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是偷听真的很上头诶
唐斌羽如他所说那样确实直接倒在床上闭眼就睡，还是直接打斜着往上头一掉，怎么占位子怎么睡。而且说不定是故意的，专门挑最里头唐晓翼的床躺。
前一会刚说「实在不行把这人丢沙发上睡」的唐晓翼尝试了半天，唐斌羽和黏了502似的怎么也推不下去，标准如尸体般的睡姿也因为不科学的摆放方式，唐晓翼一时间坐都难以下屁股。
其实也可以坐在唐斌羽身上就是了。
唐晓翼到底还是家教好的，没干出这种没品的事。有品的唐晓翼这会就只能坐在一边沙发上靠着洛基打发时间，催促着孩子们快些去洗澡别妨碍他洗澡。
而多多等人乐得见唐大魔王难得吃瘪一次，嘻嘻笑笑拖拖拉拉了半天，才去洗了澡。
只是一回来，唐晓翼就一屁股坐多多他们床上了，姿势比唐大小姐更飘逸一倍——毕竟唐斌羽到底还是「唐大小姐」，「唐大少爷」的逼事没她那么多——反正这会是轮到多多他们没地方躺了。
前一秒还在嘻嘻笑笑的多多扶幽还有虎鲨立刻傻眼了。——唐晓翼占的是他们的床 !
………看来你唐哥还是你唐哥，人做的事他一个倒是都不沾。
只有因为女生豁免权获得了单人单床的婷婷——翻译过来就是有床睡的婷婷——抱着臂看这帮男生，深刻觉得男生真的是一种无聊催的物种。
唐斌羽看起来真的困的不轻，直到熄了灯了还没有爬起来。最后还是几个人合伙把这具尸体给搬起来换了个位，几个人才得以每个人都有床铺能睡上。
“…唐晓翼。”多多转身看向边上的唐晓翼——他们的床铺靠的近，两人之间只差这一道小过道，多多小声问着，“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说吕义桃和吕义杏有问题。”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去吕家，看到那个全家福。
唐晓翼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比如说，你们会问我你们四个人在浮游城旅途的某个细节吗 ? ”
是哦…。听到这个比喻的瞬间多多就理解了。——那个时候唐晓翼还在密密尔泉底下当水鬼还没被捞上来，不可能知道他们那段旅途的相关事情，更何况是某些亲历者才知道的细节。
而吕义桃却能自然而然地问本来应该没和她一块在外面冒险的吕义杏，「那个人叫什么」，亲密到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当是亲密不分的。
再加上吕家那张奇怪的全家福。…看向唐晓翼背后唐斌羽的方向，一个猜想突然就在多多得心中缓缓浮出。
“你说吕义桃和吕义杏他们有没有可能——”多多编辑着语言，说着自己的猜想，“像唐斌羽一样其实是一个人 ? ”
唐晓翼对多多这个猜想嗤笑了一声: “未来的大侦探想法这么天马行空 ? …我边上这个人本质上确实是一个人，你没有办法看到唐斌羽和唐禀羽同时站在你面前对你说话。——但你又不是没有看过，那对兄妹总是同进同出的。”
…好像也是哦。多多有些难以为情地低下了头。
“但是也不排除像是埃克斯那样有克隆人的存在啊 ! ”
虎鲨嘹亮的声音在黑暗里响了起来。这人完全没意识到应该也许…不、确实有人在睡觉的可能性，说起话来也完全不顾忌自己音量的。
“是…是啊……那个全家福…孩子的位置…只留了…一个…所以他们…可能…在某个角度上…确实是…是一个人…例如说…生理学。”
扶幽也幽幽开了口，缓缓而空灵的声音在黑暗里总觉得像是哪里来的幽灵，渗得人一身冷汗。
虎鲨和扶幽这么一带头，那边的婷婷也说话了: “不过这里有什么地方放得下那么大一个克隆装置吗 ? …莫非也在那个巴别塔地尽头 ? ”
“婷大人天才 ! ”多多在被窝里也能欢呼，“放在那种地方的话确实很难找到 ! ”
………敢情这帮小年轻一个比一个夜猫子。唐晓翼在被窝里无声翻了个白眼，突然就有种长叹口气感慨年轻真好。………——虽然他自己也才十五六岁。
再不制止一下的话，今晚说不定又要再吵个大半天，睡眠时间直接泡汤。于是他出声打住了小伙伴们激烈的讨论: “还聊 ? 再不睡等下脑子更不清醒了。…——或者说，这就是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毫无长进，借口也要做全套 ? ”
“才没有!!”多多气鼓鼓道。
“那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唐晓翼翻了个身，道，“反正明天…——”
明天天一半，唐晓翼突然就卡带了。消失的不仅仅是声音，更有他起伏的呼吸声。六个七个八个交错的呼吸起伏中，有一个突然就屏住了。
洛基忙爬起来过去查看情况: “晓翼 ? ”
唐斌羽怎么还有梦游的习惯的 ?
边上人刚才似乎被吵着了一下，整个人不安稳地扭动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转就把唐晓翼拉到了怀中抱着。
上一次被人这么抱着还是上一次…不是，还是被唐雪奶奶抱在怀中哄着睡觉。
两位女性——虽然有一位只是对自己的社会定位是女性——的身上都散着淡淡的香气，只是奶奶的更柔和更绵密，让人在一呼一吸中生出柔软的困意。唐斌羽身上的则甜腻过头，一凑过来就能被熏到大脑麻痹。
唐斌羽的嘴一开一合，吐出了什么小小语句。
“…没事。有人睡了要在梦里叫妈妈罢了——有录音器吗 ? 我明天起来放给他听听。”唐晓翼伸手扇了扇空气散散味，他实在被熏的头痛。
洛基点了点头，还真的给唐晓翼找扶幽拿了个录音器。
突然被从床上拉起来的扶幽愣神了两秒，大脑里想着的还是「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吗」。但听着唐晓翼在那边催促，洛基的大脑袋就凑在自己眼前。
…到底是洛基和唐晓翼比较熟，可能有什么他不理解的地方吧。扶幽揉着眼，从百宝箱中摸出了一个录音器。
录音器启动的「滴」一声在房间的那一边响起，唐晓翼一手捏着录音器，将其尽量凑到唐斌羽嘴边，听着这人用不是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着不是人能听得清的话语。
“…谁在梦中喊妈妈喊的是泰坦啊。”
唐晓翼无语吐槽。
-
等到录音器滴的一声结束了，唐斌羽也不安分地转回来本来的姿势。起伏的呼吸声中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敲过玻璃。就算他们聊了那么多东西，但漫长的夜还是漫长，足以让每个人都阖眸安睡。
在一阵夜色之中，一道白影爬了起来。
唐斌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身蹑手蹑脚下了床。
他下了床之后却没有立刻行动，只是站在床的那边，神色不明地扫视了一遍眼前熟睡的五人。那双蓝瞳在漆黑中有些许显眼——又或者只是冰冷的眼神所致。
大致看了两三下、确认应该没有人睡醒之后，唐斌羽又看向了那边的探索者们，确定洛基和查理也熟睡之后，才继续蹑手蹑脚地往这房间外面走去。
那双棕色的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居然也是无声无息的，就连那个拉开来的时候总是会叫上一声的门，在经过唐斌羽手上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这是怎么办到的 ?
装睡装的傻了眼的多多紧紧捏着被子，脑袋窝在被窝里愣是没敢出去。
早在几分钟前他就起来了…倒也不是什么直觉或者生物钟，只是单纯的急需将体内多余水分排出。可那也不是那么着急，于是多多翻来覆去赖床赖了几分钟，一扭头就看到唐斌羽爬了起来。
为什么要躲 ? …为什么要躲 ?
多多不知道。但他还是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不敢抬头去看唐斌羽。他总觉得站起来的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为唐斌羽了，那是某个已经不再会用人类的视线去看他们的怪物。
唐斌羽的行动悄无声息，以至于多多没办法去判断唐斌羽走了没有。直到他自己实在憋不下去了，才想着说「反正大家都在这里万一出事了也是他们占优」又或者「只是唐斌羽精神不是很好气场有点奇怪自己才产生了这种幻觉」。
想到这里，多多猛一拉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但是唐斌羽已经不在了，只有那边的房门还在半开着摇曳着。显然他已经出去有一会时候了。
反而查理被多多这一跳吓醒了，它不满地爬起来，对着多多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多多迷茫的表情，还有唐晓翼一边空荡的床铺的瞬间，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大声吵闹的时候。
“…多多，你突然干什么 ? ”查理低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看到还有伙伴醒着的时候，多多长出一口气，感觉悬着的心脏下去了半截。他感动地看着自家的小贱狗: “疯狗太郎…你醒着真是太好了。”
查理不吃这一套，依旧盯着多多。
多多指了指唐斌羽本来该在的地方，又指了指门外。
查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招呼道: “走，看看能不能跟上去看看。”
为了避免出声，多多甚至没有穿鞋子。他踮着脚，蹑手蹑脚地和查理一起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说: “我以为你会嫌我想太多…。”
“直觉对于冒险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嘘，别出声”
查理突然停住了脚步，同时用爪子拦着多多的脚不让他走。
一人一狗就躲在房门的角落里。宁静的夜色中就连谁的呼吸——呃、虎鲨的呼噜声这个时候听起来有一点震天响。但并不妨碍他们偷听外面的声响。
“…对不起。”一道女声响起，“我会保证——”
“我不在乎——”这个声音虽然也近似于女性，但仔细听着还是偏低，有些许雌雄莫辨的感觉。
是唐斌羽在和谁说话 ?
唐斌羽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确实没有那么热心帮你们解决这些破事，但这和我到来这里的原因一样。如果你一定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向我发誓。”
发誓什么 ?。多多恨不得能像查理那样竖起耳朵去听。
但好死不死，虎鲨的呼噜声在一瞬间变大了，还伴随着吧砸吧砸嘴，念叨着「汉堡…巨无霸…嘿嘿…」。
……………我靠虎鲨你别突发恶疾啊 !
总觉得最关键的话语一瞬间被虎鲨的吵闹声遮掩住了，就连查理也傻了眼——估计它也没有听清。
等到虎鲨的声响终于落下之后，唐斌羽的说话声才勉强能听清。多多精神一震，忙继续认真听起来。
“…就此结束吧，有人醒了。”
唐斌羽说。
……………等等，你再多说点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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