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清白之身
云心幽在慕王府门前大闹,原是想污蔑云倾月,不料被云倾月三言两语挑破事实,又被后赶来的顾程西一纸休书逐出顾家,干脆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
顾程西虽然眼瞧着云心幽言行无状心中烦闷不已,却又不得不记挂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时竟拿这个疯妇毫无办法,祁夜就是在这个当口回到了慕王府。
说来也巧,祁夜日前入住慕王府,没两天就发觉这京中风波不断,滑头如他,不愿搅合进去,即刻寻了个由头出去游荡天下。不过好在祁夜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知道择日回来瞧瞧。
恰巧今日祁夜归来,就撞见云心幽撒泼。他立在一侧静静听了片刻,才知道此女子这是以孩子做要挟闹腾不休,当即唇角一勾,桃花眼轻轻上扬,缓步而出。
“我当是什么这样吵闹,原来是顾大人的家事。”
祁夜的出现叫众人始料未及,顾程西本就觉得今日足够丢人,不料祁夜也凑着这会儿回来了,当下十分赧然的一拱手。
“叫祁公子看笑话了。”
闻言祁夜略一挑眉,手里把玩着他从江南讨来的楠木折扇,意有所指的点了点云心幽,佯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笑话倒算不上,只是在下方才听云二小姐口口声声说她腹中的孩子之事,这才心生疑窦。”
祁夜的话叫众人一愣,连顾程西都没反应过来,唯有云心幽的面色即刻一变,似乎就要遏制不住脚步上去捂祁夜的嘴,然而祁夜早知道她的打算,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
“云二小姐她,分明还是清白之身啊?又何来身孕一说呢”
这厢祁夜装的一脸无辜摊开双手,众人当即愣在了原地。云倾月更是攥紧手指,满目不可置信。她是真的以为云心幽怀有身孕,才对后者容忍有加,甚至阻止了慕纤尘将她交给京兆尹。
顾程西也是念着云心幽腹中的孩子才隐忍到今天,不料祁夜一朝戳穿事实,云心幽根本就没有身孕。云心幽再愚钝也感受到了周遭众人向她投来的种种目光,当即满目怒色的指摘祁夜。
“你胡说!我腹中分明有了程西的孩子!”
云心幽的色厉内荏愈发叫众人确定了她的肚子必有古怪,且祁夜声名在外,在场之人皆认定,祁夜能够医得好慕纤尘的旧疾,又救素馨公主于水火之中,必然不是什么庸医,断然不会看错妇人怀孕一事。
云心幽又强辩了几句,发觉根本没人再信她口中的一字一句后,颓然跌坐在地。从顶替云倾月到哄骗顾程西与她成婚,再到处心积虑的泼云倾月脏水,这些随风到的百姓终究也都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冷眼旁观。
可见人不能作恶太多,否则必定会被世人厌弃。就在云心幽独自一人跌坐在地的时候,苏氏姗姗来迟。今日云心幽到慕王府门前哭诉一事动静不小,苏氏自然也颇有耳闻。
原本苏氏对云心幽此举并不十分赞同,毕竟她也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如此做派实在有失体统。然而苏氏细细想来,又觉得如此能够较云倾月声名狼藉,到也不失为是个好法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云心幽是在蠢钝,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还被顾程西第二次休妻,苏氏知晓自己若是再不赶去便来不及了,赶着脚程总算凑这时候出现了。
“心幽!”
苏氏一到慕王府,即刻提着裙摆下车,附身握住云心幽冰冷的双手。云心幽是她的亲骨肉,又是她从小带大的,眼下看着女儿如此潦倒,做母亲的只觉得心底一抽一抽的痛。
彼时云心幽在云府,有苏氏撑腰,云右丞又对他二人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那时的云心幽可谓是风光无限,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从前骄傲无匹的小姐一朝被人如此凌辱践踏,苏氏自然不甘心,敛起神色冷眼看着顾程西。
“顾大人,心幽嫁入你们顾家,按理我是不该过问的。可眼下你二人闹成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插手了。从前她也是同你一起长大的,你一朝变心便罢了,如今还任由别人这样折辱她。难不成,左丞就是这样教养顾大人不顾情分翻脸无情的吗?”
虽说顾程西对云心幽好感欠佳,却是个守礼法的,苏氏是长辈,训斥他两句他理当听着,当下缄口不言默默称受。苏氏训斥完顾程西,仍旧觉得没有给女儿出气,又将眼风落到云倾月身上。
“我说野种便留不得,当年在府中便折腾的家宅不宁,一朝嫁了人都不得安生,费尽心思的败坏亲妹的亲事。”
云倾月这些年下来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自以为已经百毒不侵。然而如今苏氏一句野种,依旧入了她的心。慕纤尘站在她身侧,即刻发觉云倾月神色有异,看向苏氏的目光多了几分狠厉。
“来人,苏氏对王妃屋里,送入天牢。”
这厢慕纤尘的命令刚下,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看那行色匆匆的模样,分明也是赶来的。云右丞从马车上撩开帘子走下,神色十分复杂的喟叹一声,没有理会苏氏和云心幽,反倒先走到云倾月面前弯腰行了大礼。
“王妃赎罪,微臣教女无方,令她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然而再如何,她都是微臣的亲女,今日之事,微臣自知逾矩,但求王妃有什么冲着微臣来,放过小女。”
眼看着从前的父亲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云倾月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她从前在云府的时候,上上下下的人都敢欺辱她。可是右丞依然暗中接济她,帮助她,云倾月彼时虽然年幼,也知道右丞的难处。
苏氏乃是太师之女,右丞又是靠着太师才上位,自然不能同苏氏对着干,只得悄悄为她营造出一小片庇护所,云倾月谈了口气,伸手将云右丞扶了起来。
“罢了,既是您来求情,我今日就放她们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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