了地宫。”
王千山奇道:“地宫?是庇护所吗?”
李暮雪点了下头,道:“差不多。我爹成为极剑阁宗主之后,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日月双峰分别开辟出一个避难场所,命名为地宫。”
王千山惊叹道:“宗主之远见,着实令人惊叹。”
李暮雪幽幽的道:“爹他预见了这些,却没能给他与娘留下退路。”
王千山沉默片刻,肃声道:“大师姐,此仇必报!”
李暮雪重重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她缓步走到那片药田,拿过王千山递来的宗主之戒,蹲下身,轻轻在药田上一点。与锻锋台一般,一阵涟漪散开,药田向外翻滚,被光罩包裹住的素心阁自地下升起。
李暮雪见到完好无损的素心阁,难掩激动的高呼道:“秦奶奶!”
素心阁表面的光罩如流水般向两侧滑落,随后秦岚那有些颤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雪儿?!”
李暮雪听到声音,几步冲入素心阁内,随后,从其中传出无数女子的哭诉声。王千山站在外面,再次感叹李长歌的先见之明。他转过身看向被践踏的灵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当李暮雪领着一众袅袅娜娜的月宫弟子走出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王千山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一看,满眼尽是缟素。李暮雪看出他的疑惑,轻声道:“这是我祖父过世时留存的孝服。十五年后的今天,又给我爹娘用上,倒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王千山沉默片刻,对秦岚施礼道:“秦奶奶,千山乞披孝。”
秦岚眼神犀利的看着王千山沉声问道:“以何身份?”
王千山看了李慕雪一眼,躬身施礼,铿锵有力的道:“极剑阁宗主之婿,王千山,行守孝之礼。”
李暮雪瞳孔一缩,俏脸微红的瞪了王千山一眼。其他的女弟子惊呼一声,随后叽叽喳喳的一阵议论。秦岚也不答话,只是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王千山。王千山未得回应,不敢起身。让一众女弟子好一顿品头论足。
直到李暮雪看不下去,冲着身后的女弟子一瞪眼,使得所有的议论声全部消失,秦岚这才缓缓的取出一套孝服,沉声道:“姑爷上孝!”
话音落下,从秦岚身后走出两名女弟子,她们一人托白冕,一人举长扎,缓步走到王千山身前,王千山起身一瞧,这两人他也认识,正是红鸾与黄鸾。她们的眼眶红肿,明显是痛哭所致,待看到王千山起身后,红鸾哑着嗓子,轻施一礼道:“请姑爷上孝。”
王千山连忙还礼,恭声道:“有劳两位师姐!”
红鸾微微摇头,将白冕小心的披在王千山身上,王千山连忙自己取过腰围,手脚麻利的缠好,随后自己拿过长扎戴在头上,让黄鸾帮忙卡住,这才直身站好。霎时间,一众女弟子整齐的喊道:“请姑爷领路!”
王千山一愣,待看到李暮雪怀中抱着的灵幡后,这才明白过来,急忙来到李暮雪身边。李暮雪抿了抿嘴,将怀里的灵幡交给王千山,算是应下了他的身份。王千山也不管其他,举着灵幡,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秦岚微微点头,高喝一声:“迎灵!”
话音落下,一众人跟在王千山身后,浩浩荡荡的向日极殿行去。一路上,人声静寂,只有步履及地的沙沙声。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众人才来到洗心塔前。
一众宗主早就得到消息,静候多时了。待看到数百名披麻戴孝的女弟子跟在李暮雪身后,皆是心中暗叹,极剑阁虽是建筑尽毁,但弟子仍在。以李暮雪与王千山的资质,假以时日,定然会重回强宗之列。
刚到洗心塔前,先一步到来的杨重山与刘子昭便率众迎了上来,待看到举幡之人是王千山后,皆是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后,刘子昭开口道:“少宗主,可还等慕长老他们归来吗?”
李暮雪摇头道:“不等了。各宗宗主在此,不可久候。王千山,杨叔,刘门主,你们三人随我入洗心塔,请我父母之灵柩,发丧!”
杨重山闻言,疑惑道:“只三人?”
李暮雪轻声道:“我当亲请灵柩!”
刘子昭反对道:“不可,非子婿不可抬棺,此乃祖训!”
李暮雪不容置疑的道:“那便由我打破祖训!今日,我与夫婿王千山,一同抬棺!”
现在的李暮雪说话时,再不复原先的天真烂漫,已经初具威严。此番遭逢大变,让她在极短的时间便从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成为了肩负重担的少宗主。如此转变,让一众极剑阁的掌事人老怀大慰,暗叹宗主后继有人。
刘子昭与杨重山对视一眼,还要说什么,却听秦岚开口道:“此乃至孝之道,当依此而为!”
杨重山立刻赞同道:“对,秦阁主所言甚是。”
刘子昭开口道:“便是算上少宗主,也不过四人。宗主与夫人是两副灵棺,我等如何分配?再者灵棚未立,我等请出灵柩又当何往?”
李暮雪回了一句:“刘门主,入了洗心塔,你一看便知。至于灵棚,杨叔已有准备。”
刘子昭一愣,看了眼杨重山,见他轻轻点头。知道李暮雪不想多说,便摇了下头,不再言语。
众人来到洗心塔入口处,李暮雪看了身边的王千山一眼,直接走了进去,王千山让过杨重山与刘子昭先入之后,这才最后进入洗心塔内。
宝心飘在青铜灵柩的上空,悠然的拿着酒葫芦小口小口的喝着。等到四人全都走到近前,这才看着李暮雪道:“雪丫头,湮生之力只有王千山可以免疫,所以,你们三个莫要触碰灵柩,免得伤了身体。”
杨重山闻言,不相信的道:“宝心前辈所言,倒是新鲜。且先让老夫试试这什么湮生之力。”说着,他伸出右手搭在冰花蓓蕾之上,不过眨眼间,他便龇牙咧嘴的将手抽回,浑身升起赤红的玄气,抵御从手上传来的刺骨寒意。
宝心嗤笑一声,挥手散出一团酒水,正中杨重山的右手,几息之后,他手上的寒意才消失的一干二净。杨重山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道:“这东西果然邪门的很。”说着,他看了眼被冰封在灵柩中的李长歌,那显得十分安详的面庞,叹息一声道:“长歌与雨晴看起来应是没有遭受苦楚。他们俩尸骨无恙,就这么走了,也好,也好!”
李暮雪也不耽搁,直接对王千山道:“千山,我爹和我娘便交给你了。”
王千山点了下头,伸手在冰花蓓蕾上一阵摸索,只见在灵柩的两个短角处的冰面上,各凹陷出一个手掌宽的小洞。王千山弓着身子,双手扣在小洞处,心神一动,识海中的无字玉璧散发出道道流光,直接顺着他的双臂没入冰花蓓蕾之中。
刹那间,宛如并蒂莲花一般的青铜灵柩直接飘起,随着王千山的双臂发力,缓缓的向门口飘去。杨重山与刘子昭同时脸色一变,尤其是体验过湮生之力的杨重山,他看向王千山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忌惮。
不说那青铜灵柩有多重,单就是王千山能够毫发无损的接触湮生之力,这就代表着,灵柩上的这层冰封是王千山所为。由此可以想到,若是王千山对他人施展这等招数,他人根本就无法抵挡,这是无解的杀招。
杨重山心中波涛汹涌,暗自打算私下里要跟李暮雪谈一下关于王千山的事,这是一个以目前极剑阁的实力,无法控制的人。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炼神境的大修士,在见识了湮生之力的威力之后,亦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王千山这一招下全身而退。
身为外门门主的刘子昭,想的更多。这个王千山已经不能用天赋绝伦来形容了。从王千山进入宗门到现在,尚不及一载,其修为便已经让他一个在神合期停顿数十载的老修士看不透了,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联想到极剑阁遭此大劫,他隐隐猜测隐杀教来袭,可能与这个身怀秘密的小子有关。
刘子昭不大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心中暗道,不知少宗主是否知情?他正想着,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疼,还没等他回头,宝心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小胖子,别瞎想,我这小老弟身世清白的很。”
刘子昭连忙转过身冲着宝心谄媚的笑道:“宝心前辈放心,小胖知道该怎么做了。”
浮在空中的宝心懒散的摆了摆手道:“知道便好,等外面那些老小子们走了,本宝宝帮你们重建极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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