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局势剧变
大同边关。
城墙高耸，旌旗猎猎，楼阁隐现，关门紧闭。
忽然，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
声音沉闷，悠长，传出去很远。
紧接着，无数将士冲上城墙，张弓搭箭，严正以待。
边关新任总兵目光凝重地看着前方缓缓而来的北狼骑兵，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但很快恢复决绝，锐利。
北狼骑兵缓缓而来，漫山遍野，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边关上所有将士们的心头，呼吸都急促了许多，握着兵器的手紧了又紧，眼神多了一抹仇恨的情绪。
边关与草原接壤，历年厮杀，谁家里没人被草原北狼一族杀死过？这笔血债代代积累，已经无法化解。
新任总兵大吼道：“将士们，为了身后的家人，准备死战。”
“杀！杀！杀！”
无数人齐声怒吼，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而且根深蒂固，没人会放弃，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能炸开。
然而，北狼骑兵并没有向以往那边发起攻城，甚至没有排兵布阵，而是在一箭之外停下来不动，没有杀意，甚至没有过激行为。
大家有些惊讶，但没有放松。
这时，一人打马缓缓而来。
待靠近边关时，来人提高声音大吼道：“边关将士们，我是锦衣卫总督宁无缺，北狼国已经臣服，并协助护送战死的兄弟遗骸归来，还请派兵出来接收。”
“别听他胡说，皇上有旨，锦衣卫总督宁无缺叛国，投奔北狼，决不能被他语言迷惑，开了城门，引来大祸。”新任总兵大吼道。
宁无缺脸色一变，虽然早就猜到，但真的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一片苦涩，无法释怀，想不到忠勇为国，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攻城是不可能做的。
但一想到无数为国战死的锦衣卫，愤怒直冲脑顶，宁无缺钢牙紧咬，拼命将心中怒火压下去，调转马头准备返回。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射箭，杀了他，皇上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宁无缺反而停下来，真气运转，祭出护体真气防御，冷厉的目光朝城头方向看去，一白发老者正得意地看过来，身穿太监服饰，手拿拂尘，目含得意之色。
“东厂……原来如此。”
这一刻，萦绕在脑海中的许多问题豁然开朗，宁无缺跳下被乱箭射死的战马，任凭箭矢射在身上，只用护体真气弹开，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心缓缓返回。
孤单，凄冷，英雄落寞。
“总督大人。”
杨智等人打马回来，气得眼睛里都在喷火。
宁无缺伸手制止住了众人想说的话，对迎上来的王后说道：“后撤二十里，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他们太无礼了，居然污蔑大人，只需要大人一句话，北狼国铁骑就算是拼光了，也要拿下此关，替大人出口气。”
“我说过了，撤！”
宁无缺咬牙说道，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引北狼铁骑入关，那才是千古罪人。
“行，如你所愿。”王后没有坚持，给身边人下达命令。
北狼铁骑潮水一般缓缓后退。
一个时辰后，北狼铁骑在一处湖泊边安营扎寨，安顿下来。
一顶较大的帐篷里，宁无缺枯坐不动，苦思对策，众多锦衣卫被赶出来，在附近戒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没人不愤怒。
忽然，一道人影冲天将降。
“敌袭，保护大人。”
众人大惊，纷纷拔刀。
来人长袖一甩，背负在身后，骂道：“就凭你们几个？”
“是……参见武王。”众人认出来人，纷纷行礼。
“师父？”
宁无缺从帐篷里冲出来，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赶紧将刀归鞘，行礼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被人赶出来的，有人不待见咱们了。”柳三生没好气地骂咧道。
“师父，神都发生了什么事？”宁无缺追问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某人回去后篡位，软禁了皇上，自己登基，并下旨说你叛国，取缔锦衣卫，愿意干的被东厂收编，不愿意干的，都以同党罪杀了，老夫没地方住，准备去草原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却跑回来了，说说，你这边又是什么情况？”柳三生反问道。
众人听到这番话大惊失色。
看似随意，但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都反应不过来了。
宁无缺早有揣测，反应很快，苦笑道：“师父，弟子护送出使队伍北上，途经黑风谷，却遭遇四大蒙面高手伏击，每一个都是武王境修为，弟子不过大宗师境，哪里是对手？”
“果然如此。”柳三生感慨道。
“师父，您知道？”
“老子知道个屁，推测的，你出事没几天，魔神枪王铁无悔，天狼法王鸠摩僧，五毒虫王那耶，五仙神女容嬷嬷联手围攻锦衣卫，一边派人盯住皇宫那边，拖住你师叔，这是要绝杀你师父啊。”
“啊……那您？”
“老子怎么没死对吧？你个没良心的。”柳三生一个爆栗过去。
宁无缺哪里敢躲，老老实实受着，还得赔笑。
柳三生没好气地继续说道：“老子也觉得死定了，结果飞来一支铁箭，一下绝杀铁无悔，连躲闪都办不到，太强大了，老子生平未见，另外三人吓坏了，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迅速溜了。”
“是谁在帮我们？”宁无缺惊讶地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对方只出手一次，当时光顾着对付他们四个去了，没留意。”柳三生解释道。
“师父，我们也遇到怪事了，有一高手锦衣卫打扮，杀到金帐王庭，当时我们被关押在帐篷里，看不到，听北狼国王后讲述，他一人一刀，当场斩杀了北狼国王，几名大宗师境，十几名宗师境高手也被斩杀，更可怕的是，传说中的北狼守护神也被斩杀，渣都不剩。”
“什么？”柳三生大惊，目光闪烁：“难道是同一个人。”
“弟子觉得应该是，不然……太巧了，更可怕的是，弟子听王后还提到一件事，守护神动用了传说中的禁术，请来了“狼神”降临，一人一狼，联手都不是那位强者的对手。”
“这不可能。”柳三生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师门有一鳞半爪记载，虽不详细，但绝对可信，请下来的狼神并不是真实肉体，而是神魂所化，擅长神魂攻击，同阶无敌，甚至可越阶杀。”
“还有这事？那……”宁无缺惊疑地沉思起来。
“王后在哪，为师亲自问问。”柳三生着急地说道。
宁无缺赶紧阻拦道：“师父，非常时期，先别急，您想，如果不属实，那输的应该是那位高手才对，但最后的结果是那位大人亲自找到我们，看上去毫发无损，并释放我们，还帮着解毒，弟子亲眼看到王后率领北狼一族臣服，做不得假。”
“如此，恐怕是真的，只是……”柳三生还是不敢相信。
宁无缺看看四周，除了自己人外，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说道：“师父，如果是同一个人，那此人应该与我们熟悉，否则没必要帮忙，还把北狼一族托付给弟子看顾。”
“嘶，你有猜测？”
“弟子想到一人，但太过匪夷所思。”
“谁？”
“师弟！”
“这不可能，那小子你我都清楚，筋脉堵塞，不能修炼，就算能修炼，不过二十岁而已，就算天赋极高，修炼到宗师境老子勉强信，再高，根本不可能，真以为武王境是大白菜，更何况打败了守护神和狼神的联手，这等修为，最少武王巅峰，甚至传说中的武圣境。”
“也是，太难了，大明除了您和师叔，没有谁突破到武王境。”
“不，现在多了两个番子。”
“东厂？”
“你知道了？”
“不，弟子猜的，之前在边关叫门，一太监下达攻击命令，弟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宁无缺如实说道。
“你小子，把这聪明劲用到修炼上，早突破到武王境了。”
“师父，说话要凭良心，您以为我不想啊，锦衣卫事务繁杂，弟子哪还有时间修炼，能有现在这个修为都是熬夜熬出来的，先不说这个，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那位高手，他知道变故后肯定会有所作为，如果没有任何举动，那咱们就去草原，我可警告你，再大的憋屈也给我忍着，决不允许动兵，至于仇恨，等你实力够了，再自己杀上门去讨说法。”
宁无缺点头，拳头紧握，将心中的恨暂时压下。
“你们几个也是，报仇可以，不能动兵犯边，伤及无辜，这是底线，好好修炼，老子亲自指导你们。”
“谢武王栽培。”
众人大喜，纷纷行礼，都是行伍，知道动兵的可怕，能先跟传说中的武王境强者修炼，仇恨压一压又何妨？
这时，王后带着随从缓缓而来，好奇地看了柳三生一眼，但没有多问，而是客气地朝宁无缺万福，问道：“大人，听下面的人说有人过来，没事吧？”
“本督师父，武王柳三生。”宁无缺坦然说道，眼神却紧紧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细节，虽然天狼一族选择了臣服，但并不是臣服自己，而且被大明抛弃，谁知道会不会有异心？
王后笑吟吟地朝柳三生行礼，说道：“原来是大明擎天柱柳武王，小女子早有耳闻，这厢有礼了，大人刚来，必然有很多话要说，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说完，带着随从袅袅而去。
柳三生盯着对方背影低声说道：“此女虽修为不过武师境，但善机变，善隐忍，有野心，要小心点。”
“弟子已有同感，故报您的名号以示震慑。”宁无缺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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