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试探
陆亦臣的手有些微颤，赶紧藏在了袖子里，他走到桌边又拿起了一个杯子，倒入茶水，递给了李欣承。
李欣承哼笑一声，走上前去。白瓷茶杯在手，映着烛光闪闪，衬的陆亦臣的手肌理清晰透亮，他伸手去接茶杯，但却有意无意地在陆亦臣手上摩擦，只是轻轻两三下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陆亦臣见身旁的人适可而止，也没有生气，只是将手又藏在了袖子里。
可李欣承显然不会就此止步，他放下茶杯，从背后抱住陆亦臣，感觉到陆亦臣想要挣开，牢牢地将人锁在了怀里，“还生气呢？”
陆亦臣微征，生什么气？
“你也知道方觉那小子缺根筋，他理会错了，我是让他来陪你们玩雪的，好让你累了就休息，不是不让你碰雪的，也没有想要限制你。”李欣承俯身，下巴压在了陆亦臣的肩膀上，温柔地说：“明天雪还不化，我陪你。”
陆亦臣这才想起自己临走跟方觉说的话，看来方觉是将他的不满一字不差的报给了李欣承，他扒着李欣承搂在他腰上的手说：“不需要。”
李欣承见陆亦臣挣了又挣，推了又推，就放开了手，“我已经罚了方觉那小子了，你就别生气了。”
陆亦臣下意识问了一句：“你罚他什么了？”
李欣承坐下后说道：“罚他抄了一遍佛经，他老大不小了，心还是浮躁，得让他静静心。”
“方大人坦率真诚，隗州很少有这样的人了。”陆亦臣看着李欣承，心里忐忑不安，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今晚不会再出这个门。
“小孩子心性而已，让你说的那般好。”李欣承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陆亦臣，“你手挺凉的，多喝点暖暖。”
陆亦臣接过，没有接着送入口中，而是看了看屋里的炭盆，想着屏风后面还藏着姜玄明，对李欣承说了一句：“是屋里的火炭熄了，换一下吧。”
他说完强装镇定地把茶喝了，李欣承虽对他好，但他从来没有使唤过李欣承，尽管这一直是李欣承期待的情景，可他觉得这种事情太过羞耻，如果真的做了，那他成什么了？
被李欣承宠的无法无天的“宠妃”？
但是现在他说了，他现下只想到这一种方法能将李欣承支开一会儿，可他没有想到，李欣承惊讶过后将他拉到腿上，给他暖着手说：“让方觉来换就行，他得受罚。”
陆亦臣着实说不出让李欣承去换的第二句，他甩开李欣承的手，起身坐到了另一张凳子上。
李欣承知道陆亦臣脸皮薄，自然不会让方觉看到他坐在自己腿上的情景，也不再过分纠缠，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方觉，便看着陆亦臣发红的耳根满意地笑。
门被打开，方觉走了进来，可他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屋里两个人坐着却不说话，李欣承一脸笑容，陆亦臣背对着他瞧不清神情，他也不敢多看，自己是戴罪之身还是专心干活比较好。
他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换好火炭，又点了炭，他偷摸看了一眼桌边的两个人，李欣承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陆亦臣，陆亦臣眼也还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此情此景，方觉在心里叫苦，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事了，一向儒雅稳重的陆亦臣，今晚也添了几分怒色。
方觉收拾完，看着桌边的两个人，虽然不理自己，但还是乖乖行了礼，准备退下时李欣承却开了口。
李欣承眼神一直未离开陆亦臣，却是在对方觉说话，“回去抄佛经吧，今夜就不用你值夜了。
”
方觉应声退下，关了房门。
房门一关，李欣承就又有了动作，他手搂上陆亦臣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你看看你，一句话也不说，都把方觉吓成什么样了。”
“没什么好说的。”
陆亦臣起身要走，被李欣承抓住了手，“干什么去？屋里的炭火才刚换好。”
“去看看浔儿，他今日玩的太累，晚上会踢被子。”陆亦臣抽回自己的手。
可刚抽回的手又被抓住，腰又被一只大手搂住，他整个人被带到了李欣承的怀里，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陆亦臣被吻地含糊不清，“松……松开。”
这个吻不合时宜。
他不想让屏风后面的姜玄明看到或者听到，一直在反抗，可是他不知道，这样断断续续的句子让整个屋子的气氛更加旖旎缱绻。
姜玄明自然是能听到的，他在屏风后发抖，他的腿抖地最厉害，不仅抖还想要冲出去，可是一切的一切告诉他不能，他听着屋里的动静，心里竟然油然而生出自己现在是躲在皇上嫔妃的寝宫里的贼，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继续躲着。
屏风后的腿不抖了，桌边的陆亦臣也终于被李欣承松开，陆亦臣看着李欣承，脸上的怒色已经是十成十的火候，他赶紧起身却又被拉了回来，陆亦臣不耐烦地说：“我去看看浔儿，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
李欣承顺了顺陆亦臣的背，慢悠悠地说：“看浔儿不急，我们先办正事。”
陆亦臣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稍稍缓和，整了整衣领，“你说。”说完，便看别处，不再去看李欣承。
李欣承却没有说话，眼睛里带着火看着陆亦臣，像是一头饿狼盯着猎物。
陆亦臣没有听到李欣承说话，转头看向李欣承，看到李欣承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理解的正事与李欣承说的正事不是一回事儿。
他以为李欣承要与自己说西北的战事，没想到李欣承却……
陆亦臣气急了，被抓住的手用力一甩，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李欣承，然后甩门离去。
出门，风迎面吹着，陆亦臣感觉到冷，刚刚因为生气呼吸急促，现在鼻子被冻得难以呼吸，他不得不停下调整好呼吸。
可他一想到自己刚刚被李欣承调戏，屋里还有姜玄明，他现在恨不得让风把自己吹成碎片，散在风里，被吹到很远的地方去，永远不会再见到这里的人。
陆亦臣看了看夜里清冷无比的月亮，光洁的玉盘上像是有他的倒影，灰暗阴冷。
寒风中飘动的绒毛触碰到陆亦臣的脖子，宽大的氅衣瞬间把陆亦臣包裹住，李欣承系好带子，说：“都说了多少遍，还是记不住，这么冷的天不穿氅衣就出来，不着凉才怪？”
陆亦臣裹了裹氅衣，“走吧。”看到李欣承出来，他便松了一口气，他试探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的一个眼神，终于把李欣承骗了出来。
他也多少了解李欣承，他晚上去找陆浔，保不准就留在陆浔那里过夜，李欣承不可能不会跟着。
——-——
姜玄明从屏风后出来，赶紧走出屋子，可是再冷的风也没有吹走他额头上的汗。
到底是没有见过李欣承和陆亦臣这般亲密接触，也没有听到过李欣承对谁服过软，今日算是让他见了世面，但也割了心。
虽然男风在东启并不少见，达官贵人们喝酒助兴也会找几个长得漂亮的小馆儿来喂酒，可他怎么也难以接受自己故人的孩子被困在一隅院中，困住他的还是东启的皇上，而且刚才两个人还于行那般亲昵之事，他实在不敢想这隐青院里的日日夜夜。
李欣承对于陆亦臣的占有之前只是大体知道，但没有亲眼见过，而现在他在屏风后面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他不光腿抖，心也在抖，他看着月亮洒在地上的寒光也是抖的，姜玄明脚步加快，略显佝偻的背影匆匆离开了隐青院。
他只顾着逃跑，并没有看到后面院墙边上有一黑一白交叠的身影。
陆亦臣被李欣承压在墙上亲吻，炽热的气息燃烧着周围冰冷的空气，李欣承轻咬着陆亦臣的嘴唇，“不许去看陆浔，也不许宿在他那里。”
“我……唔……”
陆亦臣的嘴唇被李欣承咬的又疼又痒，他想要推开李欣承，但是他的双手被李欣承禁锢在头顶上方，腿又被李欣承的腿卡住无法动弹，只能强忍着。
“我不许。”李欣承嗓音沙哑，“我不许……”
陆亦臣的嘴得了空，“回去，我们回去……”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去看陆浔，只是想把李欣承骗出来让姜玄明能够顺利离开，现在李欣承又起了醋意，他便顺了李欣承的意不再去看陆浔。
他一双水眸看着李欣承。
李欣承也看着他，“你想不想出去？”
陆亦臣蓦地征了一下，头皮瞬间麻了，“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李欣承放开了陆亦臣的手，揽上了他的腰。
“什么地方？”话还没有问完，陆亦臣就被李欣承带到了半空，落在了房顶上。
屋檐上的雪还没有化完，雪白雪白的铺在黛瓦上，李欣承足尖点到洁净的雪上，沿着错落有致的屋脊到了一处寝殿。
那是李欣承的寝殿。
陆亦臣脚刚落地，就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李欣承没有回答，而是拉他到了门口，一手推开门，另一只手依旧揽着陆亦臣的腰，“刚刚吹了风，你得去去寒，你那的浴桶太小了而且水还少，不一会儿就凉了，我带你来这儿泡泡温泉，你身子也好的快一些。”
陆亦臣转身就想走，“不用。”
可李欣承不会就这么让他走了，借着还在陆亦臣腰上的手，另一只手抄过陆亦臣的腿弯，把他抱进了寝殿里。
“泡一泡你就知道需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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