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追梦二重唱·下
瑞琦和管弘毅在raindrops酒吧的民谣二重唱逐渐小有名气，每晚都能吸引五道口周边一大批观众进来捧场，静静欣赏，喝酒聆听老朱坐在吧台里远远地凝望着舞台，心里也乐开了花，一首英国歌手robbiewilliams的经典老歌betterman，在他们两位的弹唱演绎之下，蜕变成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看着俩人又一曲唱罢，坐到吧台边，老朱迅速倒上了两杯酒端了过去，连连致谢：“太谢谢你俩了！以前驻唱那哥们儿动不动唱些广场舞神曲，你俩这些英文歌一亮嗓子啊，格调一下就上去了！”
“我还真没想到，边上有不少人和我们一样，还挺怀念这些英文老歌啊”瑞琦抿了一小口酒，回头看了看后面座位上三五成群的人们。
“那当然了，五道口这周围全是各种有名气的大学，大家伙都还是挺有品位的，咱开酒吧，最重要的就是营造氛围嘛！”老朱喝下一杯酒，乐呵呵地说。
“诶我说老朱啊，那看来我俩还是有点儿作用的嘛！你麻利儿的，赶紧起草个合同，和我俩签个独家，把出场费呢往上提一提，不然赶明儿可就上你对面那酒吧唱去了噢，人家出场费翻番！”管弘毅满脸不正经，戏谑着开起了玩笑。
“嘿？！你敢！！我把你那摩托给扣下来当押金，哪儿也不许去！”老朱指了指门口，瞪大了眼睛笑嘻嘻地说。
“那摩托可是他命根子，谁也不让开，每天都擦得倍儿亮，老朱你放心，他要单飞去对面就去吧，我肯定留下！跟他每晚打擂台！”瑞琦瞟了一眼调侃道。
“好勒！滚吧老管！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俩pk的好戏！！”老朱一脸嬉笑冲着管弘毅晃了晃手掌。
“去去去！我是这么背信弃义的人吗？不过前几天啊，还真有个男的找过来想签我俩，是不是啊老吴？”管弘毅喝下一口鸡尾酒，对着瑞琦说。
“是啊，叫什么音乐文化公司来着，名字有点绕口我都已经忘记了。”瑞琦抓耳挠腮，一时半会儿没回想起来。
“风和煦时！！”管弘毅喊了一句提示道。
“哦对对对，是叫这名儿。”瑞琦瞬间又记起来了。
“风和煦时？”老朱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问了一嘴，“确定叫这名儿？”
“是啊，你也知道啊？这人是不是经常在你这儿坑蒙拐骗啊？京城有名气有实力的音乐公司我几乎都知道啊，什么风和煦时！？压根儿就从来没听说过啊！！？”管弘毅一想起来就嗤之以鼻，完全不以为然。
“是啊，公司名字倒起得文绉绉的，可我俩哪有那么好骗，这么缺德的把戏，早就吃一堑长一智了！”瑞琦也一脸不屑地说。
“他是不是姓孙啊？”老朱回想了一下问道。
“对啊！你还真认识啊？”瑞琦看着老朱反问道。
“认识啊！他确实经常到我这儿来喝点儿，不过，人家还真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诈骗保证金的团伙头目。”老朱对着哥俩郑重其事地说。
“是么？那他什么来头啊？？”管弘毅凑近过去有点好奇地问。
“这老孙啊，是我合伙人的高中同学，所以偶尔来店里聚聚，打过交道，人家是英国曼彻斯特大学音乐专业的高材生，刚毕业回国没多久，风和煦时这家公司啊，是他刚在年初成立的，所以还没什么名气。”老朱一脸严肃地说。
“这样啊看着挺低调的，当时还真没看出来。”瑞琦点了点头。
“他创办这公司啊，和很多有名气的音乐公司娱乐公司可不太一样，他想做的是相对独立的新音乐风格，民谣就是他很希望能主推的一个类型，我之前那几个驻唱他也都听过，都说太朋克太流行了，没什么吸引他的特色。”老朱三言两语介绍完，又喝了一杯畅爽的精酿。
“哟，还真不是上来诈骗的啊？”管弘毅听完，低头默默思索起来。
“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也不敢说他那公司肯定有多少前景啊什么的，不过至少能肯定的是，他是真的热爱音乐，绝对不是骗子。”老朱拍着胸脯坚定地说。
“那要不咱约着再去聊聊？”管弘毅对着瑞琦问了一句。
“我估摸着啊他还真有可能是对你俩的能力和风格感兴趣了，可以见个面再谈谈。”老朱擦拭着吧台，轻声细语地建议。
“可他那名片我俩当时就还回去了啊”瑞琦寻思了几秒马上抬起头说：“那老朱，把他号码和公司地址再发我吧！”
“行啊，一会儿发你微信。”老朱点了点头回应。
几天后，管弘毅就骑着摩托，载着瑞琦，伴随着引擎的一阵轰鸣，来到了北京的798艺术区，位于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街道的大山子片区，这里是原国营798厂等电子工业的老厂区所在地，崇尚loft这种时尚的居住与工作方式，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了北京新潮艺术文化的新地标，成规模地租用和改造空置厂房，画廊、雕塑展览馆、音乐工作室、录音棚、摄影棚、设计公司、餐饮酒吧等各种空间聚合，形成了具有国际化色彩的soho式艺术聚落。
哥俩走进了一幢外围建筑风格简练朴实的办公楼，保留了原本的一些功能性布局，但里面却进行了独树一帜的改装，一系列个性十足的摆设，让办公室混搭着浓浓的现代工业风，加入灰黑的主色调设计元素，彰显空间与艺术相结合的美感，营造出了一个独特创新、时尚舒适的办公环境。走上一道钢制楼梯，门口的墙面上，各种硬朗的齿轮、轴承、轮毂拼接在一起，构成了[风和煦时]的logo。
瑞琦和管弘毅都看愣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风格迥异的音乐公司，完全是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都没有前台负责接待迎宾，俩人推开门走到里面，大概有七名团队成员端坐着，都在全神贯注地对着硕大的imac电脑屏幕办公，瑞琦走到其中一位员工边上，招了招手，对方这才摘下耳机。
瑞琦弯下腰轻声细语地问：“你好，我们俩约了孙总，他让我们三点来。”
“噢！”这哥们儿转过身，大喊了一声，“遥哥！！有人找！！”
孙遥一听就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瞅了一眼，和瑞琦管弘毅一对视，就笑着做了个手势说：“哟！来啦你俩！快进来坐！”
走进孙遥的这间办公室，瑞琦和管弘毅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住，环顾了一周，尽管面积不大，可陈列是相当丰富，珍藏着各种英国和美国的顶级乐队专辑，墙上悬挂着好几把成色精美的复刻版电吉他，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还张贴着一张巨幅的曼联队新赛季全家福海报，还有一个金色的大画框里，裱着一件带签名的曼联队主场球衣，瑞琦一见就立马打开话匣子问道：“孙总您是曼联球迷？”
孙遥走到角落，按了一下咖啡机，倒出两杯给他俩递了过去：“是啊！我在曼彻斯特留学那么久，那里的足球氛围真是太疯狂了！怎么可能不爱曼联呢？！”
“哦，那难怪”管弘毅端坐着喝了口咖啡，和瑞琦一对视，俩人同时窃笑。
“怎么着？难不成你俩跟我是同门？”孙遥指了一下曼联球衣，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地问。
“不不不，恰恰相反！”瑞琦有点尴尬地摇摇手说，“我是切尔西的死忠，他是热刺的铁杆球迷”说着，俩人同时把手机掏出来展示了手机壳上的队徽。
“哈哈哈哈哈！！”孙遥当即扑哧一笑，刚喝进嘴里的咖啡都差点喷出来，然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说，“还好还好咱仨不至于水火不容，你俩要是曼城和利物浦的球迷啊，那就没得谈了，我这会儿真没准立马就轰你们出门了！”
瑞琦和管弘毅也心领神会笑了笑，孙遥的这番幽默回应，让他俩瞬间觉得气氛放松了不少，于是，瑞琦开门见山，直接先致歉：“不好意思啊孙总，上次是我俩有点冒失了，话说得过激了一点儿，后来才证实，您是科班出身、脚踏实地的音乐人！”
“嗨！小事儿！我后来一想就明白了，你俩肯定是之前被哪家公司坑过了，才这么警觉，能理解，过去就过去吧，咱甭提了。”孙遥摆了摆手很坦然地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孙总，对不住，冒犯了！老朱是跟我从小一起在胡同里穿开裆裤长大的，他既然信你，我俩也信你！”管弘毅有点愧疚地说。
“做音乐啊，在舞台上唱的可能只是一个人、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可幕后没有一大群人的保驾护航，是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一段旅程的出发点，肯定是要互相信任，真诚合作。”孙遥品尝着咖啡，郑重其事地强调。
“那孙总感谢您上次的赏识，能不能给我俩再稍微介绍一下您这家公司呢？”瑞琦转过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此刻正忙碌着的风和煦时团队成员们。
“行，长话短说，我在英国的时候，除了足球，就最喜欢他们那边的音乐氛围，所以还没毕业就已经有了创业的想法，回国之后没多久就鼓捣起了这家公司，目前已经签约的艺人有一支朋克风格的乐队，一支funk风格的乐队，还有一个爵士风格的歌手，全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公司幕后团队就外面七个人，我前期的大部分预算都花在后面的录音棚了，都是国外带回来的顶级设备，毕竟这才是最关键的竞争力！”孙遥一提到这儿就迅速起身，指了指后面那间充满神秘的屋子说道，“走，带你们俩参观一下！”
走进这间装修精致，设备齐全的录音棚，瑞琦和管弘毅顿时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麦克风、控制台、音响、合成器、电钢琴、架子鼓、电吉他、民谣吉他、古典吉他、效果器、贝司所有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他俩此前一直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珍品。
孙遥走在这个他最熟悉的房间里，时不时擦拭着这些宝贝，如数家珍，笑着说：“你们应该都知道，2009年c罗从曼联转会到皇马的时候，身价达到了9400万欧元，这在当时肯定是个天价啊，可对比后面这些年c罗为皇马拼下的一座座冠军奖杯，还会觉得贵吗？简直是物超所值啊！所以，我觉得有句话说得没错，很多贵的东西啊，往往是除了贵，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没错！孙总真是大手笔啊！咱们做音乐如果是瓷器活，就必须用到这些金刚钻！才能达到无懈可击的绝佳效果！”瑞琦环顾一周，目光聚焦在一把深蓝色的泰勒电箱吉他上，这可是他最喜爱的一把琴，所以此时的眼神简直如朝圣般。
“可是孙总，您是英国的音乐学院学成归来的，应该对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都很懂，我俩都不是科班出身，表演是靠这些年自己瞎琢磨，业余时间摸索出来的您确定看得上我俩的这点雕虫小技？”管弘毅望着录音室里的麦克风问道。
孙遥转过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冲着他俩说：“来，你俩坐那几天观察下来，我确实在你们俩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对音乐的虔诚和执着，你们呈现的风格里没有那么多商业化和功利心，演唱的那些歌，让我感受到了源于生活、贴近生活的情感，很纯粹，很朴实让我有了共鸣，这几点，很重要。”
“额不好意思孙总再次核实，确认一下，您是真的想要和我们俩签约吗？”瑞琦吞了吞口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和孙遥对视了几秒，看到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瑞琦又马上有点担忧地说，“可是”
“我知道你们俩顾虑的是什么”孙遥侧着身子，拉开了旁边柜子里的抽屉，拿出了一份装订好的合同，递给了他俩，“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缺德公司的套路，往往是机关算尽，一签约就先骗走一大笔保证金，然后完全争取不到什么优质的师资培训，和演出资源，把艺人晾到一边，百般推拖，想离开就索要巨额的解约金，最后艺人浪费青春，不了了之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合同，看看吧。”
管弘毅接了过去，认真仔细地翻看着合同，过了好一会儿，留意到了关键条款就马上问道：“培训期要一年？”
“是的，这是必须的，我说过，你们有潜力，但是目前的实力，还有明显的提高空间，我会安排专业的声乐、钢琴、吉他、架子鼓、还有乐理老师上培训课，点拨你们，这一年里，你们就是我风和煦时的练习生，但我不会收取任何类似保证金或者学费这样的费用，并且会给到你们最最基本的生活补贴，也允许你们晚上的时间继续在raindrops驻唱。”孙遥指了指这份合同，云淡风轻地说道。
瑞琦一听觉得很诧异，如此精心投入培养的话，孙遥自己的权益该怎么保证呢？于是，接过管弘毅递来的合同，再度浏览了一番就明白了，显然，这样的条款后面，势必会跟一个平衡的措施。
“咱们双方一旦签约，就是全约，包含唱片约和经纪约，你们的音乐制作、形象包装、后期的作品发行宣传、各类演出、版权代理，商业代言全都独家归属于公司把控，签约时间是5年，第1年你们没法给我创造任何收益，从第2年开始，分配比例是按纯利润的1：9，第3年到第4年是3：7，到了第5年，就是5：5，很好理解吧？”
听着孙遥这样简洁明了地介绍完，瑞琦和管弘毅一番对视，点了点头。
“这样的分配比例，我已经尽量照顾到你们的收益，也必须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毕竟前两年基本上是公司的资金投入期，中间才是收益期，到最后才是分享期，演艺圈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困难重重，如果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就签字，如果拒绝，就慢走不送，不过以后至少还能约着一起看看英超。”孙遥目光专注，并且传递出了一种让人很难拒绝的诚挚。他话音落下之后，就从抽屉里又拿出来两支笔，放在了他俩面前的茶几上。
瑞琦低头一直注视着合同，发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声音有点颤抖着说：“孙总在今天之前，我已经经历了各种北漂的艰难，也憧憬过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现在这样一个机会真的等到了，还是感觉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老吴那咱们签吧，索性就这么豁出去了！”管弘毅接过合同，拿起笔，表情坚毅地在上面先签了字，然后静静地看着瑞琦。
瑞琦静静地，用一种充满诚恳的眼神望着孙遥说：“希望咱们的这番际遇，这段缘分，会是双赢。”然后，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笔，也坚定有力地签下了字。
孙遥觉得自己显然是慧眼识珠，面带喜悦地起身说：“行了，别再孙总孙总的了，你们俩现在把青春交到了我的手上，都是一家人了，哪还那么讲究！以后叫我遥哥就行了！”
“好勒，遥哥，合作愉快！”瑞琦起身和孙遥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遥哥！”管弘毅也非常振奋地和孙遥握了握手。
于是，经历了北漂前期一段漫长苦涩的探索之后，瑞琦终于结束了孤军奋战，和眼前的这两个人交织的际遇，让他终于感受到了一种来之不易的温暖，他坚持追逐的音乐梦想，总算开始有了初步的归属感或许前方的路途依然充满艰难坎坷，可他依然期待接下来去探寻某些未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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