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莘夏炎。”
“莘夏炎。”
“莘姑娘。”
“炎炎,你在哪里?”
“夏炎,你在哪里?”
莘夏炎听见很多陌生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围绕着一群奇怪的人,带着兜帽,披着长袍,帽子下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那些声音依旧萦绕在她的耳边,随着声音渐渐低沉消失,身边的人也慢慢化成一滩黑色的水。
“炎炎,你在哪里?”
母亲带着哭腔而绝望的声音依旧时近时远地传入她的耳中,她迈出左脚,这才发现脚底是一滩黑不见底的深水。
奇怪的是,自己能够安然立于水面之上。就在她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远处的水慢慢掀起波澜向她靠近。
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一条通体黑色的巨型大蛇从水中一跃而出。等到莘夏炎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逐渐逼近自己的血盆大口和那双猩红双眼。
“啊!”
一声尖叫打破大巴上的交谈声,众人纷纷转头看着她。
莘夏炎看着这些疑惑的目光露出尴尬的微笑,“对不起,对不起。”
坐在她身旁的尧萌也被这声尖叫吓得不轻,“你怎么了?”
“没事,做噩梦了。”
尧萌看着她露出的脖颈带了一条新的项链,“新买的项链?”
她点点头,这是前几天过生日爸爸送的生日礼物。
“你看上去有点疲惫,再休息一会儿吧。”
莘夏炎将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沿路而过的风景。心里乱得很,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了。
几天前,她像往常一样下班,路过每天必经的商场。不知从哪个方向的人堆里冲出来一位蓬头垢面的男人,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那人紧紧抓着她的手,双眼上翻,嘴里神神道道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活像鬼上身。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纷纷都是驻足观看,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莘夏炎当时害怕急了,满脸恐惧,一直在尖叫让那人不要靠近自己,直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不对劲。
最后被一对恰巧路过实在看不下去的情侣给救了下来,谢过二人之后她一路哭一路走回家。好在小区就在商场附近,不用走太久,坏消息是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就传了开来。
邻居也是各种议论,说她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这让她母亲也着急万分,听说市里面的翠北山上有座寺庙里面有高人。
二话不说请了一天年假就去山上找高人,等她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母亲手上端着一个古朴的小盒子,里面打开是一条红绳,红绳两端是两颗小小的尖牙。
据那位高人所说,这连着首尾的牙齿呢,一颗是小青龙的牙齿,还有一颗是小朱雀的牙齿。
在知道这个手绳价格之前莘夏炎一直很淡定,反正也算是安了父母的心。直到她无意中听见这个破绳子竟然花了老妈五万之后,她瞬间不淡定了,拉着母亲去了翠北山,谁知寺庙里的工作人员却说压根没有见过这号人。
莘夏炎手上拿着手机,看着那张脸,陷入了沉思。照片中这个人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看上去严肃且慈祥,身穿着道士服,手上还拿着拂尘。
母亲说这人是在半山腰上拦住她的,且说莘夏炎最近会遇上一件大事,之前商场那件事情就是预兆。
“夏炎,你在想什么呢?”尧萌拍拍她肩膀,刚刚叫了几声没见她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莘夏炎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目的地,山海村。她这次是跟着项目组一起来的,山海村发现一座大型古墓,年代未知,墓主未知。
山海村环境依山傍水,也因为这样,离进村还有一段路必须得步行,他们陆续从大巴下来,等着村长过来接他们。
进村子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所见之处皆是山河树木,加上这阴郁的天气,乌云密闭,还能隐隐听见闷雷作响的声音,这要没有村长带路可能半路就走岔了。
因为这次项目可能耗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们都得借住在当地居民的家中,尧萌和莘夏炎被分到了一个叫做王翡玉的奶奶家。
奶奶坐在院子的屋檐下看着天空,见到两位姑娘笑得非常慈祥,甚至还想帮她们搬行李,在尧萌和莘夏炎的再三拒绝之下这才遗憾作罢。
到了傍晚,雨总算哗啦啦地倾盆落下,风刮过花草树木之间卷来一股清新混杂的香味,这让莘夏炎暂时忘掉了一些烦恼,她给奶奶倒了杯水,拿了把竹凳坐在她的身边。
“最近天气真奇怪啊,上午明明还是大晴天的,下午就开始下雨了。”莘夏炎抱着水杯说道,其实她还挺喜欢乡野里的雨天的,风微微刮过,鼻腔里都是海晏河清的气息。
“莫名其妙的大雨,一定是蛟蛇要渡劫了。蛇渡劫成蛟,蛟渡劫成龙。”奶奶看着密布的乌云说道。
莘夏炎倒是明白,无论是居住在繁华都市内的知识分子还是生长在大山内的淳朴人家都会或多或少地相信这些迷信传说,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小姑娘不相信我,我这个老人家从不说谎的。不过也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见过更广阔的天空,更科学先进的一切,自然是不相信我们这些老古板了。”奶奶依旧是笑逐颜开。
一阵风刮来,挂在窗户上的红辣椒被吹在地上。莘夏炎见状,急忙过去拾起,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绳,奶奶虽然已经年迈,但眼睛却尖锐得很,一眼就瞅见手腕上那抹熟悉的红色。
她激动地抓着莘夏炎的手,注视着那条红绳,双眼满含热泪。
莘夏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红绳原本的主人和这奶奶认识?“奶奶,你知道这条红绳么?”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刚刚风卷起沙尘糊了眼睛。”奶奶擦掉眼角的泪水。
“这条红绳是一个神棍忽悠我妈买下的,本来想找那个神棍算账,结果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人。”莘夏炎从口袋拿出餐巾纸递给她,一边愤愤地说道。
她见奶奶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回房间,便赶忙上去搀扶,“你叫夏炎对么?”
莘夏炎木讷地点点头。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奶奶有点困了,想休息一会儿。对了,夏炎,这红绳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要商离民开自己的手腕。”说完便将房门关上。
晚饭过后,莘夏炎和尧萌两人收到通知临时开个会,冒着大雨去了隔壁那户人家。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左右,等到回来的时候,她看见奶奶的房间依旧亮着灯。
两人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在纠结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因为她们现在才发现,如果想要洗澡或者上厕所只能到一百米处的公共厕所。
她们两个在房间里叫苦不迭,最后决定二人结伴而行,她们两像上学时一样抱着个脸盆有说有笑地往厕所走去。
唯一能够安慰到她们的是虽然是公共厕所,但都有隔断。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山海村死一般寂静,没有城市的喧闹和灯火辉煌。
莘夏炎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尧萌早已入梦,而她失眠了。
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看完那本看到一半的小说时。肚子忽然传来一阵绞痛,那感觉像是肚子里的肠子扭打在一起,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床的一边,看着窗外一片乌漆麻黑,心生胆怯,去卫生间的想法瞬间消失了。
她决定逼自己入眠,剩下的憋到明天再说。
十分钟后,绞痛感不减反增而且越来越难以忍受,莘夏炎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只能趴在枕头上减少一些疼痛感。
过了几分钟后实在忍不住,她决定壮着胆子去卫生间,“尧萌,尧萌,起床陪我去上个厕所呗。”可是无论怎么拍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不靠谱,我自己去。”
山海村晚上气温较低,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莘夏炎右手举着手电筒,左手拿着卫生纸穿梭在田野中,此时的山海村哪怕是一根针掉落在泥泞的道路上都能听见丝丝的响动,偶尔微风拂过能清晰地听见微风拍打着湖面和树叶的声音。
她边走边给自己壮胆,“莘夏炎,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加油,不要害怕。”
甚至还唱了起来,“遇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当看不见。”
过程比较艰难,但总算是安全地到达了卫生间。
“搞定,回家睡觉。”她捂着不再闹腾的肚子感觉世界都美好了。连蹦带跳穿过田野准备回到床上睡个好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泥泞道路的右边传来。莘夏炎不敢直视,突然想起一些骇人听闻的鬼故事,背后感觉汗毛直立,但是好奇心又让她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本以为胜利就在前方,一只猫从田中蹿了出来把她给吓了一跳。
“喵、喵、喵。”
小猫飞快地从她面前越过,一头埋进了另一边的田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见了田中传来一阵一阵微弱而又急促的呼吸声,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呼吸,屏住呼吸之后还能听见那孱弱的声音,她做出冲刺的状态,准备撒腿就跑。
“喵!!”那只猫却从田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她于心不忍,将鞋脱掉放在路边,赤脚走进了田中。猫的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她顺着声音找到了那只小白猫,却发现那只小猫生龙活虎的。她蹲下身子,将小白猫抱在怀中,却发现那呼吸声越来越近了。
见手中的猫突然又开始咋呼,狂叫不止,她只好低下头先去安抚小猫,“咪咪,别害怕别害怕,姐姐带你回家,给你买猫罐头吃。”怀中的猫听她这么一说全身毛竖了起来,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莘夏炎心中甚感奇怪,“我又不是怪物,这么害怕我么,胆子真小。”她将害怕的猫抱在怀中,一抬头呼吸瞬间凝固,害怕地吞了口水,只见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眼珠正在凝视自己,那眼珠快有她整个人那么大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山海村,“啊!!!!”
她整个人被吓得不轻,一个踉跄坐在了泥巴里面,还打了自己两巴掌,脸火辣辣地疼,确定这不是做梦后眼泪一直在眼眶中转圈圈。
她害怕极了,不禁往后退,也不顾自己全然坐在泥巴里面,手中抓着的泥巴往那庞然大物身上扔去,“滚开,滚开,离我远点啊。”她的声音颤抖且害怕。
见那庞然大物一动不动,眼睛中充满疲惫地盯着她,随后又慢慢合上。她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站起来拔腿就往家中跑去。
三分钟过去了,她站在原地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不管她怎么跑,往哪里跑,最后还是会回到公共厕所或者原地,她怀疑她遇见鬼打墙了。
一边的龙半睁开眼睛盘踞在田野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莘夏炎就这样看着它,她感觉到那只龙好像是在求救。
“哎,我还是太善良了。”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手中举着手电筒,壮着胆子靠近那东西,沿着它的身子往尾巴走去,发现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
这些伤口像是雷劈的,难道真的是渡劫的蛟?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伤口,想起今天下午奶奶说的那些话。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处理这些伤口,有些伤口都已经溃烂了。她得先找些干净的水简单地冲洗一下伤口,想起厕所那边看见过一个大的桶子,又跑回去提了桶水回来。
莘夏炎将伤口简单冲洗之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行李箱里面倒是有药,主要是现在也回不了房间。不过那条蛟像是意会到了她的心思,用爪子指了指路。
“你是在给我指路?”莘夏炎看着爪子的指向飞快地明白了它的意思。
她按照那条路果然很快就回到了家,第一时间翻开行李箱把云南白药粉和纱布装在包里,又急匆匆地原路跑了回去。
她慢慢爬上那条蛟的背上,拿出药粉颤颤巍巍地撒在伤口上,抽了抽自己的爪子,呜咽了几声。
处理好伤口之后,莘夏炎把纱布剪成一小片一小片盖在伤口上,完事之后从它身上跳了下来,“明天再来给你换药,你先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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