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集合

　　陆明离开了房间，哭笑不得的瞄着储物空间。

　　时光机安静的躺在这——这东西，要说有用，其实用处不大。

　　与其说这是改变过去的东西，倒不如说这是气运转换装置，将气运转换成对过去的变化。

　　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再加上什么‘有气运但实力不够镇压不住’‘有气运但并非气运真主徒做嫁衣’的情况，与其说气运旺盛决定未来，倒不如说以现在为标准，牛掰的大佬就有大气运——时光机没办法去往未来，某种程度便说明了，气运这东西最多只是辅助，尽管是真的存在，也是做不得准的，没办法货真价实是的决定未来。

　　若对规则进行排序，陆明觉着如同死亡，如同元素，如同物理规则等等，看着平平无奇，恐怕才是真正的重要和必不可少少，如同气运这种，恐怕更多的是在充当规则与规则之间的平衡器，是万金油但也仅仅是万金油。

　　这仅仅是个人理解，可能站在不同的角度观点不同，亦或者自己所想干脆就是错的——关于规则与否，陆明也只是在轮回空间的一些条款中看过支离破碎的解释，连全貌都未曾见过，所想绝大部分出于猜测，做不得准。

　　非要说回到过去将洪真弄死，并倚靠气运抵消改变历史的消耗……陆明只觉得，如果气运判定上足够抵消这种程度的改变，随便进入几个任务世界执行任务，仅靠成长恐怕就能将洪真按在地上摩擦。

　　这时光机，陆明想来最大的可能性在于‘回到过去，将已死之人救活，冷冻并储藏起来直到现在’，这过程需要付出的气运可能不高。

　　很大程度上的，这就真如大雄所说的，是所谓的‘一线可能性’，他本人应该都知道，回到过去除掉强敌可能不太靠谱。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对陆明无效。

　　获得时光机后，陆明当然想要试一试，毕竟时间类能力并非全对他无效，如同嫉妒魔女的死亡回归，陆明只是能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罢了，但这时光机，陆明只能说……

　　陆明往上一站，时光机就不工作了。

　　仔细想想，陆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进行了一种假设，时间系能力运转需要一种‘能源’，死亡回归是嫉妒魔女在提供能源，他只是被动的承受者，且嫉妒魔女对世界施加的改变程度远不是陆明能够抵抗的，所以死亡回归有效，天赋仅仅能保证他的意识不受影响，没办法干涉到周围。

　　但这时光机……就如今状况来看，怕不是运作能源就是气运。

　　从他身上汲取能源运作时光机，在他本人天赋的限制下，时光机完全不能开工。

　　陆明有些惋惜，对于他这个天赋，陆明心思很复杂。

　　一方面，他如今的一切际遇，全都要归功于天赋带来的特殊性，可另一方面，这天赋——除了特殊性外，是真的一点都不提供战力。

　　远的不提，就刚刚提及的那个洪真的天赋，陆明心中是真的恰柠檬，酸的要死。

　　随时随地从周围的一切变化中获得力量——简单的说，如果别的天赋是‘在轮回空间里努力做任务，只要不脑残就能顺利成长到能和天赋等级匹配的强者’，洪真这天赋属于‘躺在家里宅着，随随便便实力就能升级到天赋等级，努力只是缩短成长时间’，这让陆明这苦苦寻找变强之路却收获寥寥的扑街羡慕的要死。

　　至于洪真究竟能变得多强，是不是会天下无敌，陆明心中其实不以为然，撑死也就有时间和姜夏提一下洪真的天赋，以及阻拦艾姬多娜罢了，至于其他的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尽管野比博士看上去像是准备好了和对方拼命，陆明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并深表认同——但想让陆明去做类似的事，陆明绝对不干。

　　他没那么高尚。

　　况且这天塌不了，轮回空间得到水深着呢，轮回空间之外要是真有为数不少的真神盯着，哪怕干涉力并不乐观，天下无敌这事恐怕不现实——就算真的有轮回者无敌了，也绝不可能搞得出顺昌逆亡。

　　这种与他现在无关，且很有可能与未来无关的事，陆明自认多搭一分心力，都是对他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底牌整理好了吗？摇人摇明白了吗？相关情况全都做好应对假设了吗？

　　没有？那还不滚去列表格？

　　如今这天照糊脸，对他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将艾姬多娜的店铺当成了据点，拿着纸笔，陆明不断的做出假设。

　　穷举法绝对是最笨的方法，一是适合以强击弱，自己能应对敌人一切手段的前提下，二则是应付连对方半点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

　　实际上，如果能确定天照够强，陆明如今就打算开莽了，应对强敌，不冒风险就能赢那是活在梦里。

　　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强弱——哪怕对方是单纯的顶级S级轮回者，陆明如今都会想办法兵行险招，梭哈一把拼个胜算，可在顶级轮回者的前提上加上‘不能被轮回空间扫描脑域，不能做出被轮回空间坐实嫌疑的事’，若进行最乐观的估计，这甚至比单纯应对一位顶级S级轮回者更简单。

　　陆明反复揣测，方才确信了一件事。

　　敌人并非是绝对的强者，而是完全把握不好强度的未知数，这比起单纯的和强者为敌来说，需要思考的只会更多。

　　而这一切，最重要的——

　　陆明正叼着一支笔，风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陆明豁然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微微点头，确认了这确实是约定好的时间。

　　艾姬多娜回到从零世界，调教莱茵哈鲁特和伊蕾娜去了，就算通过调整世界内部时间流速，也需要一段时间。

　　但比起剧情轮回者，陆明反而更在意和沈老约定好的，两位S级轮回者的支持……

　　门被轻轻的推开。

　　“欢迎……”陆明话说到一半，看着走进来的两位，心中已然忍不住吐槽的欲望。

　　一位不姓鲁的先生曾经说过，门前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树也是枣树。

　　如今……陆明表示，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又走进来一个人。

　　一大一小，小的身穿一身黑，稍大的身穿一身白，两人岂止没有半点身体接触，在行动中，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半点飘动，连看都不看对面，这气氛，连陆明都觉得尴尬。

　　陆明心道：你们二位有打算把对彼此的态度一致对外，转行当黑白无常吗？

　　稍小一点的男孩，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明，不客气的跳到了椅子上，问道：“……陆明？”

　　陆明：“是我？”

　　小男孩站在椅子上，伸出手来：“我是钟清，沈老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别的不重要，送死的任务交给我来。”

　　陆明：“……”真就有命能为所欲为？

　　似乎从陆明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钟清点头，傲然道：“有命是真的能为所欲为。”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好吧，你是大佬，你说的都是对的……每三个世界获得一次复活次数，这都成长到S级轮回者了，就算在任务世界里在拼命，也不至于每三次任务世界就死一次吧？况且储存上限是九次，简直就不可能死。

　　有命是真的可以任性，陆明要是有这天赋，现在就去东京皇居去跳广场舞。

　　这天赋……怕是在所有S级天赋中都是BUG一类的吧？

　　陆明和钟清握手手，有转头看向了另一位，笑道：“陆明，请问您是……”

　　“冥夜。”

　　陆明：“……？”

　　陆明瞳孔微缩，岛国人？

　　回想着他和沈老交流时，确认自己将目标可能是‘天照’的情报带上了，陆明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陆明干咳了声，问道：“我冒昧确认一下，你们……知道自己具体是来做什么的吗？”

　　钟清：“不知道，沈老就让我过来听你的，具体干什么没说。”

　　冥夜：“不清楚。”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这究竟能不能靠谱点——如果姜武在这里，大概会跟他有类似的想法。

　　沈老你能不能将事情交代清楚点？

　　陆明摇了摇头：“目标是岛国的S级轮回者‘晴’。”

　　钟清的脸上很平淡：“哦，刚就完了。”

　　冥夜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些许忧虑，他指着钟清，犹豫道：“如果就我们两个？胜算怕是最多一半，能拼死对面的几率撑死也就一成，况且如果暴露了我和华国有联系，后续恐怕再没机会了。”

　　他忍不住问道：“已经约定好了共同进入下个任务世界？那何不继续叫人，再来上三五位轮回者，给她来个十面埋伏？”

　　他之前想的是以自己为诱饵，诱骗晴上当，约定同时进入同一任务世界，叫齐人手做了‘晴’，但如果暴露了他和华国的联系，对方有所提防，这就行不通了。

　　若不在任务世界中，现实世界可没有足够S级轮回者搏生死的场地。

　　陆明耸了耸肩，解释道：“情况不明，可能翻车。”

　　说着，他讲所谓的‘真神’，以及所谓的天照的可能性说了一遍——尽管有些忧虑，作为岛国人可能是天照厨，但陆明还是选择相信沈老的判断。

　　——反正摇签摇到了全力找援军，陆明不打算推翻这一决定。

　　同时，陆明又对钟清道：“我不确定你复活的原理，且真神使用自身力量会被轮回空间限制，但若是对方强行动手，未必不能无视所谓的复活，事先做好心里准备。”

　　沈老不交代，陆明只能将一切说清楚，当然，陆明相信，S级轮回者中应该没有会怕死的，但陆明觉得，总能让这两位凝重一些。

　　但下一秒，陆明疑惑的挠了挠头。

　　钟清本来很淡定，如今却反而有所犹豫：“谁？天照？且慢，具体什么时间？能不能拖一拖？”

　　冥夜本来很犹豫，如今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怒拍桌子：“危险？笑话，我太爷爷当年被强行征兵上了战场，至死一枪未开，我爷爷顶着鹰军的枪口也没退缩过？我会怕这？”

　　“当年那些人死的太快，找他们后代的麻烦天经地义，可总归差了意思，但有机会他们的祖宗麻烦……天照？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冥夜看着钟清，冷冷笑道：“不会是听了可能真死，你就怂了吧？”

　　钟清冷笑，白了冥夜一眼：“我命贵，不像有些人，命贱。”

　　冥夜：“你怂了你怂了。”

　　钟清不屑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随随便便就能拼命。”

　　他耸肩问道：“距离下次任务开始，还有几天？”

　　陆明：“大约……一天多一点？”

　　钟清叹了口气：“真可惜……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只要死一次，我就会在轮回空间复活，倒不是没办法更改。”

　　钟清伸出三根手指：“每三天能复活一次，每十二个小时，我能将一次复活次数转移到下次任务世界中，死亡后在任务世界原地复活。”

　　“但哪怕在任务世界中没死，转移到了任务世界的复活次数也会消耗掉，所以我一直没做，如今只剩下一天的话……只能转移两次复活次数，只能拼三条命。”

　　钟清悠悠长叹一声：“真羡慕某些弱鸡，想拼命就能拼命，若是在多三天时间，本缉查长将九条命都转到下个世界，就能让某些人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华国的S级轮回者了，可惜，可惜。”

　　陆明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我是觉得，如今能成为S级轮回者的肯定不怕死，但……你们这也太乐观了吧？

　　何止是不怕死，在这简直是要找人拼命了。

　　冥夜被阴恻恻的怼了两句，但许是因为习惯了，懒得接话回来，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确实可惜，在上个任务世界，就差一点，我就能获得颗无限宝石，少说能凭添三层战力，可惜被人截了胡。”

　　陆明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说的截胡……是不是一位带着三角帽，一身巫师打扮，一头灰发的？”

　　冥夜忍不住点头：“没错没错，还特别臭屁，可惜我当时被人拖住了，不然绝对……“

　　陆明指了指他的身后：“你看看，是不是长这样。”

　　刚从从零世界特训完毕的伊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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