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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章花街才女失珠钗


青兰院处西街坊,乃这条街中最多人踏足之地。里头不仅有花街的头牌姑娘,还有个诗情才绝的妙女子。上回中秋夜,章任庭和赵笙便光顾过青兰院,这位才情卓绝的姑娘也在邀请之列。

        锦钏先生,这个称呼可不似钟先生那般是个教书先生,却是常来花街的公子哥儿们封的,这“先生”也并非是名男子,乃是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

        皆因这些富家公子整日花天酒地,学业荒废,到这花街里头遇着一个会吟诗作对的美人,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结果便是,大家伙儿都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到真人面前说不上两句便露馅,又会被美人适时指出来,久而久之这位美人便得了个“先生”的称呼。

        锦钏并非花街的寻常艺伎,每每只陪客人诗酒风雅,并不参与其他风流事,便是这花街里头唯一的卖艺不卖身的独例。

        昨日许是睡得晚了些,锦钏这会子都还未醒,外头的丫鬟也没去催。这位美人素日里有主见得很,并不需要下人提点甚。

        巳时初,房里头才慢慢有了动静,一身青衣的丫鬟端着热水往里走,那头梳妆镜前锦钏也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木梳慢悠悠地来回梳着。

        丫鬟伺候锦钏梳洗打扮好,就准备退出去,那头的锦钏却是叫住了她。

        “青儿,锦盒里的蝶舞钗呢?昨日可有收到别处?”

        丫鬟看向那边,铜镜前的锦盒被打开,里面甚物件也没有,她上前作揖回答道:“姐姐可是忘了,昨日这钗乃是姐姐亲自放好的,奴婢并未动过。”

        这话一出,那头的锦钏就愣了愣,许是昨日被难缠的客人灌了些酒,今儿个起来脑子有些迷糊,竟是不记得昨日回房之后的事。她便让丫头在各处首饰盒里找找,自个儿往窗子那边去了。

        西街这边最清净的时辰便是上午了,难得能瞧着寥寥几人的街面,锦钏稍稍抬腿坐在窗边上,望着街头的一个红灯笼出神。

        被叫作青儿的丫头来来回回找了几遍,连锦钏的床头都翻了翻,却是没见着锦钏每日都会戴在发间的金色珠钗,有些紧张地过去回道:“姐姐……蝶舞钗似乎并未在房里,姐姐昨日可是放在别处了?”

        半个时辰之后,锦钏坐在自己房里,面前跪了好几个丫头,找了这般久,甚至连青兰院花圃那边儿都找过了,还是未见珠钗的踪影,锦钏有些急了。

        这珠钗也并不十分贵重,这花街里的随便哪个姑娘都可拿出一支更值钱或是花样更上一乘的,但这钗却是锦钏每日必戴着的,三年从未间断。虽说以往也出现过这般失手放错了的情况,但总是在她自己的屋子里的,这回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极有可能是锦钏昨日醉意朦胧之时就不慎弄丢了的。

        锦钏一手支着头,闭着眼回想昨日的情景,脑中却分明有自己将珠钗收好的片段,却是记不得收到了何处,但肯定是在房间里,如今不见了,肯定是有外人进过这间房拿走了。

        “我再问你们一次,都给我说实话,真的没人见到那蝶舞钗吗?”

        丫头们都不曾见过这位美人发怒,现下便更局促不安了,个个儿头摇得跟筛子似的,无人抬起头说话。

        县衙里,章任之正在看今年各乡里头递上来的粮食收成公文,拧起的眉间就一直没舒展开过,想必今年的情况不容乐观,但如今并未有甚灾情上报,想来还是勉强可以撑过这个冬天的。

        宋仁又递过去一个单子,说道:“上头乃是根据各乡收成情况列出的缴纳粮食数量,此乃上限,再多百姓们便维持不了冬来的生机了。但如此这般,却是怎么也不够朝廷定下的赋税标准的,大人还得早作打算。”

        章任之上任第一年,百姓还勉强能交出赋税,第二年田里欠收一成以上,好些农家里头都交不起赋税,便只能出丁服劳役。最近几年上头都在征徭役去往岷江那边,据说是要修个甚堤坝,但光见着每年大批大批的壮丁过去,却是没见着半点成果。

        好在岷江也在梁州境内,南涪县的壮丁也只需多则半年,少则三四月的徭役期便能回乡,也无甚性命之忧。

        今年减收更多,光是服徭役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县衙钱粮库本就不充足,根本就顶不上赋税这个大口子。

        主簿县丞几个都只叹气,并无甚好的法子。上回离乡大火,上头只拨了些钱款下来,最后换成粮食棉被冬衣之后,县衙还添了好些银钱进去才得够荔枝村百姓分的,如今这个年岁,倒真的有些为难了。

        章任之将两份公文并在一起放着,上头的数字实在相差很多,他沉声说道:“吴县丞,先按照宋师爷列的这份单子向各乡征收吧,酌情处理那些出丁服徭役的,不能让一家里头没了劳动力,进而荒废了来年的春耕。剩下的空缺……本官来想办法吧。”

        酉时散衙前半个时辰,大致的公务都处理完了,几位主事大人也都聚在一起商讨着征收赋税一事,看有何妥善的解决之法。

        县衙大门前,锦钏带着青儿在跟守门的两个衙役周旋。许是为了早间珠钗丢失一事来的,但这等事一般是上不得公堂的。

        青儿搀着自家姐姐,一到县衙门口便想去敲那鸣冤鼓,却是被衙役拦了下来。并不是青儿无知,若是一般老百姓有甚冤情,都会第一个想到鸣冤鼓,都想县太爷能亲自处理。

        “县衙门前鸣冤鼓不可随意敲之,姑娘有何冤情?”

        一衙役持着水火棍站在两位盈盈弱质的女子之前,神情却并未有半分和蔼。

        丫头有些被吓到,便退了几步不敢说话。锦钏上前问道:“差役大哥,小女子丢了一件甚是贵重的珠钗,想来衙门里头记录备案一番,不知是怎么个流程?”

        另外一个衙役态度却不似旁边那个那般冰冷,语气缓缓回答道:“姑娘若是只丢了一件物甚的话,便到申明亭那头,寻一个姓李的老伯,写来一个单子,由我等呈给刑房备案。备案之后典史大人会派人去现场查看的,二位姑娘趁着酉时散衙之前快往那头去吧,不然便只能等明日了。”

        申明亭的李老伯是代人写状纸的,但南涪县大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杂事儿用不着呈往县衙里头,自行在申明亭找来里正等人便可调停。偶尔能遇着几件盗窃案,也都是找老伯代写失窃物品明细等相关信息,再呈到六房里的刑房。

        这南涪县本就民风淳朴,少有那鸡鸣狗盗之事,至于那伤人害命之事更是没有,最近一起人命案子还是在章任之上任之前,但也只是个失手杀人,早已归案了解。

        散衙之前锦钏的失窃物单子终究是写好了,青儿着急忙慌地递给那个冷面差役。谁知这人又问道:“姑娘这珠钗乃是本人所有,还是受人所赠?”

        锦钏走过来,略略沉思了一小会儿,才谦和有礼地回答道:“乃是小女子和未婚夫君的定情之物,甚是贵重,还请差役大哥多替小女子上心些才好。若能早日找回,小女子定当亲自携礼道谢。”

        一旁的青儿咂了咂嘴,将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待在一旁。

        单子上写着,这丢失的钗环价值二十两银子,这让两个差役都有些好奇,这丢了的珠钗到底是何模样,竟值这么多银钱,这可顶得上老百姓一年的进项了,还得是那家中富庶的百姓。

        其实不然,青儿方才想说的可能便是这个。这钗环乃是街边随处可见的样式,材质也并非细软金银,最多值个一贯钱,但锦钏却是反复和差役们说珠钗贵重,想必也是为了让差役们多上心些,好早日找回罢了。

        前一句的“未婚夫君”,自然也是假的。锦钏从入青兰院起,便一直是个艺伎的身份,如今已是四五个年头了,从未听闻有甚未婚夫君,纵然有那么几个倾心的公子爷有这般想法,最多也是抬进门儿做妾,正妻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情郎,锦钏三年前倒是传出过一个。说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出手就是官印白银,在青兰院独独点了锦钏陪坐。这样一来二去一月有余,公子离开南涪县之前,留了这珠钗与锦钏,说是待日后事了,便回来迎娶。

        这花街里头,最不缺的便是这样的故事,甚郎情妾意,都是假的,有的只是新人怀里醉生梦死,哪里还晓得撩拨过几个旧人,又许下过何种誓言。

        但锦钏却将这蝶舞钗戴了三年,一日未曾取下,虽说她素日里并未表现得忧愁思怨,但却是没让一个恩客近身,如今那副身子还干净着呢,许是真的在等情郎归来。

        前些年青兰院的其他姑娘们都还会闲来嗤笑几句,但锦钏却一副局外人的面孔,让人失了乐趣,这便也没甚太多人在意了。只是锦钏突然说道“未婚夫君”,伺候的丫鬟青儿忽然想起了陈年旧事罢了。

        第二日的典史衙内,陈夫人习惯性地去摸手腕间的玉镯,却是手底一空,暖玉细滑的触感并没传来,只有空无一物的手腕。

        陈夫人发髻都还未来得及梳好,便追上了院儿门口准备去点卯的典史。于是失窃物便又多了典史陈夫人的玉镯,与昨日锦钏递上来的单子叠在一处,一并捏在典史手中往公堂那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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