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不用特意说明，迟冬也知道他们在避讳什么。
这样的眼色迟冬见的并不少，尤其是有人知道他离婚了，还自己带着女儿，好像总是会有各种讨论的声音出现，他现在都习惯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议论的声音少了。多亏徐女士帮他尽力“宣传”，更多人知道了他并非离婚的过错方，也为他招揽来了更多的相亲资源，有的不能接受他二婚带娃；有的能接受，但要求他把抚养权交给妈妈，只保留探视权；还有的是自己也离异带娃的，表示很乐意与他还有汤圆组成家庭，不论是两个女儿还是凑成一个好字，都是一件美事。
其实在这之前，迟冬也觉得这是一件美事，抛开感情不说，两个人都有相似的经历，孩子也能玩得来，如果顺利，两人组成家庭，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最近他突然变得贪心了，他想要比这更美的生活，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段话。
“可是我的选择就是你嘛，没有其他人。”
“那天晚上分开后我非常认真的思考了，我不介意你结过婚，也不介意你带着小孩，汤圆很可爱，我很喜欢她，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请你再认真的考虑一下我。”
迟冬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坚定的选择过了。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别发呆了，回去接着加班。”
“好。”自嘲地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多美事，让他一个人占了，现实不过是一地鸡毛。
晚上回到大院，徐女士拉着迟冬说话：“今天下午程静给我来电话了，想问问过年怎么安排？”
迟冬想了一下：“上次她不是说要接回老家？”
“她就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等着你同意嘛。”
“那你怎么回她的？”
“我能怎么回，上次说过之后你也没再提，我就先跟她说你最近忙，晚上叫你回来问问。”
“我没意见，她安排好就行。”
“那行，那我去给她回话了。”
“好。”
给程静发去消息，徐方晴又想起其他事情：“最近你跟小赵老师有联系吗？”
小赵老师叫，赵婉婷，就是迟冬之前认为的“美事”。
“没有。”
徐方晴给他支招：“年尾虽然忙，但也要想着多联系联系，这样才好决定后面过年要不要走动。”
迟冬直接说明：“没必要走动，您不用操心。”
徐方晴关心：“怎么，聊不在一起？”
迟冬没兴趣和自己的母亲谈论自己感情的细节，敷衍道：“我们最近都没联系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如果有，也只是朋友之间，没有其他的关系。”
徐方晴还想追问更多，可迟冬不给她这个机会，说完就回了房间。迟父在一旁试图调和：“儿子那么大了，不能事事都管着。”
徐方晴气急：“不管不管，你倒是甩手掌柜当惯了，只图自己吃喝玩乐。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之前就不管他，结果离婚了，现在我还能不管吗？”
迟宏伟理亏，闭嘴。
迟冬现在脑子里也是乱的，30岁的人了，面对感情，还像一个毛头小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敷衍徐女士的“最近都没联系”确实是事实，他和小赵老师见面一共三次。
第二次因为一些意外，小赵老师带了她的儿子一起，小男孩很乖很听话，但也不怕生，男人之间有聊不完的英雄和游戏，整顿饭下来，氛围和谐，相处愉快，连餐厅的服务生都认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吃完饭还去逛了街，迟冬买了一个汽车玩具送给小男孩，小男孩很开心，邀请他下次去家里一起玩，迟冬没有立即答应，改提议去看汽车展，小男孩欣然答应，晚上送母子两人回家，小男孩在车上睡着，迟冬帮忙把人抱上楼。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甚至小赵老师出于礼貌倒了杯水，迟冬也拒绝了，没有停留，告辞离开。
第三次也是约在餐厅见面，用餐结束后，小赵老师主动说明，她和前夫有复合的的打算，还在做家里人的工作。点到为止，迟冬表示理解和祝福。结账的时候，小赵老师主动付钱，想以这顿饭表达歉意，迟冬接受了，两人礼貌告别。
这件事迟冬没有跟任何人讲，他答应了帮别人保密，就不会乱说。至于徐女士那边，她迟早会知道，只不过不是通过他。
相比起小赵老师，让迟冬变成毛头小子的应该是另一个人，那个对他毫无保留的释放爱意，让他重回青涩，变得扭扭捏捏的女孩。
一旁的汤圆，被房间内的灯光刺醒。
“爸爸…”
迟冬回神：“不好意思，是不是爸爸把你吵醒了？”
“亮。”汤圆语言系统尚在睡眠中，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迟冬立即把灯光调到最暗，又摸摸汤圆额前的碎发，亲亲小脸：“睡吧。”
汤圆没有睡，小手摸到迟冬的，紧紧拉住，迟冬感应到，回握，双手把汤圆的小手包的严严实实的。
“爸爸，你是不是要找女朋友了啊？”
迟冬被这样大人口吻的对话逗笑：“你知道什么是女朋友吗？”
汤圆一本正经：“我当然知道，我们班的昊昊和玥玥在谈恋爱，他们就是男女朋友。”
迟冬第一次从小孩口中听说恋爱这样的字眼，况且这个小孩还是他自己的女儿，稀奇又惊奇：“你们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当然知道。”汤圆模仿着老师讲课的语气，一本正经道，“谈恋爱就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告诉彼此，然后就在一起。”小朋友世界里的恋爱很简单。
迟冬被这份纯真逗笑了：“你说的没错。”
汤圆不忘最初的问题：“那爸爸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迟冬实话实说：“没有。”
“奶奶说你去相亲了，是大人之间恋爱的一种方式。”
“相亲不是恋爱，相亲只是一种让两人认识的途径，和你们上幼儿园，昊昊和玥玥才能认识是一样的。”迟冬解释。
“那爸爸你有女朋友了可以告诉我吗？我有男朋友也会告诉你的。”汤圆觉得这是等价交换，两人都不亏，她和好朋友就是这样约定的，有了男朋友要告诉对方。
迟冬彻底被逗笑，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四岁女儿谈论男女朋友的问题，这体验实在是太新鲜了，他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先答应她的请求，结束这个话题。
迟冬也没有告诉汤圆，他暂时还不希望汤圆找男朋友，他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汤圆拉着一个男生的手，来跟前对他说：爸爸，这是我的男朋友，更不希望这一幕提前二十年，在幼儿园时期就发生。可他并没有对汤圆提出制止，他觉得小孩们太可爱，也太勇敢了，比他勇敢多了。
他们敢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即使在分不清爱的年龄，可他，到了三十岁还在□□情哑巴，一点都不勇敢。
迟冬看着汤圆睡着，自己才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刚才积攒的勇气释放。
等待文字消息的过程太过于虚无缥缈，除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什么也不知道。迟冬选择了可以及时得到对方反应的电话沟通，可惜没有号码，打的还是微信电话，希望她没有睡觉静音或者断网的习惯。
田雨彤真没有，为了医院或者导师能24小时随时联系到自己，她睡觉都把手机放在手边，震动响铃全开，所以她在这个夜晚，接到了迟冬鼓起勇气的第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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