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试炼
清晨
没有听到熟悉的翻墙声，而是推开院门的声音。
“吱呀”
李婶端着乘满了鸡肉的鸡汤，手里还多了一面青铜古镜。
”小左，广治这小子今天开学，天还没亮就走了，临走给你留了面奇怪的镜子。“
起身接过鸡汤，王左灿烂一笑说道：“谢谢李婶，你真好。”
最受不了煽情的李婶赶忙说道：“别矫情，广治这臭小子惹得祸，当老娘的肯定要给收拾啊。”
说着放下青铜古镜就会回去干活了。
万左从来没有听酒鬼父亲提起过母亲，年幼时也曾问过父亲，父亲也只说：“我们啊，就不要再去拖累你娘亲了。”
而隔壁的李婶从小就十分疼爱自己，王左也早就把她当做自己娘亲一般。
自从酒鬼父亲去世后，李婶和广治就是王左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
吃过早饭。
王左翻阅着阳灵剑典，虽然没有月火草来开启阳灵圣体，但王左似乎对阳灵剑典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早就将内九境，外七剑熟记于胸。
闲不下，也不敢再上山的王左，只能拿着一根木门在院中比划外起，七剑的第一剑中的一式“怒焰焚野”。
剑招连绵不绝，沉着勇状，光是剑招就透漏着无匹之势。屋外王左沉浸在剑招之中，却没有发现怀中仙霞令发出微弱的紫光。
这一套剑招刚猛无匹，看得隔壁李婶心生担忧，喊道：”好了好了小左，才能下床走动就在这嘚瑟，别再把伤口抻开，赶快进屋躺着。“
听到李婶喊话，王左乖乖地收起木棍，就打算去帮李婶干活。
“吱呀“院门被推开，只见周语仙穿着一件贴身的杏黄色衣裙，朦胧的浅纱勾勒着妙曼身姿，正悄悄的站在门外，手中握着与王左那块仙霞令相同的令牌。
瞧见院中走的王左，周语仙明艳的俏脸上露出果然是这里的表情，收起仙霞令昂首正色道：“奉师父法旨，通知你今日正午在青盘山下等候。“
原本已经失去希望的王左，面对突如其来的喜讯神情一愣，随后大喜道：”多谢周姑娘。“并侧身想要请周语仙入内。
“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多留了，切勿错误时间。“
说完便转身扭动纤细腰肢离去，双眼紧盯周语仙消失在村里的背影，王左心中暗自庆幸有机会加入仙霞派。
待周语仙走后，李婶好信道：“小左，这是哪家姑娘，生的可真俊俏。”
心情大好的王左调笑道：“那也没有李婶您年轻时候漂亮。“话落不等李婶反应就一溜烟地钻回屋里。
环视屋内，除了角落堆放的书籍，王左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将阳灵剑典和父亲遗信贴身带好，包好青铜古镜还有仙霞令，又在枕头下翻出几枚铜钱和一锭黄金。
跨上行囊，推开李婶家院门，直接给李婶来了个熊抱，弄得李婶不知所措直嘀咕：“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掰开李婶满是细纹的手，王左将金锭塞进去，神秘兮兮地说道：“左儿送您个礼物，不过这礼物要等我出村后您才能看。”
“神叨叨的，怎么越活越像你那死鬼老爹。”
看着李婶眼角爬上的皱纹，满眼都是李婶年轻时抱着自己的模样。
转身仰头忍住泪水，贪恋地看着熟悉的院子，仿佛间好似看到了自己与广治在院中嬉闹的场景。
“我走了，李婶。“
王左背身故作潇洒地挥手道别，大踏步离去。
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何年再相见。
李婶眼眶湿润，她不知道王左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能否再见到这个照看了十九年的孩子。
“左儿，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
青山染翠，娇柳无力。
少年躲在树荫下，手中树杈胡乱的在地上画着。或是心中烦闷，身边堆满了折断的树枝。
不多时，树荫下斑驳的光影黯淡，仰头望去光幕消散，一艘飞舟凭空出现，阳光从四周散出勾勒着属于飞舟的雄伟。
“这应该是仙霞派的飞舟了吧，要启程了。”
忽地，王左察觉到飞舟上投下一束白光，任由身体被光芒包裹。随光升至高空中，强烈的气流吹得王左双眼酸涩不得不紧闭。
片刻后双脚踏实触感传来，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王左已经站在了飞舟之上。
一名白袍男子负手而立正在等着自己。
“请少侠在此等待，半日后飞舟就可回到宗门，期间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打扰师兄妹们修行。”
见白袍男子不咸不淡的态度，王左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身处万丈高中之中，托着下巴俯视着逐渐淡去的集丰村。
“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广治，也不知道广治回来发现我不在会怎么样。”
“我不在家，又没有广治陪着，李婶会不会感到孤独。”
此刻王左脑海中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间日薄西山，夕阳撒满天地，映得满江红霞。
而飞舟也驶进一片云州雾绕的群山中，王左好奇地探出身子望去。
素云飞过，仙山隐隐水迢迢，云鹤长鸣夜将至，流霞碧水宛若仙境令人沉醉。
飞舟速度开始放缓，两旁高楼层叠好似广寒宫阙般呈现，王左痴痴地魂游天外。
“少侠，少侠！”
一强一弱两声把王左的天外游魂拉回。
见王左回神，白袍弟子说道：“仙霞山到了，请少侠随我去往外门。”说着祭出一条锦缎迎风暴涨，直至能够站下两人。
白袍男子潇洒一跃稳稳站上锦缎，并示意王左赶快上来。王左正要登上锦缎，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刘师弟，我送他去外门吧。“来人身姿绰约，正是周语仙。
白袍男子也乐得清闲，说道：“那就有劳周师姐了。”话落御起法宝离开。
再见周语仙，王左顿感喜出望外，摇摇晃晃地踏上周语仙的飞行法器才刚站稳。
似乎是有意捉弄王左，飞行法器猝不及防的启动直冲天际。
”哎呦“一声，王左就要载头掉下。
情急之下，一把搂住周语仙柔软纤细的腰肢，王左被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瘫软，脑袋紧紧靠在周语仙挺翘的蜜桃臀上。
突如如其来的意外，瞬间让周语仙身体一阵酥麻，灵力出现波动，飞梭也变得摇摇欲坠。
剧烈的摇晃让王左双手抱得更紧，身体紧紧贴在周语仙身上。眼见情形危险，周语仙也顾不得其他，强敛心神稳住飞梭。
待稳住飞梭后，周语仙轻启红唇长呼一口，随后感受到王左身体传来灼热的温度。
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亲密接触的周语仙，一时间艳丽的脸上升起粉红。
艰难的平复了小鹿乱撞的心，周语仙扭头咬牙启齿道：”你！在！干！什！么！“
像是鸵鸟般把头地埋在周语仙翘臀上的王左，抬起头露着无辜地表情说道：“刚才我差点掉下去，太可怕了。”
“我慢些御梭，还不赶快给我松手！”周语仙急迫的说道。
“我不会掉下去吧”
“再不松开，我现在就给你丢下去。”
“那我松开了，你要开慢点"王左缓缓松开抱着香软腰肢的手，鼻尖萦绕着少女的体香。
发生了短暂的闹剧后，周语仙也说话自顾自的御梭飞行，很快便抵达至一处别院。
随着飞梭稳稳落地，“砰“的一声。
王左被一脚踢落飞梭，可怜的趴在地上揉着屁股。
“万师兄，这人半月后参加入门试炼。”
撂下一句话后，周语仙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
院中一名男子听到周语仙的话赶忙出门迎接，却只看见周语仙离去的倩影，还有地上还趴着的王左。
奇怪的一幕惹得男子不解地嘀咕着：”周师姐这是怎么了。“
觉得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王左委屈的爬起身，看着远去的周语仙心想道：“在青盘山里周姑娘也不是这样啊。”
见王左起身，男子上前搀扶着王左说道：“我叫万庆是仙霞派外门管事，你叫我万师兄就好。小兄弟，周师姐这是怎么了？”
王左这一脚挨得也是莫名其，自然也不知道周语仙这是怎么了。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一处房舍前，万庆道：“王师弟，这几日就先住在这里，平日里有什么事就到前院找我，等到试炼日会有人来接你。“
随后又交代些琐碎杂事后万庆便匆匆离去。
在餐室简单吃过晚饭后，王左从万庆口中得知，仙霞派试炼分为心性，品行，感知三部分，三部分又分上中下三等，三者均为中上才会被收入仙霞派内门。
山中夜风微凉，窗外蝉鸣吵的难以入睡，每每闭眼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父亲消瘦的背影和郁郁的叹息，心中异常烦闷。
屋外月色静谧，王左索性来到屋外走走。
刚推开房门发现院中一名与王左年级相仿的少年正坐在树下看书，是吃饭时遇见的名叫齐泰初的少年，和王左一样也是来参加入试的。
见王左出来，齐泰初招呼道：“王兄怎么还没睡。”
王左紧了紧衣衫说道：”心中烦闷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说着坐到了少年身旁。
这次参加试炼的只有他们两人，齐泰初放下手中书卷长叹一口气与王左交谈起来。
“世间像此处清净的地方不多，若是待久些自会解去王兄心中烦闷。“
呼出一口浊气，王左轻声说道：“希望这里可以解去心中烦闷吧。”
然后接着转头说道：”敢问齐兄为何要加入仙霞派。“
齐泰初霜朗一笑，说道道：“瞧不上家里的老家伙们，不想留在家里，就来仙霞派试试运气，兴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理由不禁让王左哑口无言，只觉得齐泰初当真任性。
月下畅谈间夜色渐深，相互道别后便各自回房休息，等待着试炼日的到来。
时间飞逝，第三日清晨。
按照万庆叮嘱，两人早早起床收拾，带着行囊在院中等待试炼的到来。
辰时刚过，一名男子脚踏飞剑落在院中将带走两人，前往试炼之地。
飞剑穿梭在郁郁葱葱的群峰之中，在飞过一道山涧后豁然开朗，不见群山只见一片灵气氤氲的湖泊。
灵湖之后是一块宽阔空地，向上连接着看不到头的石阶。
三人降落在空地之上，男子开口说道：“这里便是试炼之地，本次试炼的主考官就在石阶尽头。”
王左与齐泰初拱手道谢，目送男子离开后，看着面前不见边际的石阶，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迈入石阶前往尽头。
初开始两人脚步轻快，很快便走出数十阶，可随着继续前进，一旁的齐泰初面色古怪地说道：“王兄，你注意到了什么异样吗？”
王左不解地问道：“齐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两人谈话间仍在前行，齐泰初每一步迈出脸上都若有所思。
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寻常台阶即使陡峭，所消耗体力也是有数，我们刚才走过一共七十二阶，但我觉得往后的每一步都万分艰难，并不是体力不支，而是有一股压力笼罩着我。“
听完齐泰初的描述，王左再次抬腿迈上，微妙间只觉双腿上有着一份不属于自身的重量。
莫非这石阶就是第一关试炼。
两人心中同时蹦出这个念头，两人相视不语继续攀爬着陡峭石阶。
于此同时，石阶尽头。
一名白须老者笑抚白须说道：“两个小家伙倒也聪明，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反倒适得其反。”
身旁一位身着深紫云锦袍的男子带着不解说道：“那名粗布衣服的少年就是掌教带回来的人，掌教吩咐此子即使资质下乘也要留在山上，不知道掌教是何用意。”
白须老者淡然一笑；“掌教自有深意，且先看这两个小子能走到哪一步吧。”
石阶之上，两人行至第二百阶，豆大汗珠从额头滑落。
“呼呼"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走到了这里，王左感觉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按着早已颤栗的双腿。
一旁的齐泰初比之常年打猎的王左更是不如，脸色煞白的瘫坐在石阶之上。
“王兄我不行了，我是看出来了，这石阶压根就没有头。”齐泰初扶着石阶气喘如牛地说道。
石阶初看不过百余步，但随着前进都已经第二百阶，仍是看不到尽头。
话落，一只手伸到齐泰初面前，顺着手掌齐泰初看到灵力王左那原本稚嫩，但在此刻却万分坚毅的脸。
见齐泰初看来，王左也不说话只是晃了晃手，尽在不言中。
“呵好！“齐泰初搭上王左的手臂起身。
两人互相搀扶继续前行。
又行百阶后，两人皆是嘴唇发白，汗水遮住眼帘，连睁眼都变得困难，齐泰初看向王左，轻微摇头表示无法继续。
但王左没有回应，仍是目光坚毅地盯着前方，扶着齐泰初手脚并用，继续在石阶上继续爬行。
一阶又一阶
两人意识变得模糊，只保留着一丝本能在石阶上爬行。
不知又前进了多少阶，齐泰初早已昏迷过去。
王左并未察觉，仍是带着齐泰初本能地爬行着，耳畔好似响起父亲严厉得声音，支撑着王左继续前进。
又是十阶，王左双腿双磨损严重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血液掺杂着汗水染透了衣衫。
“咔嚓”
王左双腿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断裂开来，跪倒在石阶之上，手指仍在机械般做着攀爬者石阶的动作。
在第三百六十五阶处，彻底停止前进。
石阶尽头的白须老者在王左倒下瞬间袖袍一挥。
一道清气卷起两人飞到白须老者面前，接着老者拿出两粒白色丹药，化成液态飞入王左两人口中。
过了许久。
先是齐泰初睁开双眼，见到白须老者和紫袍男子都在看着自己，齐泰初起迅速身拜道：“见过前辈。”
白须老者轻轻点头，而紫袍男子继续盯着王左等待他醒来，齐泰初看到最后一刻也没放弃自己的王左，担忧的说道：“前辈，王兄他怎么样。”
“无恙。“
一炷香时间后王左苏醒，身上的伤势也已痊愈。
见两人全都醒来，白须老者宣布道：“王左，登天石阶第三百六十五阶，心性上乘。"
又看着齐泰初说道：“齐泰初。登天石阶第三百六十五阶，心性上乘。”
“接下来，是品行试炼。“话毕，白须老者两人侧身让开。
身后两支蒲团显露，蒲团后的古鼎中插着一炷香，老者接着说道：“坐到蒲团之上，视为本轮试炼正式开始。”
王左与齐泰初按照指示，盘坐在蒲团之上打坐入定，鼎中的香自动燃起。
耳边微风渐渐远去，王左意识陷入混沌中。
再睁眼之时，王左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王左心底恶念被无限放大，几度濒临失控沦为杀戮恶魔。
香燃到一般时
一旁的齐泰初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待看清周围环境后，长呼一口擦去额头细汗。
品行试炼结束。
白须老者看着还未燃尽的香，满意的点头说道：“王左，恶念香三分之一前苏醒，品行上乘。“
“齐楚初，恶念香半数燃尽时苏醒，品行中乘。”
紫袍老者对于两人前两关试炼还算满意，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结束两关试炼，来到了最为重要的一关。
感知试炼。
各交给两人一颗透明玉珠后，白须老者双指遥指灵湖。
湖上空间一阵涟漪后，灵湖之上出现了两座云台。
清风吹起，仿佛身后出现了一只轻柔的手，将王左二人拖送至湖上云台。
“手持感灵珠，摒弃杂念，静心感受天地灵力。”白须老者苍老声音飘来，指引着王左两人。
老者立于原地，静等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灵气氤氲的灵湖之上，齐泰初周身空间灵气不断凝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聚越多。
灵气也欢快地围着齐泰初不停地转，反观王左身旁只有稀疏的几道灵气凝绕。
感知试炼悄然过去了半个时辰。
最终，齐泰初手中的透明玉珠，此刻已经填满了云白灵气。
而王左手中感灵珠，才堪堪充进小半云白灵气。
紫袍男子见时间已到，就要回云台之上的两人。
“山朝，且慢！”白须老者出声阻止，示意男子看向前方。
灵湖之上。
一点光芒乍现，缓慢地附着在王左身边的灵气之上。
被光芒沾染的灵气鲸吞着周围灵气，渐渐王左身旁被明亮的灵气占据，形成一道光环绕在王左周围。
感灵珠内的灵气虽然还是维持在半数不见增长，但充斥的不再是普通灵气，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炽热的灵气。
万山朝又等待了片刻，见再无异相便出手接回王左二人。
白须老者收回两颗感灵珠后，宣布道：“齐泰初，感知力上乘。”
“王左，阳属性灵力，感知力下乘。”
“阳属性灵力？难道没有开启阳灵圣体也可以感知阳属性灵力？“王左大感疑惑。
白须老者满脸可惜地看向王左说道：“世间灵气大多为无属性灵气，同时也存在着阴阳五行，及其衍生的属性。”
“能够先天感知特殊灵气的修行者极为罕见，这类人在修行对应功法时会事半功倍，其威势远超寻常修行者，可惜你虽为阳属性灵力，但感知力太过弱小，修行速度甚至都比不得普通修行者。”
“父亲信中所说，王氏后裔受截天绝蛊影响无法修行，难道”
王左想到了钻入体内自爆的圣婴，还有那个炸毁的五色核心。
既然能够顺利感知灵气，就说明修行之路并未断绝。
至于神秘的五色核心是不是截天绝蛊的事就留在以后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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