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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处逢生


柴房门外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看到南嘉出来后当即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

        说来也不巧,本来那几人都是听到前院的动静想去支援的,哪想到途中经过柴房,正好遇上南嘉和他们头儿的打斗。

        南嘉迎上了提刀直冲她命门的几人,尽量避免与所有人周旋着。她警惕着腹背受敌的可能性,背后靠着一块巨大的假山石,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可人实在太多了,南嘉逐渐感到吃力了起来。

        她的手腕上留有两圈深深凹陷的醒目红痕,伴随着她大开大合的挥刀动作,传来阵阵无法忽视的刺痛。再加上先前迷药的药效并未完全被压下,南嘉已经感觉到自己隐隐有脱力的迹象。

        她周围那几个人的身手其实并不很好,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一个人要面对十个人的围剿。

        “铛——”

        南嘉的反应也在变得迟钝,她的大刀勉强抵住了对面劈来的刀剑,发出声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可对面紧跟着甩了一个剑花,居然临时变了攻击方向,直直朝她毫无遮挡的胳膊刺来。

        南嘉下意识一躲,堪堪避过了,却还是被那剑刃划破了衣袖。她且战且退,沿着那块假山石往矮墙处靠近,才走了一半路程,身上就多了数条细长的伤口,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她身上穿的淡色衣裙已经被划的狼狈不堪,对面溅出的血混杂着从她自己伤口渗出的血珠,把她的衣袖和肩膀处的布料染成了鲜红的一大片,十分瘆人。

        南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她的小腹也传来阵阵难受的绞痛。

        突然,南嘉眼神一凛,猛然间看到上方假山上爬上来了一个人,那人屈腿持刀,俨然一副偷袭之姿。

        她瞳孔骤缩,立即往旁边用力一跳。

        可谁知,她这一跳,虽然躲开了偷袭,却不慎踩到了一块湿漉漉的草皮,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落地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感觉小腹上狠狠撞到坚硬石块后的痛感,便立刻又往外面滚了一圈,堪堪避开紧随而至的刀剑。

        南嘉靠在一旁的树上,扶着树干强忍痛意慢慢直起身。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滴汗水流进了眼眶,和伤口传来的剧烈痛感一起刺激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南嘉的视野渐渐模糊,几乎要看不清人影。

        浑身上下没一处使得上劲儿,南嘉勉强举起那数斤重的大刀时,胳膊微微发颤。

        她咬着牙拼命甩刀避开那些无孔不入的攻击,绝望之情慢慢爬上了心头。

        她的前半生,从人人艳羡的南府大小姐,到隐阁的金牌杀手,虽然遭遇无数变故,但都有惊无险地熬了过来。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要折损于此,在这样一个破败而陌生的地方,陨于一场不明不白的混战。

        对面一个用力,几乎要挑飞南嘉手中已经难以握稳的大刀。她不甘心地收拢了胳膊,狠下心来用力把大刀往前拼命一掷,刀尖“倏”地钉穿了一个人的大腿。

        南嘉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刀抛出,自己也没了武器防身。她看着那人血流如注的伤口,几近脱力地靠在了树干上,无奈又不甘地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痛楚和死亡的降临。

        刀剑之间的撞击声仍未歇止,预想中的痛楚也没有到来。

        南嘉疑惑又麻木地勉强睁开眼睛,于一片令人晕眩的刀光剑影之中看到了一个她极其熟悉的身影。

        陆九川依旧穿着一身玄纹白衣,手执佩刀,动作又快又狠,没一会工夫,地上已经躺倒了四五个人。

        南嘉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欣喜于陆九川的到来,他的背影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南嘉的眼皮沉重不堪,小腹处和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使她手脚冰凉冷汗阵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陆九川在她耳边喘着气,嗓音低沉,喉结滚动:“我带你回家。”

        南嘉头脑混沌,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她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看陆九川,却只能勉强撑开一条缝,勉强辨认出近在咫尺的模糊面庞。她发出了极其细微的一声“嗯”,突然感到了久违的心安,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南嘉浑浑噩噩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她睁开眼睛,望见窗缝里照进来的白光,一动不动恍惚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

        她刚想抬起胳膊看看自己的伤口,就听到了元珠的声音。

        “玥儿姐,你终于醒了!”

        南嘉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勉强发出一点沙哑破碎的声音:“我睡了多久?”

        “足足睡了九个时辰,我们都担心死了。”

        听到元珠声音里带上的哭腔,南嘉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倒是元珠,见她醒了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倒了一杯水,反复试了试温度,才扶起南嘉的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喝。

        南嘉喝了水之后,说话声音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但嗓子还是疼地厉害。

        她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听到的陆九川的背影和声音,突然问道:“陆九川人呢?”

        元珠顿了顿,心情复杂地回答:“陆阁主……他审讯去了。要不是他身边的几个侍卫劝着,他当场就要把那处宅屋内五十余人和周边嫌疑人等全部杀净。”

        房间里一时变得落针可闻。

        南嘉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床帐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晌,又问道:“大夫来看过了吗?是不是小产了?”

        元珠愣了一愣,握住了她的手:“玥儿姐,你别难过。”

        南嘉摇了摇头,眼神散着光:“不难过。”

        她对此早有预料,这个胎儿先天不足,后天又经历了如此磨难,她与他命里无缘。只是当她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时,还是有一种巨大的落寞感袭来。

        元珠见她发着呆不愿说话,便帮她掖好了被角:“贺大哥和南知还不知道你醒了,我去和他们说一声。玥儿姐,我一会儿再端些吃食来给你垫垫肚子。”

        南嘉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愣在原处,没有应声。

        元珠叹了口气,出去了。

        南嘉虽然已经昏睡了数个时辰,但还是抵不住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疲惫感,元珠走后,她就再次昏昏睡去。

        期间,她仿佛感觉到有人用手掌一下一下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发顶,继而她的眉心处传来一点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那人似乎在叹气,还跟南嘉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只是恍惚中觉得很难过很悲伤,听得她心里也绞着疼。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想拍一拍那人的手叫他别难过,但又抵挡不住困意,反而更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窗缝外已经变得黑沉沉,元珠喂她喝粥,但南嘉坚持要自己喝。

        “我没事了。”她自己拿着调羹喝了几口,扯出了一个笑,跟元珠道,“你看,已经缓过来了。”

        房间门被打开,南知和贺行渊走了进来,南知一进来就坐到床上一言不发地抱着南嘉,眼睛肿的像两只核桃。

        “怎么从书院回来了?”南嘉问他。

        “想你。”

        南知突然忍不住鼻子一酸,嘴一扁就又要掉眼泪,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了好了,姐姐这不是没事吗?”南嘉又感动又好笑,连连拍着他的背。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遇上这些。”南知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哭嗝。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南嘉对他笑,手指捻去他的泪花,“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南知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胡乱擦了擦眼睛,有些窘迫地缩到房间另一处角落里去了。

        南嘉看到另一边站着的贺行渊,问道:“贺大哥,那些人什么来头,有眉目了吗?”

        贺行渊温声道:“有一些,但还不确定。这事隐阁会管,你这几天就安心休息,等有了结果我们会告诉你。”

        南嘉点点头,便不再追问。

        她的手脚还是不太使得上劲,特别是她的手腕,那一圈勒出来的红痕有些发肿,在她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加扎眼,而且轻轻一碰就刺痛不已。

        南嘉喝了粥,元珠简单帮她擦洗了一下,就又躺了回去。她被子底下的手无意间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残留的酸胀感提示着她那已流失胎儿的痕迹。

        客栈内几人将南嘉照料得十分细致,元珠每天还换着花样给她熬粥炖汤喝。

        “这是今日份的燕窝,待会儿记得喝人参鸡汤。”元珠端着一个小瓷罐进了房间,一边在小碗里舀着汤,一边跟南嘉道。

        南嘉休息了两天,已经可以短暂地下床走几步了,她慢慢地下了床坐在桌边,拄着下巴看她盛汤:“珠珠真好。”

        “也没有啦。”元珠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把那只小瓷碗递给南嘉,“这些食材都是隐阁的杜侍卫送来的,我只是负责炖而已。”

        “杜侍卫?”南嘉一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陆九川派他来的?”

        元珠点点头:“是的。杜侍卫这两日每天早中晚各跑一趟,就是为了把最新鲜的食材送过来。”

        南嘉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陆九川来过吗?”

        然而说出口就后悔了。

        “啊?陆阁主……”元珠有些为难地斟酌了一下语言,“陆阁主大概是忙着审讯那些人,所以暂时脱不开身。”

        南嘉心底感到有些微妙的失望,并将这归因于对陆九川救了她之后而产生的依赖感,决计不承认其他感情。

        她没说什么,只沉默地一口一口喝完了一小碗燕窝,但那碗鸡汤是无论如何喝不下去了,只抿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

        “喝不下了,晚上不宜过度进食。”

        元珠看她确实饱了,便端着碗和瓷罐出去了。

        南嘉洗漱了一番,躺回了床上。她侧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帐顶,躺了许久还是毫无睡意,索性掀开被子,随意披了件外袍下楼去找本书看。

        楼下大堂里没有人,客人们都回屋休息去了,元珠和贺行渊他们应该去忙别的事了。大门还敞开着,外头下着大雨,落雨声在室内清晰可闻。

        南嘉索性在柜台后坐了下来。她一向喜欢在雨天听着雨声发呆。

        雨声夹杂着风声,呜呜地响个不停,大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客栈的大门被风吹得时不时撞在墙壁上,发出有规律的撞击声。

        在这样慵懒而安宁的气氛中,突兀地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南嘉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门口,正与来人对上了视线。

        陆九川浑身都湿透了,如漆的墨发搭在肩上,湿哒哒的滴着水。他的一对眸子满含戾气,眼眶发红,像一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野兽。

        “你……”

        南嘉艰涩地发声,莫名地感到害怕,下意识就想后退。

        陆九川走向柜台,骤然靠近南嘉。他的气息霸道又无孔不入,将南嘉无路可退地圈在自己的地盘中,宛若一匹圈地盘的孤狼。

        南嘉想起记忆中那个可怕的陆九川,心跳得飞快,熟悉的畏惧感重临心头。

        她刚想推开他,陆九川却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她,随即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南嘉顿时僵在原地。

        “不要走。”

        陆九川的声音喑哑而疲惫,低低地炸响在南嘉的耳膜中,她听见他说,“我好怕。”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鼻息扫在南嘉的颈间,挠得她心痒。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的肩窝处落下了几滴温湿,而将她拥在怀里的人则收紧了胳膊,直到南嘉整个人都贴在了陆九川的胸膛上。

        陆九川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垂头环着南嘉的腰,两人一同沉默着。

        南嘉无奈地,又有些难过地抬手,轻轻抚上了他埋在自己颈间的头,另一只手慢慢地回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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