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书灵
陵城冬日,一架精美繁复的马车停在小巷内,郁离慌张地从车内抱出一人。将自己的大氅围在她身上,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奔跑起来。
怀中人睫毛卷翘绵长,犹如羽翼一般在眼皮落下一层阴影,远看似是安静地睡着了,只有那樱红色小脸昭示着她已危在旦夕。
陵城冬日天寒,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街边店铺却早早打烊。
小巷内,一女子被人从精美繁复的马车内慌张抱出。
郁离将自己的大氅围在她身上,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奔跑起来。
怀中人睫毛卷翘绵长,犹如羽翼一般在眼皮落下一层阴影,远看似是安静地睡着了,只有那樱红色小脸昭示着她已危在旦夕。
尽管护得严实,寒风仍丝丝入缝。
墨洇就是被风冷醒的,她想伸手拉紧大氅,却发现被抱得太紧,只得偏偏头表示抗议。
“蓁蓁,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馆了。”一个男声闷闷地从耳边传来,还带着胸膛的震动。
男人?抱着我?还在跑?要知道自己可是独居!
墨洇吓得浑身僵硬,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个,兄弟,咱有事好商量,你先放我下来行不?”
郁离听得她哼哼唧唧,以为她不舒服,立即停下来仔细查看。
墨洇正想起身就被按住了头,只见一张俊朗的脸向自己靠近,额头上挂着几颗汗珠,温柔的眉眼里写满担心。
此刻,她不禁愣神,忘了动作。
郁离看她脸色转好,稍放下心来,又将她和衣物一同带进怀中:“蓁蓁,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南山堂了。”
安抚的声音清冽如泉,让人沉溺。
墨洇却只觉危险,见他并未松手,她装得乖巧无辜道:“你,你先放我下来,我跟你去就是。”
郁离闻言,满是担忧地半扶着她站起。
刚想逃跑,墨洇只觉双脚踩在了棉花上,还没迈出步子就斜斜向后倒去。
郁离急忙将她抱起,飞奔而去。
许是过于紧张,又或许是这病体太累,墨洇终是抵不过困倦,沉沉睡去。
睡梦中出现了熟悉的场景:四周布满飘散的纸张,她被纸张托着,送到了蓝色焰火前。
只见焰火一变,出现个模糊的小书童,对着她开口:“我终于等到你了。现在你与我共生,你会以女主的身份继续生活,为我提供能量,找回原来的你。”
墨洇嗤笑不语,这才送走一个帅哥,又来一个小孩,看来自己最近真是忙晕了头。
见她这般,小书童并未着急,继续道:“昨夜你因报复性熬夜猝死,现在你已成为小说同名女主,只有继续剧情才能开启新生。”
墨洇无语,他说死了就死了?还有那个同名女主的小说,她就看了十来页,人都认不全,还要带个拖油瓶升级?
她调侃道:“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小说断更太久,我也想不起还有什么。你帮我,我能在关键时刻,尽最大可能避免死亡,最终找回原本的你。”
书灵闪烁几下,声音渐弱:“我得去休息了,下次见。”
说完,黑暗袭来,一片寂静。
半盏茶后,墨洇悠悠转醒,静静观察许久,又反复琢磨刚刚的情景后,她确定自己穿书了,还是减龄版原身穿书,难怪她没有濒死时灵魂出窍的感觉。
原文里,女主墨洇是陵城皇商墨家独女,深得宠爱。闺蜜林菁苒和竹马郁离同为皇商后代,关系颇为要好。三家分别经营着陵城的文房四宝,墨家、林家和郁家分别经营墨砚、纸和笔,算是陵城三大富商。
她回忆了下剧情,此刻应是第三章后半段,女主被救终于醒来,丫鬟喂药发现不对劲,叫来女主父母,却被大夫诊断为失忆。
这梗自己当时还嫌弃来着,不过现在倒是省了不少事,感谢作者!
结束剧情,想着接下来漫长的未知,她有些烦躁,抓抓脑袋躺在床上:算了,明日再说吧。
第二日,墨洇起来时天已大亮,她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
“唰唰——”“唰唰——”,外面扫雪的声音让她清醒了几分。
吃完早饭,墨洇伸个懒腰,起身走向小院,准备熟悉熟悉环境。
“小姐!别忘了手炉!”墨洇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约摸十岁,纯色的仆人衣服被她绣上几朵小花,应该是那个活泼机灵的丫鬟兰时。
“谢谢。你去添一件厚衣服,陪我在这院子里走走。还有,以后唤我姑娘就好。”墨洇始终不喜欢这个称呼。
“多谢姑娘。”兰时很快便整理好,跟在墨洇身后。
一路上,墨洇从兰时嘴里套出了许多信息,对这府内的情况大致掌握。
日子平淡地过着,许是见她这几日久未动作,书灵在她脑内怒吼:“你一直待在这,没有发展剧情,我都快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要想活命就麻溜地出门!”
都要死了还这么凶,墨洇在心中翻着白眼回复:知道了。
她转身去花园,恳求墨夫人让她出去一趟。
墨夫人知墨洇这几日过得无味,再三叮嘱她不要走太远,又派管家东黎找来身手好的护卫在后面跟着,这才放了心。
一番保证后,墨洇领着兰时出了门。
雪后的街道有些滑,墨洇缓步而行,欣赏着美轮美奂的街景。
一阵香气飘来,寻味望去,前面居然有个烧饼摊,被当成病患吃了几日清粥,现在她最馋的就是这种食物。
墨洇下踩着小碎步走到空无一客的摊前,要了两个烧饼坐下,招呼兰时一起吃。
“嗯,还是路边摊最香啊!”她十分满足地闭眼咬下一大口,嘴巴鼓得像只藏粮的小海獭,连带着脸颊都沾上些许油脂。
“是呢,我也觉得比同春楼的好吃。”兰时应声附和,又掏出帕子递给她,“姑娘,快擦擦,让人瞧见了不好。”
墨洇不甚在意地用手抹了抹,反正周围又没别人,怕什么。
夏融刚在府中挨了大哥的训诫,垂头丧气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烧饼摊前,看见墨洇沾满油脂吃烧饼的样子,有些惊讶亦有些好奇,顺势坐在她对面,问道:“真有这么好吃?”
“嗯唔!”墨洇沉浸在美食中,头捣如蒜,嘴里还包着一口肉馅。
夏融看得心痒,抬头大喊:“老板,给我也来一个这姑娘手中的烧饼。”
“好嘞,您的烧饼——拿好。”
墨洇被这一喊吓得哆嗦,这才睁开眼看到面前坐了个陌生男子:十六七岁,身着锦衣狐裘,高高束起的长发和红色缎带随风而起,英气的剑眉下一双好看的瑞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烧饼,似是将这烧饼当成了深爱之人。
“嗯,你说的没错,这烧饼果然好吃!”漂亮的瑞凤眼因为惊喜多了几分色彩,刚被训斥的难过情绪也一扫而光。
墨洇扯扯嘴角,这种穿着不俗的公子哥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正要起身离去,那书灵偏在此时出声:“你不能走,我感应到,他是关键人物,你得好生待他。”
她一阵腹诽,这种场面让她应付好了那才是难,谁留下来就是傻子。
墨洇没理书灵的提示,撑着桌子起身想走,却感觉天旋地转,抓着兰时肩膀才堪堪站稳。
待她扶着兰时缓缓坐下,彻底打消逃离的念头时,这晕眩才停了下来,她只得心中怒骂:靠,你厉害!
男子吃着饼,未觉异常,见她还坐着,很是热情道:“难得在这雪天遇见,不如交个朋友?我叫夏融,你呢?”
她敷衍地吐出两个字:“墨洇。”
夏融见她搭理自己,忙接下话茬:“阿洇,你是如何知晓这儿有如此美味的烧饼?”
墨洇思索着,他没有叫原主的小名,看来他并不认识原主,既然不能走,那就和他闲聊会儿打发时间吧。
她抱紧手炉,舔唇回味:“雪天路滑,走得饿了,闻到香味就坐下尝尝,没想到这烧饼这么好吃。”
“你并未乘车,也是挨训后从家里出来的吗?”夏融嘴里塞满了饼,囫囵出声,“我就是被大哥责骂才跑出来的,虽然他平日对我很好,但每次都要生好久的气,哼!”
瞧着他鼻子呼呼地往外喷气,墨洇觉得此刻他像只生气的小牛。
她想起自己现实那个冰冷的家,要是离家出走,恐怕根本没人发现吧,更别说像他一样还能生气得像个孩子,还是早早让他回家,也算是好生对待,完成任务。
墨洇笑着劝他:“我是回家,并非离家。大雪天的你一个人出来,家里人该担心了。夏小公子,吃完烧饼就早些回去吧。”
夏融听到这句,放下烧饼赌气:“哼!大哥才不会担心我呢。”
“他不担心你,为何会有护卫跟着你?我看啊,不过是他被你气急,又想让你思过,这才任由你离家,暗中护你。”
夏融挑眉,塞了口烧饼掩饰尴尬,以前遇到的人要么知晓他身份拼命恭维,要么顺着话题一同愤慨,没想到这姑娘尚未及笄,竟能看得如此明白。
想到这儿,他觉得不如借她之手早点回去,省得在外吹冷风。
快速咽下口中烧饼,夏融逗弄她道:“那不过是怕我丢脸,派来监视我的人罢了,谁知道回去他在大哥面前会怎么说我。要不,阿洇你送我回去帮我说说好话?”
没想到这小公子还真不见外,墨洇扯了扯嘴角,希望他就此打住。
夏融见她沉默拒绝,撑起下巴很是真诚:“其实,每次大哥生气都要好几天,我挺怕他的。可家里只有大哥在,他不和我说话,我就觉得很孤单,只得又惹他生气,这才……”
说到后面,他眼角泛红,鼻子也跟着吸气,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猫。
看他如此难过,墨洇想起以前的自己,难免共情:“夏小公子别难过。”
墨洇拿出手帕递给他,“我帮你便是,你别哭了,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我欺负你。”
夏融吹着鼻涕泡朝她咧嘴:“真的?谢谢你,阿洇。可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脸憋得通红,声如蚊蚋:“可是,我没带银子,你能不能也帮我……”
“噗——”墨洇没忍住,笑出声来,“行,我帮你付,还是快些带路,一会儿雪下大了就不好走了。”
转头吩咐兰时打包几个烧饼,墨洇起身与他同行,没一会儿就到了夏府。
墨洇感叹:还真是个孩子,这才离家几条街啊。
她在门口递给谢夏融一个烧饼,并不打算进去:“喏,拿着这烧饼见你大哥,说不定他就消气了。”
夏融接过烧饼,拽着她就往府里去:“阿洇,你帮人帮到底,一会儿要是大哥还生气,我还得靠你解围呢。”
刚想拒绝,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墨洇很是无语:非要这么搞我吗?我不帮会怎样!
“会在今天就没命。刚刚两次晕眩就是警告,我可没那本事为难你。”书灵冷冷回复,“我的能量是你活着的基石,没了我,你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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