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午夜凶铃
易丞心情不好,古以箫也是一样,她一直在想仇书庭的话,脑中不断问自己“易丞真的喜欢我??”想起他冷冷赶自己下车的模样,古以箫觉得丢脸死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赶过,以后再不理他了!
她说到做到,忍着几天不去看手机上易丞的号码,上网的时候也不看他的Q Q头像。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第二天还要去上课的古以箫坐在小镜子前往脸上拍着乳液,脑中搭配着明天要穿的衣服。看一眼钟,十一点。古以箫准时睡觉,并很快进入梦乡。这似乎是一个恐怖片的经典开头……
十二点,市电台的一个颇受欢迎的谈话类节目《夜半心谈》刚刚开始。主持人大鹏戴着隔音耳机,等导播引入音乐之后,说起他熟悉的开场白:“各位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夜半心谈,我是大鹏。”这个节目和其他谈话类节目差不多,无非是接几个电话,念几个热心听众提供的或是真实或是杜撰的心灵事件,节目最大的亮点在于最后一个环节,从发来短信的听众里随机抽取一个拨打过去。
“大家好,今天我们请到一位心理医生做客我们的节目,他是来自X X心理咨询中心的仇书庭先生。仇先生你好。”
“主持人好,听众朋友们好。”仇书庭的声音幽幽想起,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经过话筒,更是磁性十足。
“仇先生据说是我们市最贵的心理咨询师,那么我好奇地问一下,来找仇先生做心理咨询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呢?”大鹏随意地攀谈着,语调很是轻松。
仇书庭侃侃而答,“可以说都是一些比较成功的人士,他们有着人们所难以理解的苦衷或者是心酸,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倾诉。”停顿了一下,声音中仿佛能看见笑意,“不过也有一些很可爱的人。”
“呵呵,我们进入正题,来看看都有哪些热心听友打进电话……”大鹏按照正常程序开始了节目。
在节目的尾声,照例是从发来短信的听众里随机抽取一个拨打过去。仇书庭递了一个纸条过去,上面写的是古以箫的手机号码。他不知道这个小妞儿听不听这个节目,只是觉得古以箫是个好玩又可爱的人,在节目里跟她玩玩也不是坏事。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地震动着,睡着没多久的古以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眯着眼看了来电显示——陌生号码,而且还是座机。“喂……”她虚弱地接起,电话那头却好久没有回音。难道是……易丞?
“喂!”她大怒,大吼一声,然后对方出声了,但明显是电脑留言:“您好,这里是X市电台夜半心谈,恭喜您获得这次机会!请不要挂机,马上为您接通主持人。”
“打错了。”神经病啊,这么晚了搞什么诈骗电话?睡觉皇帝大,古以箫作势就要挂。等等!迷迷糊糊的古以箫有点清醒的迹象,电台的节目夜什么谈……古以箫双眼忽然放光,她以前一直在听省电台的午夜节目“夜话性谈”,和易丞在一起之后很少有机会听了,因为这个时间段易丞都不太可能让她做别的事情……唉唉,不想他了,古以箫是个极热心的听友,还曾经发给那个节目发过短信。那个节目通常有短信中奖环节,难道,被自己碰上了?!
古以箫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睡意一下子都没了。
此时弄错了节目的古以箫还浑然不觉,瞪着囧囧有神的眼睛等着接通主持人的电话。她非常喜欢那个主播小明,貌似经验很丰富的样子,说什么的面不改色(你怎么知道人家面不改色?)。
“这位热心听友,您好。”大鹏轻松地打招呼。
声音有点不一样……更加好听了。“小明呀~~我一直都有听你的节目!”古以箫激动得满脸通红,开始口不择言,“我是你们‘夜话性谈’的忠实听众,我还发短信留言过呢,上次你们推出的那个‘夫妻十二种体位’,我可是每一个都发短信索取了哦。”古以箫知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直播出去,可是反正没人知道她是谁,她也无所谓了。是便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仇书庭掩嘴轻笑,心想果然啊果然,古以箫你太可爱了。
小明?夜话性谈?大鹏愣了一愣,马上知道古以箫将市电台的节目和省电台的混到一起去了,但他很是从容,“是吗?你对我们的节目如此热情,我代表电台谢谢你。”
“不用谢啦,你这么晚播音也是很累的。我记得你们这个环节是有奖问答是吧?我一定会努力回答的。”古以箫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电话里静默了一下,然后传出大鹏的声音,“那么,请模仿一下我的开场白。”
“就这么简单么?!”古以箫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各位听友,欢迎收听夜话性谈节目,我是主持人小明。这世间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你伤感: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夫妻打架,婆媳不合,请说出你的困惑,和小明一起——谈性说爱!”
古以箫不知道,此时正在收听夜半心谈的所有听众早就忘记了之前的悲伤心灵故事,转而哈哈大笑。
“这位听友,我们这里是夜半心谈节目。”大鹏适时说出事实。
“夜半心谈节目嘛,我知道啦……那个……等等!啊?!”古以箫当即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去开床头灯。夜半心谈!虽然她没听过这么节目,可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节目是什么性质。神啊神,你太会捉弄人了,不带你这样的。人在慌乱之时总是做不成任何事,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到开关,然而手机里却传来一阵鬼片中经典的配乐,让她一听就浑身发抖。
“我是主播大鹏。”大鹏轻笑一下。
“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呀我又没有听过你们节目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古以箫摸不着开关,又受了那音乐的蛊惑,觉得黑暗的房间里仿佛就有一个什么东西蹲在角落。
大鹏见惯了这种场面,根本不以为动,马上接下去说道:“放心,我们不是鬼故事节目……”
“那你为什么要放鬼片的声音呀……”古以箫嘴一撅,“关了吧。”
大鹏马上停止了惊悚声音的播放,然后说:“这位听友,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是人们在恐惧的时候所作出的各种举动。现在有请我们的嘉宾跟您互动,来,仇先生请。”
古以箫马上笑逐颜开,灯也不开了,开心地问:“不管你是什么节目了,现在是不是有奖问答?”
大鹏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乐观的听友,“好吧,就是有奖问答……你有没有感觉你旁边正坐着一个什么人?”
仇书庭忍着笑,“这位听友你好,请问你在恐惧的时候通常会有些什么样的举动呢?”
古以箫脱口而出:“我什么都不怕。”话刚出口,又马上想到蟑螂,想到电梯,想到自己在电梯里紧紧抱着易丞的腰。
那个坏东西,我以后一定学会自己一个人坐电梯,再不依靠他了。古以箫暗暗下了决心,把易丞那讪笑的脸抛到九霄云外。
“什么都不怕?”仇书庭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个死要面子的小东西,她来找他的时候明明说她害怕一个人坐电梯。于是,他忽然问:“你有没有感觉你旁边正坐着一个什么人?”
“人?”古以箫的嘴角抽动一下,往旁边看去,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但总觉得那里确实有个东西,是什么呢……古以箫脑子开始不听使唤地乱想,什么枯黄的长发,血淋淋的牙齿,尖利的指甲,没有瞳孔的眼球……手机里忽然很配合地传来一声鬼怪低笑,古以箫吓个半死。
舍友们都睡熟了,房间里也黑乎乎的。
“也有可能不是人……”仇书庭的语速很慢很慢,“它是什么呢……”
“我开个灯先!”古以箫下定决心去开灯了,手机里那鬼怪的低笑却越来越急促,她的手心都是汗,终于把床头灯打开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嘉宾好像安了个监控在她头上一样,忽然加大了音量:“它就在你后面!”
“你、你骗人……”古以箫背后好像长了一层毛。
“你可以转过去看看。”仇书庭在播音室里撑着下巴,好不悠闲。
古以箫机械地转头,就在那么几秒之间,她不幸回忆起从小到大看过的为数不多的鬼片以及各种各样幻想中的鬼,包括《咒怨》里苍白的小男孩和忽然从墙上出现的长发女鬼,甚至包括《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还是不要回头了,干吗听他的话啊……古以箫死闭着眼,刚准备挂电话,床帘,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眼前。
“啊啊——”古以箫丢掉手机,丧心病狂地大叫起来。
“你有病啊,搞什么飞机。”二丫不满地扒在她床头,“这么晚还不睡觉。”
古以箫拣起手机,只听仇书庭慢条斯理对主持人大鹏说:“人在恐惧的时候通常会胡思乱想一些更加恐怖的东西来吓自己……”古以箫莫名其妙了一阵子,就听主持人称呼那个嘉宾为仇先生,她顿悟,“仇书庭!是不是你?!”
“箫箫,你答对了。”仇书庭说完,古以箫就听见电脑发出的声音,什么恭喜这位朋友,去某某地方领取纪念品一份之类的。古以箫气坏了,她居然有被别人耍的一天。
她重新睡下,没过过久手机又响了,仇书庭估计是下了节目。她接起,没好气地说:“你耍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你被耍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我坐在一边听你模仿那个开场白,差点忍不住抛下节目去找你。”仇书庭直白地说,“好想抱抱你,上次错过机会了……”
古以箫也直白地问:“怎么?你确定自己这么喜欢我吗?”
“确定,我很喜欢你。”
“一见钟情么?”古以箫追文,“我这么讨人喜欢么?”
仇书庭诧异,问:“你跟那个教授的事情是不是还没有进展?”
“没进展,还退了十几万步。仇书庭,你有机会了,来追我吧。”古以箫赌气道,左手紧紧攥着床单,脑中还不不断浮现易丞冷着脸叫她下车的模样。
“我不追你,因为我缺乏被你耍的勇气。”仇书庭笑笑。
古以箫知道仇书庭是想跟自己说,易丞是爱她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纠结。无奈,随便说了两句,古以箫就挂了电话。
☆★
又是一个多星期的冷战,易丞尽管每天晚上都对着手机发呆,刚按完古以箫的号码就赶紧挂掉,狠狠咒骂自己,咒骂古以箫。每次都想把手机扔到外面去,可是最后都演变为焦躁地来回走动。古以箫也真沉得住气,也是一个星期没动静,眼看十月就要过去,大四的学生们都要去实习,她回学校住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
星期三,恰好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大四的课程几乎全部结束,陆续有不少大四的学生整理好行李,各自去实习。
易丞拿着一张书目单,在图书馆里找着参考文献。感情受挫,手头上的论文却不能放松,该研究的课题还是要继续研究,交上去的论文通过审核,附带还要写一些比较短的论文作为辅助,说是说小型论文,实际上每一篇都是六千字以上,当然,跟几万字的主论文相比,算是短小的了。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人总是受了挫折以后,才开始发奋,易丞也不例外,他相信篇论文一定大有作为。
当他抱着十几本书走到电梯前,发现那里聚集了好几个人,对着电梯指指点点,易丞认出来,其中两个是韦锁清和二丫。她们表情焦急,互相议论着什么。“怎么了?”易丞走上前去,隐隐觉得她们的焦急也许和古以箫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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