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不算一种 (外在) 年龄上的掐头去尾
艾普鲁的故事落下了尾声,然后就轮到他看着四个眼泪哇啦哇啦掉的孩子们手足无措。
多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 “没事的,她绝对不会打你的…唐禀羽姐姐现在口头禅是拉你去喂蛇…。”
…这怎么想都不是安慰人的话吧 ! 婷婷无语地用手肘怼了一下多多,示意这人闭嘴了算了
艾普鲁无助地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该怎么做为好。他上下摸了遍自己的口袋,然后摸到上衣口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手往里面一掏,一边掏一边安抚着大家: “没事的啦…我只是稍微有点怀念过去,所以希望和你们成为好朋友罢了。”
他的手伸了出来,上面放着四颗水果糖,清一色的苹果味。艾普鲁看着眼前的四个孩子,歪头一笑: “唐禀羽告诉了我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请你们吃糖果吧 ! 就像是唐禀羽把那半颗苹果给了我一样,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
看着孩子们接过糖果,艾普鲁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 “这个是唐斌羽离开房间后给我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些和食堂的饭菜不一样的啦。”
…看来唐斌羽的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艾普鲁的眼睛。孩子们对视一眼,然后打量着手上糖果的包装。
扶幽点点头: “这个…和上次我们去兰多吃的薄荷糖…是一个牌子…。”
听到这话,孩子们安下心,纷纷拆开包装把糖果塞入嘴中。就像是艾普鲁所说,似乎是因为是朋友给的糖果,这个糖果比他们以往吃过的糖果更甜一些,就像是甜蜜的水流顺着咽喉滑下,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艾普鲁拿出手帕,给四个孩子们抹过眼泪之后,自然地牵起了多多的手,笑着邀请道: “我们一起去庄园走走吧 ! 在这里聊天,万一吵到其他要睡觉的家人们可就不好了。”
确实,四周的房间很多都熄灯了。于是孩子们点了点头,跟着艾普鲁的脚步,一起蹑手蹑脚地往古堡外面走去。
古堡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锁,五个小孩一推就推开了。
古堡外面的庄园十分萧瑟,灰黑色的土壤中就连一丝杂草都见不着。孩子们环视了一下,发现真的偌大一片庄园里只有一颗苹果树。
“那棵树啊…。”艾普鲁看到孩子们好像对那棵苹果树感兴趣,主动给他们解释道,“从我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这里了。但是它既不会结果,也不会长叶子…说不定是棵死树,或者没有足够的营养。”
四个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婷婷问道: “那艾普鲁,你是怎么从他们两个手上逃出来的呢 ? ”
艾普鲁摇了摇头: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虎鲨听到这就不服了: “我们可经历过不少更可怕的事情呢 ! ”
艾普鲁显然不信。他低着头嗤嗤地笑,但抬头的时候又看到孩子们认真的表情…那并不像是并在说谎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听完他的故事之后,这帮孩子不曾退缩。
“…如果当年的我也能像你们这般坚决就好了。”
艾普鲁叹了口气,然后他伸出了手,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小腹。
孩子们瞳孔猛然一缩。这个意思是——
“我在那场和欲望的对决中…我失去了一切。我总是在懊悔,在痛苦,我不敢踏出这个庄园一步…我不敢面对所有人。”
艾普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孩子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想来肯定是极度悲伤和自责的。
“我不想说那实在太饿了…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我该怎么去和她…我该怎么去和那个洋娃娃一般的女孩解释,我背叛了她的期望,我背叛了她的关怀。我——”
艾普鲁自责的话语停了下来。因为多多扑上去抱住了他,紧接着,婷婷、虎鲨、扶幽也和他们抱作一团。
“…逃出去吧。”
艾普鲁突然软了下去,他瘫在多多的肩膀上,精致的眉眼里失去了色彩。他好像在喃喃自语,但又实际上是在和多多他们对话。他抬起手指,指向残破的围墙外。
孩子们回头看去,那里是一片浓雾…但浓雾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什么建筑物的样子。
多多深吸一口气,惊讶地喊了出来: “那是丘枫镇的电视塔 ! ”
可是按照艾普鲁的说法,这里怎么可能看得到丘枫镇呢 ? 。…或者说,本来在丘枫镇的他们,怎么会在一瞬之间就到达了这个古堡。孩子们心中各有疑虑。
艾普鲁又一次看出了孩子们的疑虑,他笑着说: “就算和你们的家乡相像也没有关系…。只要出到外面,可以做的比永远待在这里多多了吧 ? ”
“所以,请你们逃出去吧。”
艾普鲁认真地说…不,认真的拜托道。
-
唐晓翼是被「笃笃笃」的敲墙声吵醒的。刚睡醒的时候还有些睡眼蒙松,但他也没有忘记昨晚和对面房间…和埃克斯他们的约定。
幸好是他们沟通用的墙就在背后,要是自己都没听到,唐斌羽这个睡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猪估计能睡到日上三竿。唐晓翼一边想着,一边给对面的埃克斯敲回去,示意人他听到了,还不忘往边上一推。
“墨多多他们几个小时前离开房间之后,就不见了。”埃克斯严肃地说,语气还有些许内疚,“他们说想自己去探索一下,但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
唐晓翼闻言困意全无,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长出一口气平复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的情绪: “那帮小鬼也不是没有经验的破密者,不用那么紧张………唐斌羽,这天还没变冷呢,你怎么还睡——”
他推了十万年身边的被子,甚至被子都快给他推地上了,边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唐晓翼扭头一看,边上除了被子还是被子——唐斌羽也没了 !。
“…草。”唐晓翼没忍住骂道,“怎么这么大个人还在玩失踪。”
埃克斯冷静地说: “我们先去走廊会合一下吧。”
唐晓翼敲了两下墙,表示自己听懂了,然后就转身跳下了床,一不留神把被子也带了下去。
“…。”
唐晓翼和地上的被子相对视了两眼,仿佛已经听到了他短期舍友…他是说唐斌羽的怒号。
在 (耗时不过一秒) 的思维风暴中,他决定毫不犹豫回头拎起衣架上的羽毛斗篷往身上一套,拧了一下门把手直接出了门。
至于脑海中舍友的怒号 ? 自个在房间里自己嚎去吧。
整个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密密麻麻地叶片覆盖了,强烈的蒸腾作用把整个走廊折腾得极度凉爽,甚至还有点冷。以至于唐晓翼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哆嗦。
“这人不会是夜起上厕所的时候睡在厕所里了吧 ? …啧啧,要真这样还有够蠢的。”唐晓翼摸了把起了一点鸡皮疙瘩的手臂,没忍住说。
“真说不定。”刚出门的埃克斯深思了一会,坦诚说道。
唐斌羽这人有一个奇怪的德行。当然,这事和他熟识的人迟早会知道,那就是这人怕冷怕到一种境界,别人觉着凉爽他打个哆嗦去找厚外套。要是再冷点,别人冷觉感受器受到刺激传达到大脑,然后肾上腺分泌肾上腺素把人弄的更精神点的时候,这人已经昏昏沉沉就要倒头就睡了。
活像冷血动物的冬眠。
埃克斯一边走出了一步,一边和唐晓翼招呼道: “我们先四处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但是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四处走走,唐斌羽那种直接并且从心所欲的行事风格直接决定了他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埃克斯和唐晓翼没走两步,就看到走廊出口处已经一团混乱了。
四肢以不可思议角度扭曲,整个瘫倒在地的人类,还有被一根绳子——看样子还是从窗帘上面扒下来的布现搓出来——吊在天花板上的人类,有的干脆直接被打昏了。
神智还清醒…叫做没被打昏的那些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走入,地上的看着天上的,天上的看着地上,又有的相互对视,活脱脱一副想生吃了对方的模样。
…甚至还可能不是想。两个人随意环视了一圈,就看着有部分人已经受伤了。手臂上或者脸颊上,裸露的部分遍布着血红的牙印,还有些甚至被什么咬下来一口肉似的,而他们的嘴角上或多或少的都遍布着一些血丝。
这又是什么真人版丧尸…啊不,活人危机。
纵然是见过许多惨案的两位资深破密者也忍不住深深蹙起了眉头,忍耐住胃部的翻涌感。
“…是那家伙常用的手法。”唐晓翼抬头远远看去,分明看出一条由悬挂人类所标识的道路,垂眸深深感慨着不知道该夸这人做事确实滴水不漏还是这么夸张的风格不愧是他,“一如既往的变态啊。”
“我们先顺着这些…人找找看吧。”
埃克斯点了点头,然后提议道,也不知道他是赞同人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他抬脚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地上或者天上的人,有部分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呜咽着嘶吼着什么听不太清。
随着他们走的越来越深入,四周乱七八糟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低声呜咽的声音越来越混乱了。埃克斯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只能勉强听见混在里面的「好饿」「拜托你」「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词汇。
埃克斯躲开一个晃悠着身子试图偷袭他的人,警惕地看着四周,同时询问道: “晓翼,昨天斌羽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 ”
“几个比那帮蠢小孩还会作死的小孩的故事。”
唐晓翼随口总结了一下。他同样警惕着四周的人…他们纵然已经被夺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甚至承受着关节脱臼的痛苦,却又某种更接近于生命本能的欲望驱使着他们,驱使着他们张开嘴巴,祈求着、挣扎着。
…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想的会不会是如果当年的你也能这么做就好了
唐晓翼眯着眼,用手打开一个摇晃绳子冲他们晃来的人,加快了脚步,同时开始转述起来,转述那个昨晚被唐斌羽蒙在被子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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